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鲁冰玉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皮衣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太过惊愕。
叮!
就在此时,电梯来到二十楼,门也缓缓地打开了。
「以后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烂招,小心死在路边。还有,要把美眉眼睛得睁大一点,到二十五楼的是我,不是她。」揪起跪在地上无法起身的斯文男,皮衣男将他扔到电梯外。
砰!
就在他流畅地骂完后,电梯门竟合作地自动关上。
盯着出手相救的皮衣男,鲁冰玉不知该作何反应,楞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发出蚊子叫般的声音:「那个……」
皮衣男忽然趋前靠近鲁冰玉,令鲁冰玉道谢的话霎时哽在喉头;直到发现对方只是探身取下粘在监视器上、让他得以「顺利行凶」的口香糖,她才悄悄吐出憋住的气。
「呼……」她轻轻吐气。
「哈。」她的小动作,让皮衣男嘲笑似地笑了一声。
这下糗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做的,谢……」
叮!
好巧,在鲁冰玉准备道谢的同时,二十三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你的楼层到了。」
听见他的提醒,但鲁冰玉却杵在原地,于是他不得不伸出长脚堵住门。
电梯门不断地开合开合,频频发出刺耳的声响,那种声音让鲁冰玉感到紧张,好象不出电梯不行的样子。
最后,她只好走了出去,呆立了几秒,她立刻转过身,可电梯门却即将关上。
「等等!」她急喊。
「什么事?」他及时伸脚再次把门挡住。
「我……嗯,谢谢你。」她对着他露出善意的微笑。
「不用客气!但是给你一个建议,如果像刚刚那种情形你自己没办法解决,那最好找个男人保护你;这个人吃人……不!是男人吃女人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
虽然皮衣男过长的浏海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鲁冰玉身上,他在打量她。
男人吃女人的世界?这……鲁冰玉不知如何回应。
可就在她发呆之际,那男人又问:「对了,我是不是认识你?」
从刚刚一进电梯瞥了她一眼,他就觉得好象在哪里看过她,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然而这一问,原本还不太敢细瞧对方的鲁冰玉,霎时抬眼望向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鼻子,和被胡髭遮去轮廓的嘴巴,努力地回想着。
她认识他吗?还是在哪里见过他?
有吗?似乎没印象,而且听他的声音……
「哈,我想应该不认识,掰啦!」
「喂!」
未等鲁冰玉想起任何事,皮衣男已按下关门键,随着上升的电梯离去。
被人问了一个问题,可没当下解决对方就跑了,任谁都会觉得奇怪;站在原地的鲁冰玉认真沉思起来。
只是,在她将皮衣男的模样彻头彻尾地回想了一递后,最后她在心底下了个结论--
嗯!她应该不认识他吧,因为她从未交过长相、举止都如此劲爆的朋友。
第四章
经过那次在电梯惨遭性骚扰后,鲁冰玉对自身安全更加小心。
以前她只会走同样的路回家,现在她会偶尔更改路线,并仔细观察沿路可以避难的商店地点。
后来觉得这样做好象还不够,她便去买了随身的防狼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冰玉,下班了耶,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有好玩的喔。」下午六点多,办公室里,鲁冰玉的室友也就是和她分租公寓的女同事,把坐椅当滑板一滑,滑到了鲁冰玉的身边,神秘兮兮地对她说。
「你们去就好,我还有一些报表没弄好,可能会晚一点走。」
专心地处理手边的文件,鲁冰玉几乎是目不转睛,让一旁的人看得瞠目结舌。
「喂!」她忽然压住鲁冰玉敲键盘的手。
「嗯?」
「公司是给你多少钱,你需要这么卖力吗?过劳死、被变态骚扰不会还手的都是你这种人,死脑筋!」因为上司还在办公室,所以她压低音量佯怒地说。
「我不是死脑筋,这是我份内的事呀。」
「是呀是呀,份内的事。那你偶尔放松一下是会怎样?而且这些东西明天一早再弄也来得及不是吗?再说不一起走你不就又落单了?」
听她说上个月遇到电梯变态,居然还不怕?
「我一个人会很注意的,而且……」她说得固然没错,但是如果可以把进度超前,自己会比较安心嘛。
「好啦!收一收跟我们一起走,今天有节目耶,而且对你也有好处喔。」
「节目?上馆子吗?」
忽然瞪大眼睛,她笑眯眯地拍了鲁冰玉一下,「你倒底是哪个时代的人呀?上馆子,别逊了好吗?」
「那……」
「Lounge Bar。」
「那是什么?」
「那是现代人一定要知道的地方!Lounge加Bar,性质就像酒吧结合艺廊,一些业余艺术家可以把自己的作品,像摄影作品、绘画、音乐等创作带去那里和志同道合的人交流。」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去那种场合岂不是……」
「那妳就把它想做Bar就好啰!去喝杯饮料、点个餐,看个小电影也可以。」
「小电影?」鲁冰玉面有难色。
「喂,不是看A片,是艺术片!艺术!」她强调。
「喔,呵呵,对不起,想歪了,不过还附设餐厅,听起来似乎不错。」鲁冰玉尴尬地说。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啦!其实我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懂,但偶尔还是要尝试新鲜的东西才不会落伍,你说是不是?」
「嗯,那好吧。」
鲁冰玉点点头,并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一旁的人则悄悄露出诡谲的笑容。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三十分钟后,鲁冰玉和她的室友,以及另外两位女同事,一起来到那个所谓的Lounge Bar 。
「就是这里吗?」鲁冰玉问。
「对呀,到里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管你,气氛不错吧?」同行的人回答。
「嗯,很不一样,你们都来过吗?」
她们是不是来过,没有人回答,但从她们熟门熟路的模样就可以略知一二;当打量着入口处一尊石雕的鲁冰玉回过头时,其他三人已经不见踪影。
「喂……」
因为地方陌生,所以她有点不自在,也不敢喊得太大声;然而等她的目光梭巡到屋子角落,那些正在和其他人打招呼的伙伴之后,她才稍微安了心,并开始观察四周环境。
这个被称为Lounge Bar的地方其实不大,内部的装潢相当另类,才进门就可以看到大厅中央摆了一张有着垂地纱幔的大床。
那张床应该是纯白色的,但在室内的灯光下,却呈现淡淡的粉红色。
餐厅里面摆床?呵!当真很「艺术」呢,该不会真的有人躺上去睡吧?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哇!有一段时间没来躺了呢,真舒服。」
才想着呢,与她同行的其中一人就已经躺到床上去了,那张床柔软得像棉花一般包覆着她的身体,光是在一边看,就觉得好舒服、好舒服。
「喂,床是不是换过了?好象不太一样。」
「对呀,没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对不对?我跟你说,那……」
角落一群人的对话声,突然像空气一般散去,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笑声。
为什么会这样?
鲁冰玉发现原来是音乐的关系,刚刚进来时还很安静,不过现在可以听到慵懒的沙发音乐从某个角落传来。
这里真的是灯光好、气氛佳,很欧风。
入境随俗,她开始在室内闲逛;离开大厅,后头还接着一条地中海味道极浓的走道,走道不知通往哪里,不过两边的墙上皆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画框。
她慢慢从画框前走过,并欣赏着上头的油画、水彩画、胶彩画以及摄影作品。
虽然她不清楚这些作品孰优、孰劣,却也心情愉悦地欣赏着,不至于感到无聊。
「妳好!」
本来她还颇着迷于这种奇特的氛围,这时却让一声突如其来的问候给吓了一跳。
「你……你好。」
站在她身后的是个矮小的男人,他身穿麻纱罩衫,一副「居士」的模样。
「你喜欢它吗?」男人问,随着他开口闭口,一股酒味缓缓地从他嘴里逸了出来。
「呃……」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等鲁冰玉转过身一看,才晓得自己正站在一幅风景画的前面。「你是说这幅水彩画吗?」
「呵呵呵,这幅画是淡彩。」男人笑,他手上端着两只酒杯,里头的酒因为他的笑而摇晃,差点洒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递出左手的那一杯酒。「来吧,这是给你的。」
「对……对不起,我不喝酒。」
「来这里不喝点酒怎么行呀,来!」他坚持。
这情形虽然有点尴尬,但她才第一次来,不好意思引人注意,甚至给同行的朋友添麻烦,所以鲁冰玉勉为其难地接过酒,却只是端着,没去喝,并且问了句:「你说……淡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