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佛列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嘲谑的笑容。“费克来,你要求见我,是不是想要对我俯首称臣,求我饶你一命?”
费克来一张历经风霜、满布皱纹的老睑,瞬间涨红,他嘶哑地道:“我一生为格雷特王国的臣子,绝不会对叛乱者降服。”
格佛列冷笑道:“既然你不是想归顺,为什么又要求见我?”
“我要见你,是想对你晓以大义,要你觉醒。”
格佛列突然仰头大笑,眼神充满冰冷的讥讽,“凭你也想对我‘晓以大义’?而今我大权在握,再也不是那个任你使唤差遣的奴仆了。现在的我位于众人之上,还用听你这个糟老头的话吗?”
“糟老头?你说我是糟老头?”费克来一向享受尊荣惯了,从未听过这种不敬的言语,不觉气得脸红脖子粗。
“如果我是糟老头,你又算什么?你一样是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你以为你能享受多久权力的滋味?而你的伙伴皆正值壮年,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费克来索性豁出去,什么话都敢说了。
费克来的话正说中格佛列心中的痛处。
不可讳言地,在他心里正隐藏着这层忧虑,只不过他强压了下来。虽然明知费克来的用意是挑拨他和其它三人之间的信任,但是心结毕竟是心结,费克来的话多少影响到他。
“哼!你想危言耸听还是挑拨离间?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上你的当。”格佛列表面上仍装出一副嘲弄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再急巴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动摇的神情。
费克来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格佛列再怎么像只老狐狸,深藏不露,他还是肯定自己的话影响了格佛列。
“是危言耸听也好,是挑拨离间也罢,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
格佛列细小的眼睛闪了-闪,没有回话。
“你认为这个位子你坐得安稳吗?除了你的同伙外,王和神巫都顺利地逃离这里,迟早他们会回来,将你们偷走的一切要回来。”费克来再次提醒他心中的另一个忧患。
格佛列冷冷地道:“哼!-两只漏网之鱼,能有多大的作用,更何况神巫已经变成一个平凡女子,再也无法威胁我了。”
费克来一想到自己算是间接帮凶,让格佛列能够轻易将咒术下在神巫身上,他就觉得愧疚。“神巫一定会回来,你的咒术一定会失灵。”
“哈哈哈!看来你对他们还抱着希望,只可惜你的希望一定会落空,因为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够解除神巫身上的咒术。如果她想勉强而为,只会落得七孔流血、暴毙而亡的下场。”格佛列得意地笑道。
费克来倏地脸色死白,他从不知道格佛列所下的咒术竟是如此可怕,甚至会危及神巫的生命。此刻,他心中懊恼的想拿把刀杀了自己,而在杀掉自己之前,他会先宰了那只活在阴暗角落的“臭老鼠”。
“你如果小看他们,将会吃到苦头。别以为他们没什么好怕的,别忘了,他们就算没有任何法力,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鬼族之王和神巫,比起以叛乱手段取得政权的你们,他们拥有广大的民众基础,只要他们登高-呼,恐怕你的权力美梦就要醒了。”费克来义愤填膺地怒道。
格佛列面口阴冷地沉声怒叱,“你这个糟老头活得不耐烦了吗?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废话,到底是何用意?”
“我说过我要劝醒你,历来鬼族叛乱者,从来没行成功过,更没有好下场!”
“是吗?可是我们成功了,而且该死的人绝不会是我们,而是你们这么自诩为高贵族类的笨蛋。”
费克来自嘲地道:“没错,我是笨蛋,竟然笨到相信你这个居心不良的混蛋。”
“你的嘴巴最好放干净点,要是再惹火我,小心我不念旧情。”
“旧情?!我们之间有旧情吗?如果我跟叛国者行任何交情,岂不是坏了自己的清白!反正,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有什么好怕的?”
格佛列眯起眼看他,怒极反笑道:“你真的不怕死吗?看来你一再激怒我,是想要我杀了你吧?”
费克来一睑凛然正气地迎视他的眼睛,“要杀就杀,还废话些什么?”
格佛列撇撇嘴角道:“你想死叮以,叮是不会是我下令,因为我要让大众知道,你和我是一丘之貉,同是叛国者,让你想求清白的愿望付诸流水。”
费克来的脸色-阵青一阵白,手指微颤地指着格佛列大叫:“你想污蔑我的名誉?!”
“名誉?哈哈哈!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值多少钱?还不如手握大权,享受荣华富贵来得实在。”格佛列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一想到今后将享尽人间最好的事物,他就有眼说不出的快感。
就在格佛列陶醉在成功滋味的当头,一名侍卫面色苍白、神情匆忙地走近他。
“大……大人……王……王和神……神巫回来了!”
结巴恐慌的一句话令格佛列蓦地回到现实,费克来也是脸色大变。
格佛列没有想到已经逃走的雷文和小眠,竟会笨到自投罗网,心小不禁有片刻的惊疑,唯恐小眠已经解除他所下的咒术。但这只是瞬间的怀疑。
“他们人呢?还不快点把他们捉来见我!”格佛列挥动着蛇形拐杖大叫。
只见侍卫们个个低垂着头,脸色苍白地不敢答话。
“你们还杵在这衷等死啊!还不快点将人给我捉回来!”格佛列瞪着如同木头人般的侍卫怒叫。
侍卫们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移动。
“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命令?难道你们不想活了?”格佛列咬着牙狠狠地道。
慑于格佛列“邪巫师”的名号,侍卫们终于开始移动脚步,就在这时,一记冷然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会进来。”
小眠嘲弄的语调,散发一种冷冽的严厉,让闻者莫不背脊发凉。
侍卫们吞了吞口水,面对王上和神巫,有种局促不安的浮躁感,因为他们知道一向温和的小眠,这次是真正的生气了。
格佛列盯着以轻松、自然的步伐踏进大厅的三个人,眉头不觉向上扬。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自闯死路!”格佛列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当他看见蓝星时,冷声道:“尤其是这位不速之客。欢迎光临死神国度──白族王子柳蓝星。”
蓝星只是瞥他一眼,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愿。
格佛列转头朝费克来说:“你当年处心积虑地想斩除白族血脉,只可惜没有成功,这下子不但赔上一个国王,连神巫也被人拐跑了,你看了难道不生气?”
费克来看见蓝星陪同小眠出现,心中早已有数,小眠口中的爱人必定就是他一直害怕的双生子之一,看来预言真的灵验了,鬼族真的断送在白族双生子之手。
费克来在刹那间,仿佛老了十岁,鬼族的命运注定毁灭的认知,将他彻底打败了。
格佛列满意地看到费克来灰心丧志的神情,嘴角微扬。
“双生子传说根本是个无稽之谈,费克来,难道你还相信这家伙说的话?”小眠瞪着费克来道。
费克来摇了摇头,唉声又叹气。
“老糊涂了!”小眠翻翻白眼,懒得对他多说。
她转向格佛列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回来吗?”
格佛列阴恻恻地笑,“我不需要知道你们为什么回来,我只知道你们一回来,就绝对走不了。”
雷文淡然地道:“我们既然会回来,就没有打算要走了。”
格佛列扬扬眉,小眼睛闪着疑问。
他不知道他们的这股自信是由何而生,但是他能肯定-件事,那就是小眠仍然被他的咒 术所缚,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危险。不论他们为什么理由回来,都不足以威胁他。
“我们会回来是因为你。”小眠闲闲地道。
“我?”格佛列对这个答案觉得意外。
“我们是鬼族的王及神巫,尊严让我们无法当个丧家之犬,所以为了打败你,我们必须回来。”
格佛列闻言狂笑起来。“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凭你们就想打败我?真是痴人妄想!”
小眠微微地笑了笑,眼小闪过一道光芒,“是吗?”
兀自大笑的格佛列突然觉得有道强烈气流扑向他,将他整个人向后吹起。
他心中大惊,发现这阵强烈的攻击出白一脸漠然的蓝星。
原来这小子行操纵自然界之风的力量,他真是小看了他,险些吃了大亏。
好不容易在狂风之中站稳身子,正想出言讥笑他们不自量力时,格佛列只觉得狂风蓦地如刀刀般划过他的衣服、肌肤,划出了好几道伤痕。
风的力量实在不可小觑。
快速的气流旋动,就像刀片般锐利,一个不小心,也许他就会被这道强风给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