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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少门主……」

  「你--」这声称呼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给灭绝了,他只觉得心寒到谷底,悲愤的道:「以前你还肯喊我一声丁师兄,几日没见,却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生分到只剩下丁少门主,你太残忍了!」

  「这么说让我承当不起。」吕锻金承认自己或许单纯,但不愚蠢。「我想经过那天的事后,我们之间也只能这样了。我不想欺骗你,诚如你之前在这里听到、看到的,我喜欢的是……他。」

  她含情脉脉的目光投向谢锋鎏,丁烜毅忽然觉得光线好强,照得眼睛生疼,只得闭起眼睛,仰首向天,脸上有着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痛苦表情。

  身为胜利者的谢锋鎏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得意,他的眼光紧紧镇住情敌,防备他会失去理智的攻击他们。

  然而,丁烜毅只是紧握着双拳,仰首向天。

  风一阵阵的吹,吹得树摇草动,也吹着三人的衣裳邋邋作响。丁烜毅的神情一瞬数变,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就在谢锋鎏以为他要疯了,那些尖锐刺人、很难形容的情绪都消失了,替代的是一抹平静。他整个人像从一个遥远的梦境里醒来,重新睁开眼睛。

  狭长凤眼里仍有着难掩的凄凉落漠,脸上却绽出一抹微笑,之前的愤恨与狂暴全都不见,他轻轻吐了口气,望向吕锻金。

  「既然是吕师妹的意思,我只有给予尊重和祝福,但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好。」她不想撕破脸,而且他的表情太可怜了,让人不忍再刺激他。

  「在我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幽远,目光平静的落在她脸上。「我要到昆明来,你也要到昆明来,我们因此结伴同行。当时你说过,欢迎我跟你一块去擎天庄做客。妳说,擎天庄的主人会像欢迎你一样的欢迎我,这话还算数吗?」

  不明白他在盘算什么,她犹豫的回答:「我是说过这样的话。」

  「既然吕师妹记得,可否说服谢少庄主让愚兄随你一起去擎天庄做客?久闻建在滇池畔的擎天庄人杰地灵,庄内建筑雕梁画栋,不逊于江南的园林景致,早想前去拜访,只是苦无机会。如今有此良机,希望吕师妹成全。」

  吕锻金与谢锋鎏面面相觑,万万料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谢锋鎏眯起眼,目光锐利得像要刺进丁烜毅的眼里,弄清楚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丁某此去贵庄拜访并无恶意。我对各地的建筑原本就特别感兴趣,擎天庄建筑之闳伟是有名的,我想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

  「是吗?」他不置可否,声调却极为冷淡。

  「我也不否认……」丁烜毅的声音越说越低,扫向吕锻金的眼尾余光带着幽怨,脸上尽是失意人的落寞。「是为了吕师妹。只要能看到她,即使只是远远的一眼,我都心满意足了……」

  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谢锋鎏心里像点燃了无数根爆竹般充满火气,看向吕锻金,发现那张俏脸闪过一丝不忍,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

  这家伙油嘴滑舌的,要是让他有机会接近锻金,还不晓得会说出什么话呢!

  他当然相信吕锻金不会被他所迷惑,如果会被迷惑的话,这会儿搂住她腰的人会是丁烜毅,而不是他了。

  可这种话听多,难免会有后遗症,尤其吕锻金的心肠极软,如果因此觉得对丁烜毅有愧,可就麻烦透顶,是以谢锋鎏决定还是不惹这个麻烦最好。

  正当他想要开口拒绝,丁烜毅挟长的锐眸里多了抹挑衅,薄抿的唇噙了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但当然--如果你害怕,我也不勉强。」

  「我怕什么?」谢锋鎏不甘示弱的摆出一脸的倨傲,明晓得自己可能要上了他的大当,但在心上人面前绝不能示弱。

  「当然是怕我。」

  「笑话!」他哼了声,两人虽然身材相仿,他仍设法摆出睥睨他的架式。「擎天庄是我的地方,我怕你什么!」

  「这表示你不拒绝?」丁烜毅弯了弯唇,一抹得逞的笑意往嘴角溜窜。

  「你脸皮够厚,我有什么话好说!」他讥诮的道,倒要看他如何反应。

  丁烜毅却只是耸耸肩,脸上并无愠怒。

  吕锻金松了口气。老实说,她真怕两人会打起来。

  常听堡内的耆老讲述江湖上的秘辛,听他们讲到有人为女子而决斗,她便忍不住嗤之以鼻。

  这种事有什么好决斗的?

  就算打赢,若那名女子喜欢的是输者或其他人,也没辙呀。

  感情的事没有输赢,也无法用输赢来决定。与其为这种事争斗,倒不如一起到心仪的人面前,问她到底喜欢谁不就得了,何必冒生命危险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是以,对于丁烜毅在得知她喜欢的人是谢锋鎏而不是他时,并没有痴缠烂打,反而表现出君子风范予以祝福,心里对他的评价自然就高了。

  三人一起下山,来到渡口准备搭船回擎天庄,一名穿着白色对襟上衣、外着黑领挂的男子快步向他们走来。

  他黑脸无须,年约三十上下,见到丁烜毅时脸色恭谨。

  「少门主。」

  「咦,你怎么来了?」丁烜毅溜了他一眼,惊讶的问。

  「小的陪同小姐来找少门主,从您的随从那里得知您上了棋盘岩,所以守在山下等待。」

  「瑀君来了?」丁烜毅脸上的讶异之情更甚,眼中溜窜过一抹难以言喻的诡异光芒。

  「是。」

  他沉吟了一下,转向吕锻金与谢锋鎏道:「我先去见舍妹,稍晚再去擎天庄拜访。」

  「不用了。」冰玉撞击般的清脆声音冷冷响起,众人看向声音方向,在两名侍女簇拥下,一名白族打扮的丽人缓缓来到他们面前。

  那是位冷艳如冰雪般的美人儿,尽管有五年没见,谢锋鎏还是一眼便认出她是丁烜毅的妹妹丁瑀君,那位骄傲的白族公主。

  她比五年前出落得更美,脸蛋是冰艳之美,身材是火艳之美,然而,那张有着冰艳绝色姣好的脸容,却少了昔日时时显露出的骄傲红晕,替代的是一层死灰的惨白。就好像有人将她活下来的意义给夺走,整张脸显得抑郁无神,一双如湖泊般清澈明亮的眼晴轻雾氤氲,笼罩着悲伤的阴影。

  谢锋鎏纳闷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会变成这样。

  感到衣袖被人扯了下,他转向吕锻金,只见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涌满怒气,俏脸凝霜。

  第九章

  谢锋鎏质问自己为何要招惹这样的麻烦。

  请了一个丁烜毅进门已经够教他头痛,还加上他妹妹丁瑀君--这女人美得祸水,不过多瞧了她几眼,吕锻金就误会他对她有什么。

  回到擎天庄后,他将丁氏兄妹安置在西园的悦宾楼,叮咛查中野要小心防范,便往吕锻金居住的薜荔阁走来。

  薜荔阁分为两层,第一层分布着待客的厅堂、侍女的寝室以及小厨房。他进来时,吕锻金正鼓着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遣退从人,他坐到她身边。

  「别气了,小金儿。」搭向她柔肩的手被无情的甩开,谢锋鎏无奈的叹了一声·「这种没道理的醋你也吃。」

  「我……才没有!」她别扭的否认,一字一字的从齿缝挤出。

  「看妳气得颊鼓鼓的,还说没有。」

  「你!」她怒视向他,嫩如青葱的玉指用力戳向他胸膛,他闷哼一声。「既然你一定要说我生气吃醋,好,我们就来把话讲明白。」

  「你讲话就讲话,别戳我呀,很疼的。」当他胸膛是铁板做的吗?

  「你会疼,我就不会痛吗?你是肉疼,我可是心痛!」微带哽咽的嗓音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谢锋鎏搂住闹别扭的佳人,直到她心甘情愿的依偎向他,低头注视着她撅起的小嘴和深黑美眸里泛起的泪光,又叹了口气。

  「虽然你吃醋的模样很可爱,但我不想你继续误会下去。只因为我多看了丁瑀君一眼你就吃醋,会不会太没道理?」

  「只有一眼吗?那个看到美女就目不转睛、神魂颠倒的家伙是谁?」她酸味十足的问。

  「谁目不转睛、神魂颠倒了?」他好笑的问。「我承认是有点惊艳,但没为她神魂颠倒,只是觉得丁瑀君的神情不对劲。五年前我在笑天堡见过她,尽管冷傲不理人--你师兄除外,可脸上的表情还挺有生气,现在却沉郁得像个活死人,一张脸苍白失血,眼眶附近都是悲戚的阴影,实在令人纳闷。」

  她闻言不由得回想起丁瑀君当时的神情,那副玉惨花愁、悲戚哀婉、我见犹怜的模样,的确与她向来充满自信且神情冷傲的形象不符。

  她心虚的看向谢锋鎏,不确定的问:「你是因为这样才……」

  「没错。」他立刻回她一个肯定句。「她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失去了灵魂……如果不是丁氏兄妹还有心情跟我们回擎天庄,我差点要以为影剑门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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