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婆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他和她成婚,我这个最有正义感的温小良怎么可以让他的一辈子葬送在番婆的手上?”再怎么说,依屈更非的人品非凡,应该匹配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才不会暴殄天物。
“还是温老大是一等一的……”马屁精小三涎嘴笑说。
温小良的屁股翘高了起来,弯月似的瞳眸对住已经“上架”的屈更非。
“记得告诉你未来的娘子,如果没有我温小良的仗义相助,她的相公早就被摧残了。一定要叮咛你未来娘子,温小良是她的大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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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阿婆,准备两间房来,我们要打尖!”
“什么阿婆!”她花艳娘可是风韵犹存,多少大爷垂涎她的不衰美色。
眼白朝上翻了一下下,温小良拿出一锭银,大力地丢掷在圆桌上。
见钱眼开的花艳娘立刻把银子攒人衣袖内。“两间上房是不是啊?好,老身一定款待得……呃慢!这位公子不是要……”一命呜呼了唷。可惜,枉费生了一张男子气概的俊容貌。
“喏!”温小良再丢过去一锭银。
花艳娘瞥了瞥被两个小男孩扛架着的病弱男子,揣测了半晌。
“先说定!这公子要是死在妓院里,可得再多几锭白银。”免得沾惹秽气。
烦!“他要是死掉,赔你五十两。不过,老鸨阿婆,我们九个人的行踪你不可以泄漏半句,否则无妄之灾随时降临你们这间破妓院。”
小鬼竟敢要胁她!
但是天也真要下红雨了,一位年少公子和八个小孩童居然舍弃客栈,笨得花冤枉钱住宿妓院?话说回来,她花艳娘只认得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别把老命搞丢,她啥都干!
“九位大、小爷儿!请进,请进。”迎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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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这床榻好软唷。”一屁股坐下,小七就舍不得移开臀儿了。
小五则是轻轻抚摸床榻上的丝绸被褥,然后他呜呜出声,掉了一脸的眼泪鼻涕。
“我小五十三岁了,从没有睡过这般天上人间的好床榻。”
“天上人间个头啦,这儿是妓院,婊子户耶。”温小良手中的木结细棍往小五和小七的头上敲去。
“起来!没瞧见我们的金主被你们挤得难受吗?”她盯着已躺上榻的屈更非。
他怎么又把两条浓墨似的剑眉给拢成一线了?这人一天不皱眉会死呀。
小三端了杯茶水孝敬老大,疑问着,“为什么我们要住妓院?为什么要把乞丐服装入包袱内?”
这茶顺口,温小良连喝两盏才回答:“如果住客栈或是住破庙,早晚要叫那番婆找到!她是姑娘家,断断不会跑来妓院翻天覆地!而且她一定以为我们八个小鬼头不可能窝在妓院,因为这种地方是让男人快活、取乐用的。
“第二呢,笨小三,你想,如果我们不换上从当铺里买来的粗衣裳,那个笑起来很老很丑的老鸨阿婆肯让我们踏进来一步吗?”
“温老大英明!”小三随时发挥马屁精的本能。
随便挥挥手,仿佛是赶苍蝇似的,温小良早已经听腻小三那套没啥新意的奉承。
她对众人吆喝,“你们七个!旁边的那间房才是你们要窝的!滚吧。”
“温老大你咧?”小一转着眼珠子。
“我和金主住这间房啊,免得他真的断气,白白损失五十两纹银。”
赶走七个伙伴之后,温小良爬到床榻上,一屁股坐上屈更非的肚腹。
他凝眉。“没有椅子可坐吗?”迟早叫这小子压死!
干嘛那么计较。
“你的肚子坐起来舒服……”
咦!他怎么还不睁眼瞧她?只会皱眉。
“喂,你到底会不会忽然没气儿?那个十香软筋散有没有毒性?你的力气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她可不养废人。
“有毒。可解。无碍。”
“嗄?”怔了下,她才懂得他简短得十分蔑视人的回答。
“你们屈家做什么营生?你的阿爹阿娘断气了没?”总得摸清底细,虽然她瞧他很顺眼。
“不关你这乞儿的事!”竟然出言不逊,诅咒他的双亲!
“谁说不关!如果你断气了,我才方便把你的尸体送回去啊!”难道还要她挖坟墓埋他?
“我的家仆在三日之内一定会找到我的下落……”以及解药。他冷冷地笑了,那是一种不屑於十六岁少男的笑意。
温小良的心跳快了一拍,没见过有人笑得这样好看。
“你以后一定会娶很多很多的娘子。我们来打赌!”她突然离题。
屈更非掀起浓密的眼睫毛,一脸的郁色。
坐在他肚腹上的小男孩究竟是他的救星,或是灾难克星?
“我爹的名讳是屈罡昊……”他道。
“你阿爹的名字干我屁事?难道我敲锣打鼓的嚷嚷就可以晓得你家在东南西北吗?”
“你不知道屈罡昊是谁?”他微诧。
“他是我祖宗啊!”知道个屁啦。
“屈罡昊是大明皇朝的破虏大将军。”他一向不爱炫耀令人嫉妒的好家世。
“你真可怜……”
“可怜?”这倒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可怜。
她忙不迭地猛点头。“是!你的何爹居然是破破的将军,那么他一定很没用,皇帝老子也一定很讨厌他,所以才故意赐这种难听的封号,叫他出丑。”
听傻了眼的屈更非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这小男孩的辱话教大哥听了,恐怕他的脖子要被扭成两截。
见他神色怪异,温小良会错意的安慰他。“我不会取笑你阿爹的,也许他和皇帝老子结冤挂仇。”
他痛苦的忍着笑,然后便抑止不住地狂笑起来,直到眼泪滴了下来。
这小乞丐真有趣!
爹和大哥若是见了他这般恣意的大笑,大概会吓呆吧,他一向冷酷惯了。
“看来,你一定很自卑,哎,破破将军的儿子挺没脸面的是不?这样吧,只要你没死掉,就跟着我温小良一块天南地北的乞讨吧。”
他挑了挑眉,眼笑,唇未笑。
温小良认定他是鄙夷她的工作,她气呼呼地一边拍打他的胸膛,一边骂着,“做乞丐可不是资质低浅的笨蛋可以胜任的!必须懂得察言观色,懂得分析对方肯不肯掏钱施舍,还得逢迎拍马,受受皮肉苦啦。反正这是一件很有智慧的差事,你别瞧不起。”
“谨遵训诲。温老大。”他眼底的笑意几乎满溢得盛不住了。
“你叫我温老大?好!冲着这句话,我收了你,从今日起,你的名字是小八!”
这人手长、腿长,是个上等的好货色。
屈更非的眼角眉梢飘飞入鬓。“不许胡称!”
“屁!”她在他脸上吹气。“我的七个手下都是依照‘入门’时日排顺序的。”
“不许叫我小八!”堂堂男子汉,岂能更改名姓?他真想掐碎这小子!
“偏要!拜托,你也替我着想好不好?我是乞丐头子,门生众多,如果每一个都得称名道姓,我的豆腐脑会难过。人家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都不敢作声,你反对个屁呀!”
“我不是你的‘门生’,我是……”他已受封御前行走,怎能有辱圣恩!
“你是破破将军的儿子嘛!”真难搞定!温小良此刻也倦了,打了个呵欠,翻侧一下身就窝在他身边睡着了。
依然失去力气的屈更非只好任她抱着他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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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啊,行行好啊!富贵唷,双全咧!珠宝金银满满装……”
“住口。”屈更非动气了。一早即醒,温小良已经嘴不停竭地哼唱着,他的耳朵可能长了薄茧。
扁了扁小嘴巴,温小良颇感委屈地说:“我是为你好才倾囊相授耶!我们做人要有志气。”做乞丐当要做到第一好。
“我不是你的手下!”他沉声道。
“哼。”不受教,难怪他的阿爹是破破的将军。亏他气质生得像龙、像凤似的!
她一气,旋风般地跑开,七个乞丐只好一边啃着芝麻饼,一边负责看守保卫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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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气够了!
温小良又一阵旋风似的跑进房,却惊见榻上无人。
“人呢?”她豁地把杀人似的眼光瞪向笑得前俯后仰的七名伙伴。
“被带走了。”
“番婆!”糟!她不要屈更非去娶那个会用毒的臭姑娘……
“不是。”小一回答,因为其他六个乞儿都因为笑得太厉害而肚子疼。
“你们……”欠揍!难道屈更非不见了,他们这样巴不得呀。
小一指指桌上一座小山似的银元宝。“有几个大人把他背走了,而且留下这些钱,说是报答我们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