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作梦了,你以为你未来相公会同意吗?」
「就算他不同意,又能奈我何?他还能用强?」只怕他没那个胆量!
「他爱你爱得要死,自然不会用强逼你。」否则,她也早被修炜强拖拜堂成亲了,掩唇贼贼一笑,「可你不要忘了,箸文可是鬼心眼多著呢!」
一只老妖狐,想抓心爱的女子入洞房的法子多著呢!
「我才不怕他。」伍自行轻轻哼一哼。
「是,你当然不怕。」耸一耸柔肩,阿涛云淡风轻地下个定论,「可你还得替我扛起聂少夫人的担子来。」
呵呵,她只在意这一点,其他,不需要她操心。
「反正,你赖定我就是了。」莫可奈何。
「好说好说。」她胜利地举手一揖。
「恐怕不太好说吧?」自从大公子终於找到了玉指环後,阿涛姑娘便一直处於逃亡之中,至今已一个多时辰了,料想大公子也快追杀过来了。呵呵,现下该她伍自行偷笑了!
「什么意思?」有些再逃的冲动。
「你瞒大公子玉指环一事,还一瞒九年!恐怕这一关不好过吧?」头痛了吧?
「是啊,真有些头痛呢!」乾笑著摸摸头,已二十有三的年轻女子圆脸上偏又含著孩子稚气,「吓死我了,我真怕他会火大地揍我一顿呢!」
揍?当然不会!但黑沉著脸,二话不说地架她拜堂,一言不发地欺负她直到下不了床——倒有九成可能!
因此,一知东窗事发,她立刻开始安排後路。
「哦?大公子会舍得?」她假意同情地笑,却终於明白箸文为什么大呼痛快了。看著一脚踩在自己头上的恶人终於遭了报应,真的很爽呢!
「不过,幸亏我早有准备!」她才不会傻傻地让人偷笑呢!眯眯杏眸,嘻嘻笑著,弯腰从桌下拿出两个包袱来。
「你不会要偷溜吧?」但看那包袱形状,便知里头不是装著衣物。
「我有那么笨吗?」偷溜,然後被逮,罪加一等,她会那么傻吗?
「那这是——」好奇心大起。
「用来灭火的啦!」灭一灭未来相公的冲天怒火。
「灭火!?只是大公子这次火气极旺,怕没那么容易被灭。」
「哪,你看。」阿涛动手解开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是两尊白脂玉雕成的玉像!
一尊玉像中人物年纪尚轻,约十五、六岁,面含嘲弄的笑意,长发束顶,手握书卷迎风而立。
一尊玉像中人物年纪则稍长,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含柔情,唇畔有笑,一样的长发高束,手握书卷迎风而立。
两尊玉像人物均面貌俊美,有著八分相似,犹如一人的少年、青年两相对应。
只是,细看之下,年少的玉像雕刻稍显粗糙,只雕出其形,无多少神态;而年纪梢长的玉像则神形雕刻得栩栩如生,实为上乘之作。
「这尊我见过。」手指点一点稍显粗糙的少年玉像,伍自行点头,「它一直摆在箸文的书房。」
「对呀,它是我十八岁那年雕的。」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涉足人像雕刻。
「箸文说,就因为它,大公子醋意大发,而阿涛姑娘你则趁机再次延後婚期。」
「啊!他都告诉你了。」
「说过一些。他说大公子一时看走了眼,以为像中少年是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结果,却後悔莫及。
其实,聂氏兄弟只相差一岁,容貌十分相似,外人会误认是常有的事。
「是啊!所以我又找到了延期成亲的藉口。」呵呵,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一直想问问你,除了懒得挑少夫人的担子,你一直拒婚的缘由到底还有哪些?」因为懒,哼,少用这个藉口搪塞她!
「啊,你眼很利哦!」果真不能小看。
「可否说给在下听听?」
「那便要从这尊玉像说起啦!」指一指少年玉像。
「我十八岁时早已知修炜真心爱我,不须再用时间证明我俩是否一辈子不离不弃了。可是,我每次见到他在外人面前的成熟沉稳模样,就为他心痛,他那时才不过二十出头,偏要压抑自己的真性情,何苦呢?
於是我请箸文画了他十五、六岁时的年少模样,那时他尚未接手府中事务,整个人是洋溢著青春气息。我照著图雕了这玉像,原本是想劝他不用整日带著面具见人,偶尔发泄一下少年的轻狂,放松一下也好呀!」
她怜惜地一笑,「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可他见了玉像却先发了好大的火。」害她的好意泡了汤。
「大公子不是当下就向你赔过了不是?」可她却偏摆起臭架子,趁机悔婚,「我还是不明白。」
「那时,我便想,等他哪日懂得我的苦心了,我再嫁他。」结果便这么过了五年。
「大公子其实并不累。」她伍自行多年身在商场,对人看得甚透,「身处尔虞我诈的商场,并不适宜用真面目示人,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後来我渐渐懂啦!」那时她才知她的想法有多天真。
「那为何还不嫁?」
「因为我在等我能配得上他的那一天。」
「配得上他?」
「他那么完美无俦,是天下鲜有的奇男子,我若太过普通,岂能配得上他?」
非她自卑,而是因为爱他,才要努力上进,为的,是不想让外界的人说他,那么一个完美的人却娶了一只小麻雀!
「可他偏偏爱你,不是吗?」爱情本就没有道理,爱就爱了,才不关什么配不配。
「是啊!」她柔柔一笑,轻抚桌上年纪较长的那尊玉像,「这是我才刚雕好的。你看,他唇畔含笑,笑得多轻松;他眸中带情,不再那么冷漠,他是真正的男子汉啦!」再也不是那个行事冲动的青涩少年。
「你要亲自送给他?」
她听箸文说过,阿涛一气之下将少年玉像送了箸文,这几年阿涛虽雕过不少人像,却死也不肯再雕一尊送给大公子,也从没再雕过大公子的人像。
「对,这次我能不能安全逃脱,全靠它了!」只盼它能阻一阻修炜的滔天大火。
唉,说起来,修炜也二十八、九了,可性子并没多大长进,一样如五、六年前那般,时常因为她过於沉迷雕玉冷落了他,而发孩子脾气,
可,他却更爱她了。
嘻,笑弯了灿灿杏瞳,一颗心,尽陷在柔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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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清秋之夜,星点闪烁,新月如勾。
拥著小女人静静立在湖畔,享受著轻拂的夜风,观看星光点点的夜空。
一转眼,又五年了。
近两千个日日夜夜,却似一弹指间,教人无从留意,便似流水般从指间滑过,更是无法拦阻。
五年,他即将三十而立,成熟、稳重,世间的一切皆握在掌中,再也不是什么暴躁少年。
一切都变了,一切似乎又都没有一丝的改变。
倚在怀间的女子,依旧是圆圆的脸宠,依旧笑得羞涩,依旧少言内向,依旧无措时摸摸头,依旧固执得像个孩子。
可那芳柔的娇柔躯体,却又时时散发著成熟女子的风韵,引他一再沉醉。
与她争论,和她斗气,同她吵闹,五年来,如同以往,依旧吵吵闹闹,照样宠著她、昵著她、陪著她、爱著她,五年来,增加了更多的柔情,添增了对她数不尽的眷恋。
「终於想成亲了?」俯首吮上那丰润红唇,他低声叹笑。若不是伍自行帮他一把,助他找出那玉指环,恐怕一时还不容易扛她入洞房。
两年前,他曾硬架她上了花轿,费尽心思逼她成亲,结果,在拜堂前一刻,她以玉指环尚未找到为由,硬是耍赖哭闹,无奈之下,被她又逃脱了。
「是啊!谁叫你找到玉指环了。」她含恨地抱怨。
「还敢提?」想起自己竟被一瞒九年,便觉好恼,想狠骂她一顿,偏又舍不得,再见到她所雕的玉像,就再也气不起来。
因为,她亲手为他雕琢的玉像中,含著她无尽的柔情。
「小狐狸!」只能报复性地加重他的炙吻,吻得她喘息连连,吻得她意乱情迷。
成亲,其实不太在意了。
她想,自然好;不想,便这样过下去,也好。
五年的时光,早已淬炼得他风雨不惊。只要他的小女人开心就好,就算没有举行那一堆礼仪,没有正式昭告天下,又怎样?他的小女人依旧是他的,一生一世,永不会变。
可乍闻小女人颔首肯允婚了,心,还是悸跳得厉害,还是让他欣喜若狂。
因为,这代表了小女人终於将心完全交付给他了!十年的你追我逐,终可暂告一段落,也只是暂告一个段落而已,因为,他从今往後的生命中里,与小女人的拉锯战,依旧会随时上演。
啊,他好期待!俯首沉浸在那醉人的柔情里,他低低轻叹,将所有的感情全悉吮吻进他小女人的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