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怎么会在我家,你不会是在这里过夜吧?”想到这个可能性,沈清华的双眼惊讶地瞠大。
“我哥怎么可能答应让你留下来,这里又没有第三张床,我的床当然是不可能,客厅的沙发睡起来没有落枕算你好运。还是,难不成你们两个大男人同睡一张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尖,脸部的表情也扭曲成一团,好像吞下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她知道这年头同性恋已经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再过个几十年或许会和异性恋一样稀松平常;而在面对与她交情淡如水的同性恋者,她能够坦然待之,因为他们对她只要求友谊支持,而不过分要求。
但是当自己熟识的人成了同性恋,那就令当别论。不是她特意有不公平待遇,只因她不能也不敢相信,一个为她所知的人,怎会有如此重大且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这种事再怎么伪装,总是会有蛛丝马迹可循。
她惊骇地打着寒颤,暗自希望她的大哥可别真是个Gay,否则便对不起与他交往三年的林淳淳,这不摆明了把她当白痴耍弄,白白浪费了女孩子家宝贵的青春。
被她的表情惹火了的单天翔,屈指在她的脑门上猛敲,冀望将她敲醒,要她别再这么白痴。他都把话说白了,怎么她还是有这些异想天开的念头,让人哭笑不得。
“哎哟!别打了,好痛啊!”沈清华吃痛地哀号,抛开手上的衣物,全力护卫着脑袋的安全。
“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我可是十足十的异性恋。”单天翔似乎是打上了瘾,还不想罢手。
沈清华向后一跃,跳脱他的势力范围,防卫的紧盯着他不敢松懈。
“用说的不就好了吗,做什么动手打人?我也不过是做合理的怀疑而已。”她心中犹有不服气地叨念着。
原本只是在口中含混不清的抱怨,不知怎么地却是一清二楚地传人单天翔的耳中,让他气得差点冲上前来算帐。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枉费我还中规中矩地向你告白,早知如此,就该让你看看坏人是长什么样子的。”单天翔的耐性已经濒临失控边缘。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够一再的忍受她的任性,直至现在还无法对她狠下心,给她一张黑脸看。几次对她口出威胁都只是说说罢了,并无意实践。
沈清华不服气地嘟起嘴。“你敢就试试看,我大哥会先劈了你。”她也不是软柿子,要是有危机出现,当然拿大哥当挡箭牌。
射出一道锐利目光,单天翔邪气地笑着,“我们这么你来我往的争论,都快把屋顶掀掉了,怎么都没见他出来查看呢?”他还作势将头探过她的肩膀向后瞧,找寻沈清修那不可能出现的影子。
闻言,沈清华暗叫不妙,她只顾着和单天翔斗嘴,却没想到屋子里只剩两人孤男寡女的。思及他曾出口的告白,使她不由自主地升起戒心“你想干什么?”话一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摆明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恐惧。
听出她语气中的防备,单天翔脑中紧绷的神经啪地一声断了一条。看来太过宠她是对自己残酷,她既然判定他是坏人,他就坏给她看。
然后,他以快得让她来不及眨眼的速度伸出手揽她入怀,两人身子在瞬间紧紧贴合,而那熨合的和谐感令他几乎要克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你别乱来。”即使有如笼中鸟,沈清华仍嘴硬出言警告。
此举非但没收到遏抑之效,反而更加点燃单天翔心中的征服欲。
“乱来?我可不乱来,只会这样。”
语毕,他俯首贴近沈清华的樱唇,轻轻吻住两片逗得他心痒难耐的红润唇瓣,像蜂儿汲取花蜜般吸吮着。
“张口。”单天翔断然地命令道。
沈清华咬紧牙关,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他若以暴力硬是撬开,那并非不可能的任务,但是他不要两人的关系起于暴力,如此一来会在她的心头留下阴影。
“我才没那么……”
最后一个笨字还未出口,单天翔便乘虚而人,霸道地封住好辩的唇,将所有未出口的抗议尽数吞下。
他将她口中的丁香小舌卷人口中,轻吮逗弄教导她接吻入门,一寸寸地瓦解她筑起的防卫高墙,令她融化在他狂猛的激情下。
瞪大的明眸慢慢的合上,沈清华沉浸品味两人的初吻。
空气中火爆的烟硝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两人分享的吻持续不断,如一道无形的牵绊将两人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若非有窒息的危险,单天翔定会这样无止境的吻下去,直到世界末日。可是他狠不下心只顾着自己,而将长吻结束了。
他知道一旦尝到了甜头,他便对她无法自拔,事实证明真是如此,他像鸟儿啄食般啄吻着她,久久无法停止。
漫长的等待之后,区区一个吻是无法满足他的,但是又不能吓着她;若在今日一举将两人的关系迅速推进,只会因而破坏尚未成熟的情感。
沈清华的双膝虚软发抖,无法发挥支撑的功用;呼吸急促沉重,新鲜的空气急速灌人肺部;而口鼻之间仍充斥着他的气味,随着血液流到脑中,在小腹及心口点燃一簇小小的火焰,她暗忖着这是否就是激情。
有生以来,她首度尝到无法付诸语言的感受,她只能无助轻颤的窝在他的怀中,攀附着他寻求支撑。
他的吻成就了他的告白所不能达到的目的,令她有如醍醐灌顶般察知他的心意。
这个有如大哥哥般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然改变,两人之间不再单纯的只有兄妹之情,而是更深层的男女之情。
沈清华着实慌乱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在脑中遍寻不着解答,从未谈过恋爱的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真能界定成爱情。
第五章
“喀!回魂啰!”
一只纤纤素手在沈清华的面前挥舞,令她自神游状态惊醒。
“拜托,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以手掌轻拍心口,安抚跳动快速的心脏。
陈玉梅笑笑摇着头。“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昨天是睡眠不足,今天是恍惚呆坐,我真不知道明天你会有什么表现。”平心而论,她还真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
沈清华双掌重拍脸颊,企图振作精神。她不想落人话柄,说她只是尸位素餐,不做事光领干薪;尤其还有个骆姿君有如芒刺在背,更令她不能有所懈怠。
想是这么想,但她瞪着桌上散乱的文件,忍不住要举双手投降。她一个上午都在干什么,怎么没有半点印象?这些纸张上头的文字对她而言有如天书般难解,哪一张是头,哪一张是尾,她完全无法拼凑起来。
轻吐了一口气,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手忙脚乱的想把所有的文件归档完成;偏偏那些文件就是不肯乖乖听话,硬要和她作对,让她没停过的偏头痛似乎更加严重。
不忍见她这样烦恼,陈玉梅叹了口气伸出援手。“说吧!今天又是何事扰乱你的心情。”
颓丧地缩在椅中,沈清华的气势没有平日的强盛。
“说吧,趁着骆姿君没注意之前;否则让她逮到你偷懒,又要不得安宁。”
骆姿君是越来越嚣张,想来爆发之期是指日可待。在职称上骆姿君是次于单天翔,但在职权上她却是公司独大的一方;在公司里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第二股可与她抗衡的力量,连单天翔也不行。
在创意上单天翔的确是天才,领导着公司的方向,可是在行销管理上他便英雄无用武之地。
虽然大家都是平等地位的股东,但能力却有着天差地别,难以相提并论。陈玉梅无法在公事上反抗骆姿君,而私下她可是有着玩火的童心,想隔岸观火而不想“撩”下去。
“他说喜欢我。”沈清华没头没脑地道。
知之甚详的陈玉梅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所指何人,可她还是故作不解地问:“谁呀?哪个不长眼的二愣子跟你这么说?”
听到她带着贬抑的语气,沈清华是气在心里口难开。她又不是什么恐怖份子,当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会说是不长眼呢?
她睨了陈玉梅一眼,对她无言地抗议,而后鼓着腮帮子说道:“单天翔。”
这三个字虽然有如蚊鸣般,却是清清楚楚的传人陈玉梅耳中。
她不想让沈清华轻松过关,侧着身子向她靠近,右手还搁在耳后好似没听清楚,忍不住地问:“谁?你说谁?”
沈清华开始考虑要不要将陈玉梅掐死来得干脆,省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戏耍。
“单、天、翔。”沈清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咬字清晰、音量适中,除非陈玉梅年纪轻轻便耳背,否则她是不可能听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