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你们的约会将无限期的停止,你的身份证依旧扣留,服刑期间视表现情况予以减刑。”冯欣懒得多费唇舌。
“裴妈妈……”看着冯欣远去的身影,他的哀求丝毫不见奏效。
裴君右只能在一旁摇摇头,看来他又得被迫接受这不人道的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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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份证一扣,就整整扣了大学四年外加研究所两年,要不是有学生证来证明他的身份,樊孝昀倒真的成了没身份的人。
狡诈的冯欣诡辩的说词是:学生只要学生证就够了,扣住你的身份证是为了严格禁止你出入不正当的场所。
他常想,若不是有裴君右在一旁安抚他,他一定会抓狂,因为她总有一种魔力,不断的说服他臣服在她母亲的规范、安排下。
反正打从多年前自己开口说要追她,他就注定要听话了,现在想要反悔也来不及。
成功岭上恳亲会。
“阿樊,你生活还习惯吧?”裴君右递来准备的食物,关心的问着。一双小手忍不住想摸摸他趋近无发的小平头。
“嗯,反正就是早睡早起,跑步吃饭。”他一语带过,好让她宽心。“当兵就是被隔离的无聊,没什么有趣的。”
“我没听错吧!怎么好像在养猪。哈哈哈……”冯欣嘴坏的揶揄着。
“伯母——”樊孝昀声音拉得老长。这些年受冯欣的调教下来,他已经学会这种委婉的抗议法了。
“阿樊,当兵两年,母猪赛貂蝉,你可得当心啊!”冯欣又是一阵揶揄。
“伯母,你多心了,在这成功岭上,有弟兄们的层层保卫,让我免去许多外在的骚扰,可谓是人间天堂呢!即使是母猪赛貂蝉,我也认了。”他意有所指的说着。
“好啊!你大可永远待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接受保护。”
“我伟大的伯母,今天是恳亲会,不是你以为的‘啃’亲会,你口下留情吧!“2樊孝昀皮皮的回嘴。
今天可是他跟君右相会的日子,虽然他已经被裴妈妈折磨到成就他天塌地陷浑然不动的气度,但他还是想让冯欣闭嘴。
“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要不是看你可怜,我就懒得开车载君右来了,平白浪费我跟我老公约会的时间。”
樊孝昀聪明的闭嘴,转而面对裴君右,“君右,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在一间音乐教室担任钢琴老师,每天上课弹琴。”她又端上水果到他的面前,“多吃点。”
“我吃得够多了,你也吃啊!”他拿了一块水果凑至她嘴边。
“谢谢。”她含蓄的咬了一口。
“上下班要多小心,别走小巷子,知道吗?”他仍不放心的叮咛。
“知道。”她很忙碌的张罗着他吃的东西,还不忘回答他的叮咛。
“哕嗦的男人!”冯欣轻蔑的说,“我自己的女儿我会看顾着,你别把自己养得跟猪一样就好。”
“我知道——”
“知道,我看是有知没有道。”冯欣冷言冷语,“部队抽签了吗?”
“快抽了。”
“小心啊!在此先祝福你一举勇夺金马奖,为国争光啊!”她径自奚落着。
“不敢,小生才疏学浅,不敢前去争夺那珍贵、耀眼得无法直视的金马奖。”樊孝昀咬牙切齿的说着。
想诅咒他,门都没有!不,是连窗户都没有!
军营里临时搭建的棚子中,裴君右温温柔柔的坐在里头,静静的看着母亲跟心爱的他一来一往的争论着。
“伯母,嚣张没有落魄久,等我退伍,你就会发现一切将不可同日而语。”他气定神闲的说。
“口说无凭,搞出名堂再说吧[”冯欣懒洋洋的摆摆手,不想他继续这种不着边际的幻想。
“你——”看着她的态度,樊孝昀为之气结,“你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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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孝昀虽没抽到金马奖,但是抽到了“澎湖丝瓜奖”也没多幸运。
因为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在部队苦撑的日子真是令人不安,数馒头的日子里,他有得是不安担忧。
当退伍令一下来,樊孝昀背着行囊,搭上不安稳的小飞机迫不及待的回台湾,一路马不停蹄。
回到久违的家,简单的梳洗完毕,他整整自己的服装仪容,是黑了些,不过挺有英气的,他咧嘴一笑,急忙跑到裴家。
叮咚、叮咚——
“君右,今天怎么这么早?”冯欣的声音传来。
一拉开门,她毫无预警的叫眼前的大黑炭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问:“你、你是谁啊?”
“裴妈妈,君右在不在家?”
“你这登徒于是谁?跑来我家做什么?”二话不说,她操起手上的锅铲,便要海K面前的黑人。
“裴妈妈,是我啦[阿樊。”樊孝昀机警的往后连退三大步,借以躲开她的攻击。
她放下手上的锅铲,“阿樊?”
“我确定我是。”他没好气的说。
这裴妈妈的眼睛好得不像话,才多久的时间就认不出他来了,要是他迟迟无法退伍,她该不会就把他这号人物的一切打包扔至垃圾桶去吧?
“阿樊,你是红外线晒太多,还是酱油喝太多?我们家不流行非洲土着的装扮喔!”冯欣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的非洲土着是以前干净的樊孝昀。
“军饷微薄,我没钱去健身房晒红外线,没钱去商店买酱油,不过我倒是花了不少时间,在广场上接受自然的紫外线洗礼。”
“兔患子,你不是狗鼻子插葱装象(像),真的是阿樊?哈哈哈……”她掩嘴大笑。
他垮着脸接受她的调侃,“我是。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真的是樊孝昀。”
“阿樊,武侠小说看大多了。”冯欣随即又板着脸训斥。
“裴妈妈,我要找君右,可以让我进去了吧?”他已经在门口罚站了一阵子,这个裴家的武则天还不放行,不断的嘲笑他的黝黑造型。
说时迟那时快,冯欣马上关上第一道铁门,把他阻隔在外,“君右还没下班,你去音乐教室接她回来,没接到人你就甭回来了。”
眼见第二道门又即将掩上,他赶忙大喊,“裴妈妈,住址啊!”
“喔!”她恍然大悟,进去拿了张名片。
“就这里,你去接她。”
他转身正要离去,她千篇一律的叮咛又再度出现,“阿樊,照规矩,别毛手毛脚的!”
“知道啦——”他敷衍的拉长声音。
嗟,这年头谁还动手动脚?我动嘴亲人总可以吧!樊孝昀搭着电梯下楼,口中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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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大街,透过音乐教室的偌大玻璃帷幕,樊孝昀一眼就看见那穿梭其中的裴君右,身旁的小孩子围绕在她身边,她的表情是那么有耐心,那么的和颜悦色,一如对待他那样的包容。
下课时间一到,音乐教室的门口满满下课的学生,还有接送的家长,他站在大街这边的灯下等候她,决心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的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虽然脂粉不施,仍白净美丽。
当送走了最后一个小朋友,裴君右拎着包包和同事们打过招呼,樊孝昀也准备过街去接她。
早他一步,一个男人西装笔挺的站在音乐教室门口,似乎也是在等人。
裴君右一出来,那人便迎上前去,樊孝昀愉悦的神情当场愀然变色,黑夜掩饰了他的身影,但他锐利的目光却在黑夜中透出炯炯的光亮。
只见裴君右微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那男人竟伸出手想要拉她,而她拼命的往后退,想躲开,那人又不死心的上前纠缠,樊孝昀在心里咒骂着,快步的介入两人之间。
“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具威胁性,手占有的搂着裴君右的腰。
裴君右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我只是要送裴小姐回家,不关你的事。”那男人不甘示弱的说。
裴君右看着纠缠不清的男人,烦心的蹙了眉,“李先生,我自己会回家,不用麻烦了。”回过头又一往情深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樊孝昀。
“我有车……”他的话只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我的女人我自己会送她回家,不用劳驾你跟你的Benz了。”樊孝昀冷冷的说着。
“你……”对方看着身型高壮的他充满威胁的目光,继而发现裴君右目光含情脉脉的专注在对方身上,无奈之余只得傻愣愣的往后退去。
当那人离去后,裴君右抬头直瞅着他,“阿樊,真的是你吗?怎么都没告诉我这礼拜放假?”
“不是放假,是退伍。”他抱起她在马路边兴奋的旋转起来。
她双脚离地,因他的举动咯咯的笑着。
她抵着他的前额,“你的头发长了。”她摸摸他那桀惊不驯的头发。
“妈妈知道你回来了吗?”
“知道。”他将她放下来,“她认不出我,我差点被她拿锅铲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