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说的话也不算是谎话,最起码梦纶和他在一起是事实。
他伸手搂着梦纶的腰,将她拉向自己,装出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梦纶虽感激他的出言相助,却不依的想挣脱他的掌控,可她越托儿所就越被他的手臂箝制得更紧。
「你要是不想让你爸担心,就乖乖配合我!」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
板言,她放弃挣扎,偎进他怀里配合他的演出。
他抓住了她的痛处,她最不愿的,就是父亲在养病之余,还为她担心。
「爸,对不起,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吧?」她撒娇的对何晋说,而後往他靠近,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顺势远离宣烨的怀抱。
一个月不见自己的父亲,她真的很想念他。
「傻丫头,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有男朋友也是正常的事,更何况宣烨我又不是不认识。」他爱怜的拍拍自己女儿的手。
「爸,你最近好吗?」之前为了怕谎言会被拆穿,就算担心,她也不敢到医院采视父亲。
「我很好。」就算被病魔折磨到不成人形,他也仍是这一句。
看着父亲的脸色较她上次见到时更为红润,她略为放心的点点头。
「对了,爸你怎么会转到这问病房来?」她突然想起这事。虽然她付清了医药费,可她付的是一般病房的钱呀!
「我也不清楚,我以为是你安排的。」他也是在几天前,才被告知转到这间房来的。
「是我安排的,这家医院的院长恰好是我父亲的朋友,几天前我来看过你後,立即请他为你做这样的安排。」一直在一旁不打扰他们父女叙旧的宣烨说话了。
除了为何晋重新安排住院的事外,他也弄清楚了梦纶家里的情况,还知道她付清医药费的那天,刚好是他开支票给她的隔天。
他可以大胆假设,她出卖自己的身体是为付父亲的医药费吗?
梦纶无言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问他:你怎么没告诉我?
事实上,他们除了在床上的时间外,他们住在一起的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是不交谈的。
「真是谢谢你了,我这把老骨头让你费心了。」
「伯父,你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该做的。」
「我很高兴能看见你们又在一起,你……」他看见梦纶,随即将话给打住。
「小纶,去巷口帮爸爸买点水果好吗?」他笑着对梦纶说,脸上有着父亲对女儿的慈爱。
「爸……」梦纶不想离开,她看出父亲刻意想支开她的意图。
「快去,爸等你回来削水果给我吃。」他打断她的话,这次脸上多了坚持。
梦纶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帮父亲买水果去了。
等梦纶走後,何晋才把视线调回宣烨的身上。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他找了个开场白。
上次他来匆匆去匆匆,他想好好跟他说几句话,都没办法。
「伯父,有话直说无妨。」他向来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何晋点点头,也学起他的直接。
「这几年,梦纶一直过得很不快乐,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她是因为你的缘故。」自己女儿的心事,就算他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能明了。
「是吗?我可不认为我有这个能耐。」他永远不会忘记她当初对自己的无情。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吗?」他想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所以宣烨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宣烨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小纶的左手腕上总是系着一条丝巾或是带着一个护腕,那是为了遮住一道很深的疤痕。」何晋陷入回忆,对他陈述多年前发生的事。
那是宣烨离开台湾一个月後的某一天,何晋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提前下班回家。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他看见躺在血泊中的梦纶……
「你的意思是……她自杀?」这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让他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涛,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更多的震惊。
当时可是她辜负他,所以她绝不可能为了他自杀,可是又是为了什么?会让她这么想不开?
何晋点点头,继续说:「医生说依伤口的深度来看,她求死的意念非常强烈。」当时要不是他老泪纵横的要梦纶为他想想,只怕现在她早已到了阴曹地府。
「她是为了什么要……」他发现他竟说不出「自杀」二字。
何晋深深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的意思是……她……是为了我!?」他又是一惊,直觉的不相信。
「其实我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原因。」那时除了他离开这事以外,梦纶的生活就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他推测她自杀一定和宣烨有关。
宣烨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仔细回想一遍当年的事,和他们最後一次见面的情况,她的转变似乎太快也太怪了……
他越想越奇怪,或许,她真的有不能告诉他的苦衷……
「我会找出原因的!」他坚定的对何晋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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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别墅,梦纶进厨房整理梢早前匆匆出门而尚未整理好的东西,宣烨则到楼上沐浴更衣。
当梦纶回到他们的房间时,宣烨也刚从浴室出来,他身穿浴衣,手拿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谢谢你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今天帮我圆谎。」她对着他的背影说。
要是没有他的帮忙,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跟她父亲解释。到现在她仍不敢告诉她父亲,她已经辞了社工的工作,她更不敢告诉他,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上班。
他停下手边的动作转过身看她,视线瞟向她的左手腕上,那上头正带着一个粉红色的运动护腕。
「过来。」他把毛巾丢到床上,将散落在额前的湿发拨到脑後,对她勾勾手指。
他脸上过於严肃的表情让她害怕,她听话的、怯生生的慢慢向他靠近。
待她一走近,他立即攫住她的左手,高举到自己眼前。
「为什么你总是戴个东西在手腕上?你想掩饰什么?」
从他们再遇见的那一天他就发现了。刚开始他还以为那是搭配衣服的配件,可当第二次、第三次见到时,他就开始坏疑,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在那下面会是一道证明她曾自杀过的痕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心一惊,但仍力持镇定。
他不可能会知道的,那时他人根本不在台湾,他应该不可能知道,她曾做过什么事。可是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难道,是爸告诉他的?
「是吗?」他粗鲁的一把扯下她戴在手腕上的护腕。
当他看见那道沭目惊心的伤痕时,他的心竟泛起阵阵心疼。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让她曾一心求死?
「这是什么!?」他不让她闪躲的继续追问。
她不顾手上传来抗议的疼痛感,用力的将手抽回。
「那是不小心被刀片割到的。」她侧过身子,淡淡回了他这么一句,她并不打算让他知道,她曾为他做了什么。
闭上眼睛,那段因为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而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也是她最不愿回想的一段时光。
小心翼翼地收好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他看出一点端倪。
「不小心割到的会留下这么深的疤痕?」她当他是傻子吗?
「信不信随你。」她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辩。
她转身想走,但他拉住她,在她没说清楚之前,他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自杀?」他挑明了问,不想再跟她打哑谜。
他想,也许当初她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媳告诉他,或许他们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在那一刹那,梦纶有想全盘托出的冲动,可她随即又想到,就算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只是徒增他的心理负担罢了,又能挽回什么?
再者,他们身分悬殊,她自认她这个舞小姐,配不上他这位身分高贵的雷家二少爷。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她讪笑的说。
为了逃避他的追问,她选择以伤害他的方式来回避问题。
她的话刺伤了他的心,俊脸上除了严肃,又多了道冰寒。
「那这个是什么?」他拿出刚在她梳妆台的夹层里找到的照片。
他还记得,除了大头贴以外,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她将它保存的很好,甚至用一个仿古的古铜制相框裱起来。
「你怎么可以随便搜我的东西!?」她除了讶异他拿在手上的东西外,还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我怎么不可以?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还留着它?」他既霸道又强硬的吼道,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她既然嫌弃他,又何必到现在还将他的照片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