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意外地发现作业系统里有Netscape,她惟—一想到的是网际网络,“原来这公司可以上网哪!”那么她就可以……
前后左右看了看,明明知道这是她的办公室,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但为了心安起见,柳依依还是仔细环视了一周,才敢上网连结工作坊的网站,进入她们经过层层过滤才能进入的会谈室——
呼叫害虫,在就说一声,
干吗?
在家,太好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少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才去执行任务两天。彼岸同胞无情地落下话,撇清关系的意思非常明确。
两天就够我死了。
你还活着。言下之意是:如果死了,还有命在电脑前面和她聊天吗?
拜托你,我可是九死一生啊!勾宿怀不但坏心,而且又是个放羊的孩子。明明说不要我做任何事的,现在又出尔反尔!
什么事出尔反尔?
他要我把一堆文件翻译成英文。
死定。十分了解柳依依能耐的同事非常残酷地打下两个字。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你帮忙嘛。
又不关我的事,为何要帮?
喂,我们是好姐妹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柳依依急了,十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游走讨救兵。
我又没好处,再者,大姐有规定谁也不能帮谁,自求多福。
喂喂,不准离线啦!人家要找大姐。
找我干吗?看来,带头的吕大姐也在彼岸的电脑前面。
大姐,我被欺负了啦!勾宿怀不但让我不得不天天花四十分钟的时间上下山坐公车,还逼我中翻英,我快死了。
笨蛋,你干吗真的做啊!天,她的手下怎么那么笨?吕大姐自问。自己有教她“要想怎么收获就要怎么栽”这类的蠢话吗?笨也不是这种笨法啊。
???柳依依不明所以地打了三个问号过去。
要是每个秘书都得这么强的话,那干吗还要特别助理啊。笨,说你笨就是笨,太让我失望了。
??还是不懂啊!
唉,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属下像她这般聪明睿智呢?吕大姐在心底叹道。挤下坐在电脑桌前的蛀书虫,她十根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keyin说明:
秘书者,美人且做暖床之用也。现在你又不是美人,又没办法暖勾大公子的床,那你还有什么用途?要你翻译文件只是形式上给你事做,实际上则是要你少走动,免得惹祸上身制造麻烦,你以为人家知道你本事高强啊!想开点,用不着做什么给人家看,那堆文件肯定没用的地方比有用的多。甭做了,倒不如上上网打打BBS,或是去认识新网友,顺便帮工作坊抓些客户还差不多。
可是有薪水领哪。这样做不太好吧,柳依依心里想着。
天底下领干薪的人又不只你一个,那些领得凶的尸位素餐者都不担心了,你在担心什么?!啧,跟着她这么久了,还学不来白吃白喝、不拿白不拿这一套啊!
但是,多多少少做点事比较好吧,起码也得混得有点声色,你不是说了吗?勾宿怀疑心病重,要让他打开心扉,首先要做的就是得到他的信任,不做不行吧?大姐。
屏幕出现点点符号,似乎是在迟疑着什么,不久才打出一行字:
那边有Scanner吗?
有。
好,我让蛀书虫寄给你一套翻译教体,把文件扫进电脑,再利用软体翻译成英文再做编辑之后列印,这总行了吧!
谢谢大姐!感激不尽啊!柳依依这才明白大姐对她们这些员工的重要性。
那五五分账如何。
恩情归恩情,钱归钱、提到钱.柳依依方才的感激涕零不知跑到哪儿去,女人的现实可见一般。
她就知道。吕大姐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继续输入字:记住,别再利用勾大公予家的商业电脑上线,万一被他发现,你就好死了。
是,我知道。
还有,别做得大快太惹人注目;一般秘书的能力是没用多过有用、暖床多过办公,做太多小心落人口实,笨一点才能活久一点。只不过是暂时的身份而已,不用大认真苦干,免得到时他不把你当女人看:男人都把女人看成笨蛋的愚蠢生物,太聪明会坏事的,记住一句话——笨一点可以降低他的戒心,
我明白。虽然说她不怎么认同吕大姐说的这番话,但还是少反驳为妙,因为有时候吕大姐当真是说对了。
从勾宿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没有什么值得评价的地方。才第一天,她就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能胜任这次的委托工作,因为勾宿怀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当她是一回事。
软体寄过去后我会立刻离线,以后有事利用电话私下联络,知道吗?
是,没问题!
太好了!接下来扫描、编辑、列印的工作轻松得不得了,总算有时间来捏捏腿做做按摩,为下班时的“登山健行”做最完美的准备,虽然她不确定那样会让她的脚好受到哪儿去。,四十分钟的路啊……谁叫她活该自找罪受呢?
推推黑色粗框大眼镜,待电脑屏幕上出现收件讯号时,柳依依赶紧灌入,并让电脑重新Run了一回。
当安装成功的讯息出现在电脑屏幕时,柳依依忍不住欢呼出声,接下来的工作真的就轻松多了。
扫描、编辑、列印——真的轻松得吓人,让她不知不觉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第三章
当一个忙得几乎焦头烂额的上司看见属下,尤其是理当和他同样忙碌的部属正呼呼大睡做她甜美的春秋大梦时,他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问题在勾宿怀心底反复沸腾许久,久到他出了神,直到听见一声声低泣嘤咛,才将他的意识拉回来。
“爷爷,不要丢下依依一个人……不要啊……”
爷爷?勾宿怀凝神细听她声声低泣,难道老狐狸说的是真话,她的确是他一个好友托孤的孙女?
“别丢下我一个人啊!我怕……依依怕一个人,好孤独……”趴在桌上的柳依依眼角随着低声的哭泣滑出了泪,“依依怕……一个人……”
她噙在眼角的泪,让他为之一惊。
她寂寞?和他一样也会感到寂寞?像是突然发现似的,他察觉两人似乎拥有同样的孤寂。会吗?她和他有着同样的落寞?寂寞的侵袭甚至连一个人在睡眠的时候也不放过?
其实他自己也应该清楚才是。勾宿怀暗自苦笑,多少个夜晚他宁可将自己沉溺于工作中也不肯入睡,不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一个人孤独太久,真的会开始厌恶黑夜的来临。只是女人够幸运,能用哭泣来宣泄,而男人注定只能用工作或其他事物来麻痹自己,会有工作狂的称谓也是自找来的。
“爷……爷爷!”她猝然惊醒,睁着迷蒙的眼望向他,“总……总裁!”她赶紧站直身子立定。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同时,柳依依一手扶正眼镜,一手拉正衣裙、摸摸发髻,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看向顶头上司。
“对……对不起,我想我是太累了,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请总裁原谅我。”她摸摸脸颊,手指间传来一片湿润,“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关系。”勾宿怀只能讷讷地开口,说了句不着边际的应酬话。
“好奇怪,睡觉会睡到流眼泪。”柳依依哽咽地挤出笑容,让人看不出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不好意思。”
“嗯。”他虚应一声。在面对这样的发现后,他突然明白自己似乎没办法再用之前的态度去对待她。明知道老狐狸会收容地绝对有原因,但是她和他一样都有着失去至亲的痛苦……为此,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忽而涌上心头。
“总裁?总裁?”他发什么呆啊?“您找我有事?”
愣了愣,他才开口:“文件翻译到哪儿?”
柳依依信手抽出印表机上头列印出的纸张,“这是—部分,其他的我马上赶工;虽然说可能没办法下班前交给您,但是加个班应该赶得上明天早上给您。”见他的态度有些软化,柳依依赶紧加强自虐的程度,“麻烦您和爷爷说一声,告诉他我会晚点回去,请他老人家不要担心。”
“这些文件不赶。”
“咦?”柳依依停下翻阅字典的动作,不敢打开电脑让他知道有翻译软体这一套东西在电脑里帮她工作,“您的意思是——”
“你可以慢慢来。”他从未跟任何一个属下说过这类的话,以前的花瓶秘书也许当真只能是花瓶没错,但至少也得要有本事在他要求的时间内,做完翻译文件的工作。这回他会心软,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连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些文件不急,你可以花几天时间处理它们。”
“您对以前的秘书都是这么好的吗?总裁。”
“你是爷爷指名照顾的人,所以特别。”
“您的意思是我有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