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住很近。”
“开玩笑!住得再近都是女人,再说你穿成这样,想要害街上的男人犯罪吗?
没有男生的保护怎么行呢!来未来,不要跟我客气,为了你家的酒,我送定了。”
“呵呵!你这人真好玩。”张齐萱笑道。今晚真是来对了!
只可惜霍老师没跟她一起来,要是来了,四个人也许更好玩呢!再说,如果……如果她在,单御就不会这么忧郁地喝醉了。
她刚才注意到,他偷偷拿起手机打了好几次电话,可是都没人接,她想,他一定是打给霍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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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大街上,娇小的身影像后头有猛兽似地跑啊跑的。
穿过大街,越过马路,跑过小公园旁的人行道,急速移动的身影,仿佛没有目标。
来来往往,夜归的路人们,看见她那惊惶失措的模样都十分好奇,可担心的往她的身后看去,似乎没有任何人追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在这寒冷的冬夜送上一句关心。其实,就算有人试图想拦住她,问她怎么了?她也听不到,也无心回应。
在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后,霍丽儿生平第一次了解,什么叫做早知道。
早知道会如此,她希望她没有去找单御,早知道会如此,她希望她没有留下身上穿的这件外套,早知道会如此,她希望她从不认识他,更希望他没有救过她,不然,她的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该死啊!
泪水在瞬间模糊了她触眼所及的世界,什么事情都变得不清,看不真切。
她只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扯裂一般,好痛苦、好难受,那种疼该怎么说?她不知道,也无法形容。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疼过,虽没有一个地方受伤,可却觉得好痛好痛。
想找到到底哪里痛,却只感觉呼吸困难,血液仿佛停滞了,再也不肯前行,好痛啊!为什么?为什么?
既然他要跟张齐萱在一起,那又为什么要吻她?他为什么要骗她?
单御是个可恶的大骗子!
她不喜欢可恶的大骗子,她喜欢的是那个救了她的单御,那个爽朗又带着点感实,喜欢惹恼她的单御。
她喜欢过去这些天,带着她到处趴趴走,什么都要玩上一玩,下雨了会帮她遮雨,天冷了会替她披上外套,过马路会牵着她的小手,人多时会用肩膀跟宽厚胸膛护着她的单御。
所以,她不喜欢当大骗子、当两面人的单御,呜……
泪眼迷朦中,霍丽儿终于跑到那个总是被她当成急难救助所的地方,伸手对准电铃,猛地按了下去。
“是谁?”门里很快有了回应,斐秦脸上贴着面膜跑来开门,“现在几点了?你以为你是……天啊!丽儿?!你……你怎么了?”
“呃……”霍丽儿看着脸上敷着面膜的好友,一时错愕了下,有这么短暂的千分之一秒,她忘记了单御。
“啊,这……试验,试验品而已。”
像是干了坏事一般,斐秦慌忙地拿下脸上的保湿面膜。还好她用的是一整片的,不是那种像层泥涂在脸上的,不然这下岂不更尴尬。
“你……呜……为什么……相到……呜……我……面膜……”
“跟你说是实验而已,你怎么了?来来,进来再说。”
其实这根本不是实验,但斐秦也只能这么说,不然这个从认识她以来,就一直想教她美容跟保养的女人,一定会逮着她不放。
“可是,呜……你不是打死也不用。”
“你要哭还是要说啊?你管我面膜不面膜的,你怎么啦?怎么哭成这样?”
“我……哇……”猛地扑进好友怀里,霍丽儿闷哭了两秒,突然抬起头很认真地问她,“我……我的脸有没有花掉?”
“呃,还好啦!眼睛有点黑黑的就是了。”
“嘎?”一听,霍丽儿顿时止住泪水,“我……洗……呜……洗手间借我。”
她就知道,该买防水睫毛膏的!
为什么要贪新奇去买那种瞬间成假睫毛的新品睫毛膏咧?
“好,不,等等,你不可以用我的洗手间。”
霍丽儿都快走到洗手间门口了,斐秦突然冲过来挡住她的去路。
“咦?嗯……”她抽了一下鼻子,可怜兮兮地问:“为什么?”
“因为,呃……因为……对了,你要把脸弄美一点的话,一定要有很亮的大镜子啊!我房间才有,来未来。”
斐秦拉着她走进她的房间。
“可是我要卸……”
斐秦二话不说地把她按坐到化妆台的椅子上,“好,先整理一下嘛!整理得美美的,再去卸妆啊!我先去整理一下浴室,等会儿就可以用了。你先照照镜子,看有哪里要先整理的。”
“斐秦?”她愕然地从镜子里看着跑出房间的好友。她向来都讨厌她搞化妆又卸妆这档事的不是吗?今天怎么会……
好友这种少见的紧张神态,让她暂时忘记了单……忘记了单御。
“呜……”
瞬间,霍丽儿又想起来了。他……
天啊!地啊!他竟然已经跟张齐萱……且她不但在他的房里,还穿着浴袍。
喔!天啊!
她不能接受,也不能忍受,天杀的!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上单御,喜欢上这种大骗子?呜……哇……
现在她终于清楚的知道,知道自己这段愚蠢的喜欢,对单御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根本还没开始,就残忍的结束了。
她心里的痛,一波波地涌上,淹没过喉咙,夺走了她的氧气,带着酸楚的悔恨,直接侵入了她的眼,心也跟着痛了,泪水潸潸落下……
就流吧!流个过瘾,流个遍野漫漫。
让她哭吧!
她再也不在乎自己的脸看起来怎么样?自己的美丽是否消失?她只知道现在不哭出来的话,她会死的。
哭一哭,也许……也许心就不会那么痛,不会痛到好像快要被压扁一样,呜……
就这样,坐在化妆台前的霍丽儿,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斐秦从洗手间回来时,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已经把自己打理得完美优雅的霍丽儿,却反而看到泪流满面,眼睛下方还湿湿黑黑的好友,可以想见她有多惊讶。
“丽儿……”斐秦整个人呆掉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丽儿,更甚者,她清楚地记得丽儿曾说过,哭是丑女人才会做的行为,要是她哭,一定要哭得梨花带泪,美不胜收,可看看她现在,一张脸花得跟什么一样似的,还鼻涕眼泪齐流。
“呜……”
“到底怎么了?”
“没、没事……”
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说她轻易地就爱上一个给了她一件破烂外套的男人,还说她轻易地就在十年后被他吻了,接着又……又失恋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说不出口。
“没事?”斐秦皱着眉,在一旁扭捏不安了老半天,只能看着好友一直哭一直哭,末了,她只好说:“好啦,你哭吧!我去写稿子,晚点……我是说明天晚上,我陪你去银蓝玩,散散心,好不好?”
“嗯……呜……呜……”
霍丽儿边哭边点头,知道这是斐秦能帮她的最大忙了。
她一向讨厌去那种夜店,尤其银蓝是家颇负盛名,去的几乎都是俊男美女的昂贵酒吧,她带她去过一次后她就不肯再去了。
可这次,她竟然为了她的失恋,而愿意陪她去。
呜……但一想到让斐秦愿意去银蓝的原因,她还宁愿不要她陪她去啦!
第九章
铃……
铃、铃……
铃、铃、铃……
那由远至近,缓缓渗入他听觉,接着唤醒他知觉的声音,一直……一直没放弃过地响着。
“唔……吵……”
单御在床上痛苦地翻个身,连自己都不确定是电话的声音吵,还是他脑袋里那些劈哩啪啦作响的声音吵。
终于,他将可以制止那声音的话筒轻轻一拨,话筒掉落在床上。
“唔!”他眯着眼,很辛苦地应了句,“哈罗?”
“哈罗?现在都几点了,已经快要十点半了,你还在睡,这样明天早上七点半的飞机你赶得上吗?”章芸的声音,气急败坏地从另一端传来。
“唔!”痛苦地呻吟了声,单御觉得母亲的声音,远比脑袋里的疼痛还来得可怕,“我……”
”你怎么样?哼!也真难得,早上十点半,你竟然会待在旅馆,身边该不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吧?”
“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的绯闻那么多,那个女人蠢,看不懂英文,我可行得很。我警告你喔!不要在台湾随便给我交个不三不四、来历不明的女友,我这里已经帮你挑了不少出身名门的贵族小姐,她们每个都……”
“嗯,是……”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把话筒往床上一搁,他撑起上半身,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旁边桌上,竞有瓶镇在冰水中的番茄汁,他毫不考虑地打开来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