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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芩佩服的道:“你们刚才说那几句话就代表了这么多意思啊!”

  “还有呢!”上官漱又道,“翁绪邦以为我有意把你争取过来,只要他一天没摸清我的来历就不敢太嚣张。”

  岳芩眨了眨眼睛,“你确定他会那么有原则?”

  “‘恶人没胆’你听过没有?既然要做坏事就该懂得小心谨慎,否则坏事还没做成就玩完了。有我布局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岳芩点了点头,“那你有什么计画?”

  “这要先看他有什么动作,只要他敢动你一根寒毛,我一定会教他好看。”

  “寒毛?”岳芩又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解释字面的意义,“他倒是没碰过,真可惜,不然我就可以知道到底有多好看了。”

  上官漱以含笑的眼神看着她,觉得岳芩真是可爱极了,和她说话、看她与众不同的反应,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小芩。”

  一个男子平和的声音传人两人耳中。上官漱发觉岳芩几乎是立即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将手上原只是偶尔轻啜一口的香槟一饮而尽。上官漱从未见过她这么紧张。

  上官漱先面向来人,那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均是盛装打扮。男子有种温和的气质,身旁的女子则是标准的贵妇人,那种冷傲的神情和男人成对比,明显的表现出昂扬而不屈于人之下的姿态。

  岳芩先换杯香槟,才转身面向两人,“爸,妈。”

  梁秉衡慈爱的看着女儿,“既然要来怎么不先和我们说一声呢?如果我没看到你,岂不是又要错过了?”

  岳芩轻声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岳青桦则以一种不带情绪的评断眼光看着上官漱,话气淡漠的道:“这位是你朋友吗?”

  “是,他叫上官漱。”岳芩简短的回答显示她无话可说。

  上官漱对岳芩的家庭成员有一些了解,梁秉衡是入赘岳家,因此岳芩从母姓,但气氛有点奇怪,不像一家人久别重逢时该有的表现。

  “伯父、伯母,你们好。”上官漱在岳芩的缺乏反应之下,也只好先出言问候。

  梁秉衡以和煦的微笑回应他,而岳青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他有点不屑一顾。

  “小芩,你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家了,下礼拜找一天回来一趟吧!”梁秉衡对岳芩柔声的道。

  岳芩轻点一下头,“好。”

  “别这么不甘愿,那毕竟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又没人求你非回去不可,就算你不回去也不会怎么样。”岳青桦冷淡的语气让岳芩的头低得更彻底了。

  “好了,别在这里说那些。”梁秉衡安抚着妻子,又对女儿道:“不打扰你们了,小芩,回来之前记得先打通电话,我好让方嫂准备一些你爱吃的菜。”言罢,又向上官漱点头示意,才和妻子相偕离去。

  岳芩则又一口喝掉手中的香槟。

  第五章

  岳芩一直很安静。应该说太安静了,在会场时她就直喝闷酒,就算是香槟喝多了一样会醉人的。在这种状况下,岳芩低落的情绪大概也不容易好得起来。

  岳芩什么也没说,上官漱就什么也不问,只在适当的时候开车送她回去。同时也知道喝醉了的岳芩是不说话的,至少从她的父母离开之后,一直到走进她的住所,她连一个字也没说过,只是静静听从他的安排。

  上官漱将岳芩送进门,轻声道:“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岳芩却在他转身的同时扯住他的衣袖,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上官漱,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以她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就算有四月在,但毕竟还是不太一样。

  看着她那副落寞的样子,上官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爱怜,不忍拒绝她的要求,柔声道:“好,我留下来。”

  岳芩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四月早在一旁晃来晃去,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她马上察觉气氛不太对劲,安静的待在一旁,反正有上官漱在也没她插嘴的份。

  上官漱陪着岳芩走到她的卧房外,“先去换件轻松点的衣服,我就在外面客厅等你。”

  岳芩顺从的走进卧室,上官漱则和憋了许多疑问的四月一起回到客厅。

  “岳芩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是不是你欺负她了?”上官漱未挑好就坐的位置,四月就等不及的质问道。

  “别胡说了,我怎么可能欺负她。”上官漱为自己辩白道,“我想,可能是因为遇到她的父母亲,那时她的情绪就不太好了。”

  看了当时的情况,上官漱认为岳芩不愿参加酒会的原因肯定和她的双亲有关,不然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当时他就注意到,岳青桦的声音和四月一模一样,或许该说四月的声音是以岳青桦为范本,但两者相较之下,四月的表现温柔而富有表情,岳青桦却是一迳的冷漠,就像高山上万年不溶的冰雪。

  以上官漱敏锐的观察力,能感受到岳芩和她母亲之间有股暗流,而四月的声音也透露了一点讯息。

  岳青桦做为一个母亲可说是令人意外的冷淡,也许岳芩将她的期望隐藏在四月之中,代表着她对母爱的渴望。但在愿望和现实发生了冲突时,岳芩的心灵也变得格外脆弱。

  四月压低了声音,“岳芩从来没和我提过她父母的事,而每次问她有关这方面的事她就心情不好,所以我就不敢再提。不过我实在不明白父母和子女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毕竟我没有这种经验,也无从体会。岳芩对于我与其说像母亲,不如说是个不太可靠的姊姊,而且这种事也不是在网路上可以学得来的。”

  上官漱也颇有同感,这种亲子关系的课题对四月而言是太难解了点,就算是身处其间的万物之灵也常理不出头绪,更无规矩可循,他只能庆幸自己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这种事情旁人是插不上嘴的,人与人的相处既非电脑程式能清算,更无法一一归类,也许你听过‘家家有本难唸的经’这句话,但这可不是表示每个人家都有一本看不懂的经书。”和岳芩相处久了,对于这种俗语都有特别的感应,所以他特别解释了一下,免得四月会误会。

  “每个家庭都会有些不足与外人道的事,就算说了,不是身处其中也不会明白他们的难处。岳芩如果想说自然会开口,我们不必刻意追问,她的心情也会比较轻松。”上官漱道。

  “知道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就不是四月的程式数据所能弄得清楚的。

  岳芩也在此时换上了宽松的棉布睡衣走了出来,披散着一头长发,素净着一张脸,摘掉隐形眼镜后双眼显得有些蒙眬,在这种时候,他只有在上官漱面前她才觉得不必以伪装来防备自己,这世上只有他是最值得她信任的。

  虽然是千度大近视,但上官漱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盘踞在那里还是不容忽视的,岳芩半摸索的走到他身旁,任由上官漱将自己安置在他身旁。

  酒醒了之后,她才察觉如今只有上官漱的身旁能让她安心,他强壮的手臂和属于男性的气息包围着她,就像为她挡去所有的伤害。

  就像现在,岳芩坐在柔软的沙发中,很自然的靠向上官漱,轻偎在他身旁。

  “你都不问我吗?”岳芩低声道。

  上官漱展臂轻轻环住她,“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你也没什么意义。你不必勉强说出来,也毋需向我解释什么,除非你真的想说,否则就什么都别说。”

  他的温柔和体谅就像一面细网将她的心轻柔的包围起来,让她的情绪在不知不觉间平复了下来。

  岳芩偎入他的怀中,“我想说给你听,这些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但是我想告诉你。”

  “那就说吧。”上官漱轻拥着她,早已脱下外套、解开领结,准备好好听她的故事。

  岳芩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该从何说起。

  “我家的情形你应该知道一点。我爸是入赘,脾气又比较温和,因此我妈那种高傲的个性很容易就压着爸爸,”岳芩深吸一口气,“本来这种父慈母严的状况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还有爸疼我。”

  岳青桦拥有一家由她父亲手上继承来的经纪公司,加上她本身就很有呼风唤雨的本领,所以公司的发展更盛;而梁秉衡既是入赘,地位在无形中就矮了一截,但个性温和的他对此并无不满,只是以他的方式支持妻子。

  岳芩轻叹一声,“如果我和平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的话,也许妈就只是个会逼着我唸书的严格母亲。但自从发现我的智商极高,她就像挖到宝一样,开始进行所谓的‘精英养成计画’。

  “那可以说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时期,曾经因为压力太大而有过一段反叛期,自己一个人跷了课在街上闲逛,反正哪里都不想去,迷了路也无所谓,只是因为没什么朋友而无从学坏,这或许是惟一的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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