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做家事,做家事总能让她的心情平静愉快,尤其是在环境优美的地方,做起事情来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嗯,如果再来个小蛋糕,那就更好了。她习惯性地伸手往右要开冰箱,却差点撞倒热水瓶。
不是自己的家真不方便,东西老是拿不顺手。
哦喔——这里不是她的家!
褚妙丽瞪着身旁的法式缇花椅,蓦然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万一他真的对她霸王硬上弓,而她不但没有吓到哭出来,反倒对他很有反应的话,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吗?
她紧握着手心,紧张了起来。
「咖啡好了。」留毅夫的声音响起。
「好!」褚妙丽的注意力马上被分散,手忙脚乱地倒出咖啡,并且从柜子里拆了一包饼干,放在一只紫花小碟上。
她的干练俐落,通常只在做家事时才有办法发挥。
「你的胃不好,不要空腹喝咖啡,先吃点小饼干,这样比较不伤胃。」褚妙丽先端来了小饼干,接着又转身端来他的咖啡。
「你为什么对每个人都这么鸡婆?」留毅夫不客气地问。
「我哪有鸡婆?我才没有呢。」她摇头否认。
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眉头突然一紧。
「你的意思是我是特别的,所以你才会记得我晚上只喝淡咖啡,所以才会记得我胃不好?」他的眼像猎鹰般紧盯着她。
「你当然是特别的。」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啊。
话一出口,褚妙丽猛地咬住自己的唇,后悔自己的冒失。她现在只求他讨厌她,只求能全身而退啊。
「是啊,在你眼中,只要有钱就是特别的。」留毅夫眯起眼。
「没错……所以你最特别了……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有钱的一个……」她边说话,还双臂大张地比画出很有钱的姿态,表情则因为过分夸张而有些不真实。
「对你来说,凡事有钱都好谈?」他唇边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开始吐出捕捉猎物的丝网。
「当然、当然。」褚妙丽心里有些不安,却只能这么回答。
「很好,我给你一千万。」留毅夫双臂交叉在胸前,表情漠然。
「一千……」她大叫一声,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猛咳了起来。「咳……咳……」
「看起来你很满意这个数字。」他淡淡地瞥她一眼。
「你嫌钱太多,可以捐给慈善机构。」她睁大眼,奇怪地看着他。
「慈善机构不会给我我所需要的东西。」他缓缓地站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
褚妙丽大惊失色,身子笔直地往后直退,他的长臂却疾伸而出,扣住她的腰。
不过短短一秒之间,他们之间的阻隔只剩下彼此的衣物。
「我的一夜不值一千万元吧?」她干笑两声,感觉他的体温正透过衣服一点一滴地侵入她的毛细孔中。
「你的一夜当然不值一千万。」留毅夫握住她的下颚,冷静地说道:「但是,我的孩子却值一千万。」
他的孩子!褚妙丽脸色惨白地瞪着他,手心一阵冰凉。
「你怎么……」她口干舌燥,心脏提到了喉头。
「你何必一脸见鬼的表情?我是要你帮我生一个孩子,又不是要你付给我一千万。」留毅夫皱着眉,握住她颤抖的肩膀。
他要她帮他生一个孩子?褚妙丽睁着圆眼,仰望着他审视的锐利目光。
老天爷,她差点以为他知道了晴哲的存在!她松了一口气,太阳穴却开始抽痛起来,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压住胸口,猛然弯下身从他的手臂下溜走,直接窜向门口。
留毅夫没追上去,冷眼旁观地看着她徒劳无功地站在大门前,对着门锁又扯又拉的。
「为什么打不开……」她开始陷入歇斯底里。
「那是指纹锁——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没有我的指印,你是出不去的。」他好整以暇地走到沙发旁坐下,长腿优雅地交叉。
「我讨厌太高科技的东西,」褚妙丽喃喃抱怨道,泄气地踢了门板—脚。
「是啊,不是每个人都会以为,传真机就是把手边那张纸直接传送到对方的传真机里。」想起多年前她发生过的趣事,他严肃的唇扬起一道和缓的笑意。
这女人当初真的以为传真机比邮差还神奇,一副完全把「物质不灭」当成天方夜谭的憨样。
「你干嘛还记得这件事?」褚妙丽嘟起唇,不好意思地瞥他一眼。
「因为很蠢。」他毫不留情地说。
他居然还骂她!褚妙丽鼓起腮帮子,柔润的圆脸看起来就像一颗熟透的番茄。
「那你干嘛还找我帮你生孩子?」她才不相信他真的觉得她很蠢呢。
「因为我够聪明。」留毅夫扣住她的腰,眼瞳邃亮得像要迸出火光来。「也因为我居然还记得你那些见鬼的糗事!」
褚妙丽的脑子霎时乱烘烘地。分开五年了,可她记得他的一切,他也记得她的点点滴滴,这代表了什么?
「你要我帮你生孩子……可是……可是……」她皱着眉头,拚命眨着眼,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你结婚了不是吗?你应该叫你的妻子帮你生啊!」
她手脚并用地想把他推开。
「我的孩子不关她的事。」
「你们感情不好吗?」她凝肃着脸,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那不关你的事。」留毅夫瞪着她,眼眸覆上一层冰霜。「你只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帮我生个孩子?」
「你为什么想要有一个孩子?」晴哲拿着他们父子合照时眉飞色舞的模样,顿时跃上她的心头。褚妙丽压住自己的胸口,开始觉得心痛。
「我那天在幼稚园遇到一个小男孩,既懂事又聪明。我年纪不小了,想要有个孩子传承我的经验、继承我的一切。」留毅夫淡然说道,却不敢深究自己要她生孩子的真实动机。
褚妙丽闻言,一股热泪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就已经滑下了她的脸庞——父子天性,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啊。
「对不起……」她低着头,哽咽地道。
「对不起?」留毅夫皱起眉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情绪失控。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又何必说对不起?何必哭成这样?」他握住她的下颚,锁住她的视线。
她扁着嘴,想挤出一个微笑。
「说,你在想什么?」通常在她心情混乱时,最容易逼出她的真心话。
「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孩子……」她脱口说道。
「我们的孩子?」留毅夫僵住了身子,只能怒瞪着她惊慌的小脸。
「我指的是……是……是……」她胡乱地摇着头,脑袋一片混乱。
「你曾经怀过我们的孩子?」留毅夫的手指深陷入她的软颊,咆哮中充满了威胁之意。
「没有!」她直觉地否认,因为他的神情恐怖得像是想撕裂她一样。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你在想我们的孩子?」他咄咄逼人地追问。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褚妙丽眨着眼,拚了命地深呼吸。
她绝对不可以再出差错——她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可以失去晴哲!
「我……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也许早就有孩子了……」她说得结结巴巴,全身颤抖。
「是这样吗?」他认为她的反应似乎太过度了些。
「是。你不要一直瞪我,我会怕。」褚妙丽干脆老实承认。
「怕什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依然可以有孩子。」他口气漠然,拿过一张面纸拭净她脸上的泪。
「你……为什么不找其他女人帮你生孩子?」她凝睇着他,心头却不免有所期待。
「我怕麻烦。而你虽然爱慕虚荣,至少我不用再费事去了解你。」留毅夫凛着脸,他不会傻到再让她的表里不一伤害第二次。
望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褚妙丽瑟缩了下身子,咬住唇。
「你的答案呢?」他的表情显然不接受拒绝。
「我们分手很久了,现在又要为了生孩子的事而在一起,这样很怪。」她好想哭。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应召女!
「现在的你和我,只是在进行一场交易。难道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有感情吗?」
「没有感情的话,我没办法做那件事,所以,我不能帮你生孩子。我可以回去了吗?」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只想快点离开。
一连串的谎言,让她的压力好大,她快受不了了。
「你以前可以为了钱而对我有反应,现在当然也可以。」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她还想用她天真的外表欺骗他多久?
「我不是那种——」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双唇就已经被他灼热的气息偷去呼吸。
他的吻太亲昵,灼烈的舌尖占有她唇间的每一寸温润,像个饥渴已久的人,而她温暖的唇舌则是他最渴望的美食。他扣住她的颈子,加重这个充满热情的深吻。
在她意乱情迷的喘息声中,他微凉的大掌燃烧过她丝缎般的头肌,在她敏感的胸线逗留,勾惹出她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