「呿!搞什么?真的给我出问题!」男人回过神来,骂了几句。
车子是跟他开Lounge Bar的朋友借的,刚刚发动时就已经觉得有问题,懂车的人很容易就能感觉得出来,只是他那个臭屁的朋友,死都不承认这辆蓝宝坚尼会出什么问题。
哈,这下可好了!
男人还在心底大骂特骂时,车子已经咳了几声,并慢慢地熄了火。
不得已,他只好将车停到路边去。
「怎么办?」鲁冰玉问。
「不怎么办,应该是小问题,我下去看看,你不用下来。」男人话才说完,也才要下车去,这时挡风玻璃上却传来一阵声响;一看,原来是豆大的雨滴。「可恶,真带哀!」男人一掌打在方向盘上。
「对不起,我……」
「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生下来就带哀,从来没有一件事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连老天都这样开我玩笑。」
「不是这样的,气象报告说,今天下雨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
「谢谢你的安慰,那车子故障该怎么解释?」
「哪部车子不会故障?何况台湾的路况这么差,每天震几次,有些小零件原本不松的也松了、不坏的也坏了。」
男人转过头来,眯起眼,看着认真说话的鲁冰玉。
「你是天生这么会安慰人,还是天生这么理性?如果是这样,也不会每次都被猪盯上。」
男人的话带着刺,鲁冰玉立即闭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打开车门,淋着雨到外头去。
然而因为车子的引擎盖被掀了起来,所以坐在车内的鲁冰玉看不见外头的他,只能看着车灯映照下的雨丝,变得越来越粗。
「喂!进来吧!等雨小一点再修。」她对着窗外喊。
「只剩下一个小问题,修好就好了!」外头,他答。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又传来他的声音,他问:「喂!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咧,性骚扰小姐!」
性骚扰小姐?
听了,鲁冰玉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并对着窗外说:「我叫鲁冰玉。」
「什么啊?」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雨居然越下越大,大雨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很嘈杂,所以他听不清楚。
「鲁冰玉!我叫鲁冰玉!」不得已把车窗降得更低,迎着扑面而来的雨水,她重复了两次,等她说完也吃进不少雨水了。
可是不知怎地,她一说完,对方却没有声音了;觉得奇怪,所以她再次提高音量。
「喂!有听到吗?我叫……」
忽然,那男人从前方蹦了出来,并来到车边,他笑着说:「我就说我认识你嘛!」
「啊?」
「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是这副鬼样子,鲁冰花……」
第五章
「啊!哈哈哈哈--」
那天晚上,淋着雨,一身狼狈的严千书就是这么用力地笑着,他嘴巴张得好大,甚至将雨水吃进嘴巴里,也止不住他的笑。
其实,鲁冰玉压根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夸张,是因为见到故人很高兴呢?还是因为认出了她?
不过不管他为什么那样笑,实际上她是比他还要高兴的。
因为他,严千书回来了!呵呵……
「冰玉,你在笑什么?」
「笑?没有啊。」回神看了自己的室友一眼,鲁冰玉敛去笑意,她又开始敲着键盘,虽然有点不专心。
「呿!少装蒜。」以她装傻的技术也想瞒过她?很难!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拨弄鲁冰玉办公桌上的东西,一会儿后,她拿起一张纸。「这是什么?」
「嗯?」鲁冰玉看向那张纸,「喔!那是报名表,我想去那里上课,每周一次。」
「什么啊?女子防身术?」她差点没笑出来,「怎么会突然想去学这个?你发烧啊?来!量看看。」
她戏谑地拿起桌上的温度计,作势往鲁冰玉的嘴巴塞去。
「喂!别玩了,虽然已经下班了也不要这样。」频频躲着,最后鲁冰玉干脆将对方手上的温度计抢下来,一脸严肃地说着。
「开个玩笑嘛!这么古板做什么?」虽然这么说,可她早就习惯了鲁冰玉的古板,「喂!」
「嗯?」迅速处理着文件,不想让一旁等她下班的人等太久。
「你怎么钓到那个帅哥的?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耶!」
一听,鲁冰玉立刻敲错好几个字。
「哗!一提到他你就打错字,搞什么飞机?」
「我……没有啦,他是我邻居。」
「邻居?真的假的?那你的意思是你们以前就认识了?」
鲁冰玉点点头,但她一承认,立即换来对方一声娇嗔。
「可恶!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藏私!」
「藏……藏什么私?」
「男人啊!」
「我没有啊,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和妳到底是不是好朋友?」
「喂!你一定要这样糗我是不是?严千书也是这几天才从国外回来,我还是去Lounge Bar的那一晚才知道是他……」
「嘿嘿,他叫严千书是吧?楼上宝硕企业的少东。」
「啊?妳知道他?」
「我怎么会不知道,打个电话给Lounge Bar的头儿打听一下就一清二楚了,而且我还知道他很多底细喔,例如他现在身边有没有女人之类的。」她窃笑。
「你既然知道了,作啥问我?」有点不是滋味,默默地,鲁冰玉又开始敲着键盘。
「我只是试试你这个朋友够不够义气而已。」她笑得满脸春风,「不过,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把他,我就要动手了。」
「什……什么?」心头忽地一颤,虽然鲁冰玉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你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她重复一次,而且是用很笃定的语气。「据我所知,他现在身边没有女人,刚从国外回来嘛!虽然条件很好的他对我们这种小职员来说有点高不可攀,但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
「妳?」
「嘿嘿!我知道你不会像我这样,所以就让我来当代表好了;好女人就是要任性而为,就算没达成目的成了炮灰,我也心甘情愿。」
就算变成炮灰也心甘情愿?鲁冰玉没接话,只是反复忖度着这句话。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有勇气,去追求与自己天差地别的男人?换作是她,根本做不来!因为她深刻地明白,自己是一个不敢冒险的人。
就算只有一点点的风险,也会让她感到不安……
「冰玉,想什么?」她顶了鲁冰玉一下。
「喔,没事……」
「没事就快点打吧!我可不想害妳工作做不完。」她揶揄地说。
鲁冰玉报以微笑,然后专心地投入工作,只是她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喂?」她接起来,可对方的声音却令她吓了一跳。
是他,严干书,那一晚他跟她要了手机号码,只是她没料到他真的会打来。
(怎么?很忙吗?)因为鲁冰玉怔楞了几秒,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没……」
(那等一下有空一起吃晚饭吗?)
「等一下?但是……」抬眼,鲁冰玉看着那个正撑着下巴一边上网,一边和其他同事打屁的人。
(如果没空没关系,那下次好了。)
「不……我有空,几点?哪里?」她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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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耍心机了!如果编了个理由推掉和朋友的约会,然后跟男人出去也算耍心机的话。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出来啊?」半个小时后,某咖啡厅的餐桌边,严千书问向那个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的鲁冰玉。
「嗯?喔,不是。」笑了笑,她的视线从外头的街道移王严千书的脸上。
「如果你另外有约会,要先跟我讲喔!」大口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肉,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
「真的没有。」
「但是我看你好象有心事。」
鲁冰玉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明天要做哪些工作。」
虽然这么说,她却因为自己放室友鸽子而感到不安,因为室友已经摆明着对严千书有意思,但她却偷偷和他出来。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像你这样未免太累了!不过要你这种人不去想明天的事似乎不容易。」
她的个性好象从小就这样,不敢尝新、不敢求变,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
听了,鲁冰玉只是笑,并问:「你为什么回来?学业完成了吗?还是要回来继承父亲的事业?」
「继承?哈!」他对这词汇感到厌烦,不!根本就是厌恶到了极点。「你吃完了吗?」
他没回答她,反而盯着她盘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菜。
「差……差不多了。」
见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诡异,她猜想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这个念头令她有点不自在。
「差不多的话,那就走吧。」说完,他起身到柜台结帐,并走出咖啡厅。
不得已,鲁冰玉只能跟着出去。
到了停车场,一阵带着寒意的风突地吹来,她看看天际,云层似乎变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