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凝心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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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儿,她就放心地丢下夏侯泱,给她亲亲相公去刁难,而她自己端了药来房中看女儿,知道自己过没多久就要多一个半子了!

  哎呀……才三十六岁就要当岳母……真有些难接受呀!

  替小俩口将门带上,准备去找她夫君感叹一下。

  岁月催人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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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终於只剩下一个月半未见的两人,一阵无语的宁静围绕在两人四周。虽然久未相见,但一刻不得闲的思念,不曾让时间在彼此间划下距离。

  夏侯泱缓步到床畔坐下,凝视著这张让他每每在午夜梦回间,蚀心呐喊的丽容。终於他又回到她的身边……

  锺凝忙别开眼,先前流出的泪,此刻更是无可扼抑地泛滥。天知道,任凭她如何自欺欺人,可最真切的想念,最铭心的爱恋一直不曾停歇。

  夏侯泱伸出右掌捧住她的小脸,替她拭去淌面的清泪,手指留连著那凝滑细致的肤触。

  「凝儿……」

  他唤,嗓音低哑而温柔,引来锺凝更多的泪珠。

  「别哭……」再开口,已有著略微哽咽的哭音。老天!见了面才懂得,自己到底压抑了多少的思念。

  锺凝讶异地抬起眼看他,只见一双黑玉眸子和她相同的濡湿。她心疼地低喃:「对不起……」她竟然害泱哥也哭了。泱哥一向是所有人的支柱,是刚强而无所畏惧的,却为了她伤了心流了泪。

  夏侯泱露出清朗动人的微笑,轻道:「不用道歉……别再离开我就好。」他再也不想过没有她的日子。这一个月半以来,他几乎像行尸定肉,没有她在身边,什么也引不起他的反应,每日每日,只是为活著而活著,没有一点意义。

  闻言锺凝身子一颤,「我……」她何尝不想待在他身边?但她怎能……

  察觉她的迟疑,夏侯泱飞快地伸手拥她入怀,在她耳边道:「你曾说过,你最重要的是我。听你剖白时,我也自问,当时却没有找出答案,起义与你,我无法去比较孰轻孰重。」娇弱的身子在怀中僵了僵,他伸出大掌轻轻拍抚:「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一个半月前在你离开我的一瞬间,我明白了,世间早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比你重要!没有你在身边,什么事都失去了意义……」

  她的心中酸涩又甜蜜,感动自他的真心却又难受於自身的残疾,她何其有幸得到泱哥的珍视,但她能拥有吗?

  夏侯泱怜惜地抱紧她,叹了一口气,知道要打开她的心结还要一番工夫。若不是为他……凝儿一向是快乐、自信、勇敢而多才的,怎会沦落至此?傻凝儿!只会害怕拖累他,却不想想,没有她,他夏侯泱今天哪还有命在?

  「凝儿,我是一个愚蠢的男人。」

  看她想为他反驳的抬起小脸,他心头暖暖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从小,我就被教育著,习武——为了赶鞑子出中原,读书——为了赶鞑子出中原……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日後要将鞑子赶出中原作准备。这句话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个魔咒,二十七年来将我的人生圈在这一个目的中。直到你的出现,我如一摊死水的生命才开始动了起来。你在我的心湖里掀起波涛,在我的生活中投入欢笑,让我懂得去爱去呵疼,让我想要去珍惜去拥有。」他笑著,温柔得醉人。「我很傻,才会分不清楚你与起义谁重要。你是挚爱,而起义是理想与使命,男人不会无所向往的想去完成一件工作,没有了挚爱的人,纵使完成理想和使命,也只是一片寂寥。谁重要?早已不言自明。」

  他低下头,以额抵著她的,轻道:

  「你忍心收回你所给与我的快乐,让我的世界只剩一片寂寥吗?」

  这一番话,让她再也没有芥蒂、没有顾忌,残疾与自卑都已经不再重要,他已经把心都赤条条地捧到她眼前了!锺凝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又哭又笑地唤著:「泱哥……泱哥……」

  她今天的泪水怕要比十七年来的还多了。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多眷恋他的怀抱,多渴望多期待回到他的身边!

  夏侯泱轻轻拍著她的背脊,笑道:「今天,就痛痛快快哭一场,把委屈、伤心、难过、痛苦都交给我为你承担。以後,我们就做一对快乐夫妻,我要让你未来的日子里都开开心心的……」

  半晌,锺凝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在他宽厚的怀中,闻著她习惯的清爽气息,却同时也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锺凝伸出手掌平贴他的左胸,感觉到衣服下缠有布条,她心疼道:

  「泱哥,你的伤……」她想起一个月前传说他中箭的消息。

  夏侯泱将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淡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了点儿箭伤。别担心,现下已经不碍事了。」

  上都之战打到最後,鞑子们兵败如山倒,他用的完全都是凝儿昔日说的战略,果然大破敌军。他看著上都城被义军占领,脑海中净是她笑语盈盈的倩影,没有注意到有鞑子的残兵,左胸口於是中了一箭。幸而箭上无毒,但因为位置接近心脏,所以一时很是凶险。就是因为要疗伤,也要交代一些事情,他才耽搁了要来找凝儿的时间。

  知道他说的愈轻描淡写,当时情况就愈是危急,也知道他不说明,就是不要自己为他担心,於是她轻道:「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她点头不多说,只在他心口伤处,虔诚地印下柔柔一吻。

  将我心交君心,君心知我心,将我情融君情,君情似我情;愿他们相惜相守到老,止住泪水,远离厮杀。

  她的举动使他大为震动!「凝儿……」再抑不住澎湃的情感,他低首密密实实地吻住她,填补起两人睽违一月半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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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面流波回转,映照出一张粉粧玉琢的丽颜。骆影婵帮女儿插好最後一根簪子,有些得意地看著出落得益加标致的女儿。

  就说……谁的女儿嘛!年纪小时清丽娇美,慧黠灵动得紧;现在褪了青涩的娃儿气,那股灵气美,美得让人快别不开眼。

  只是……女儿养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过了今晚,她可就是夏侯家的人了,哎呀呀!她居然也在感怀啊……那不是老人才会做的事吗?!

  她算老人吗?不会吧……

  一身大红嫁衣的准新娘——锺凝,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有些舍不得道:

  「娘,女儿就要嫁人了,你跟爹会不会舍不得?」虽然,泱哥说成亲後不会有什么不同,但由锺家女儿变成夏侯家媳妇,这种身分上跟心境上的转变,仍是让人会有一些感伤。

  骆影婵搂住女儿轻道:「傻女儿,不舍是一定有的,但换个方向想想,我们是得了个半子呀!泱儿那孩子多疼你是显而易见的,你找到好归宿我跟你爹高兴都来不及,而且决儿会孝顺我们,一家人只有多不会少,这样有什么不好。」叫「泱儿」很是有趣啊!她大不了他十岁,夏侯泱喊她「娘」的时候,都有些怪声怪调的,她丈夫觉得好笑得紧,已经偷偷躲起来笑上好多回了!

  锺凝轻笑了出来,果然是她娘会说的话。她一直非常佩服她娘快乐的本事,她的个性也多多少少遗传到一些,只是没有她娘道地的好本事就是了!

  骆影婵拍拍她的手背,握了握,笑道:「我去唤泱儿上来,时候还早,你们可以说些贴心话,不过别忘了吉时要下来拜堂。」

  锺湛的反礼教直接影响在妻女身上,他们一家子从来也就不吃那一套,而夏侯泱则是入境随俗。现下要成亲,什么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也就当它是放屁!新娘还要由新郎抱著拜堂呢!谁管什么合不合体统,夫妻恩恩爱爱最重要,甘体统啥事?!

  依——呀——

  房门给推开来,是穿著红蟒袍的新郎倌。

  锺凝笑看他一身的不自在,轻笑道:「泱哥,喜欢你这套衣裳吗?」真是名副其实的明知故问了!

  夏侯决不在意地笑著,凝儿恢复笑颜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被她调侃一下又何妨。眼神在看到她一身喜气的红衣裳时,不自觉地放柔,他将她抱到膝上安坐:「你终於要是我的了……」他等这一天等的可久了!

  「泱哥……」她甜蜜地回拥他。

  「真像是作梦一样!」他笑,相当孩子气的。

  锺凝眨眨美眸,顽皮道:「是噩梦吗?要醒动作快喔……我们锺家是很恶霸的,不准退货的!」

  夏侯泱佯装龇牙咧嘴的:「有这么美的噩梦吗?!就算真是,我也要继续作下去!而且,谁说只有你们锺家是恶霸,我姓夏侯的也不好惹的!」他的挺鼻亲昵地磨磨她的,又坏坏地说:「我到嘴的肥肉谁敢跟我抢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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