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别觉得为难,我尽量遵守规定总行了吧!”他把头往后仰,故意压在她的肩上。
“讨厌,你的头很重耶!”她温柔的抗议着。
突然,樊孝昀拔下耳机站起身,“君右,等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
他笑得神秘,不回答,只是往警卫室旁的小路走去。
裴君右不疑有他,乖乖的靠在石椅上等着他回来。
一会儿,嘎——脚踏车的刹车声在她面前骤然响起。
“上车!”樊孝昀坐在脚踏车上潇洒的喊她。
她仰起头,看着他,“去哪儿?可是妈妈说我们只能在花园里耶厂她还是不忘母亲那不人道的规定。
“哪儿都不去,就在中庭花园里骑脚踏车!”他对她说着,“快上车。”
“好!”她欣喜的抛下耳机,搁下手中的饼干、书本。
她侧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上,突然樊孝昀单手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腰际上,“抱好。”
“阿樊,你逾矩了,会挨骂的!”她提醒道,想抽回自己的手。
“你怕吗?”他存心不放手,甚至把手指与她的手指紧紧交握着,“我们只是牵手,又没做什么坏事。”
“可是……”
“可是什么?裴妈妈不会看到的。”他又故意挑战冯欣的权威,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一吻,“我喜欢你。”转头潇洒的一笑。
“我也喜欢你,阿樊。”她笑得温柔。
她把手跟他的紧紧的交握着,樊孝昀悠闲的骑着脚踏车,依着花园的喷水池、石桌椅来回的旋绕着;她把头靠在他的背后,感觉他的气息……
脚踏车时而快速的迂回在廊道弯曲的中庭花园里,时而缓慢的仰赖着两人的平衡感前进,虽然只是简单的快乐,却让他们旁若无人的陶醉其中。
“阿樊,不行了,我快撑不住了。一想要连人带车的在原处停留五秒钟,实在很困难,裴君右总是紧张的大喊。
“笨蛋!别乱叫,你大喊的力气也会影响平衡的。”他笑骂着。
骤然,他动了一下,造成车身晃动,就在脚踏车严重倾斜的前一秒钟,他用长脚顶住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不玩了,你老要我用艰难的姿势维持平衡,而且还故意吓我。”她的脸红扑扑的,软语抗议他的恶作剧。
“下来,休息一下。”他把车子立在石椅旁,拉着她坐下休息。
“阿樊你看,有蝴蝶耶!”
“花园本来就应该有蝴蝶。”他故意泼她冷水。
“你好冷淡喔!”她推了他一下。
樊孝昀乘机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怀中一带,她跌躺在他腿上,“啊!你又捉弄我。”
他咧开嘴笑着,“有谁看到吗?”他故意要赖。
他的手指抚着她的头发,“下一次一定要偷溜出去玩。”
“瞎想!”她从他腿上离开,随手把随身听的耳机塞到他的耳朵里,“听音乐。”
两人又重新回到先前背靠背的坐姿,嘴巴啃着饼干,耳朵听着音乐,手上拿着间书看着。
樊孝昀倒也不是真想跑到什么地方去,只是希望他和裴君右在一起的时候能多一点自由、多一点情人间相处的甜蜜,而不是得完全受冯欣所控管。
就算只是到河堤上吹风,或在这儿晒太阳,他一样都会很满足的。
“君右,你什么时候学做饼干的?”
“妈教我的。怎样,还挺好吃的吧?”
“嗯……”他故意吊她胃口,迟迟不肯说。
“怎么样?你觉得不好吃啊,这可是我妈妈的拿手绝活喔!”她的手肘往后顶顶他。
“好吃、好吃!”他是心里在想,撇开裴妈妈的恶形恶状不说,她倒是个贤慧的母亲,成天张罗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睡,比起他那远在美国养尊处优的老妈,算是勉强说得过去。
“又敷衍我。”
他一手翻着书页,一手打算去拿块饼干,身后的裴君右也正巧把手伸到饼干袋里,两人的手不约而同的摸上那最后的一块饼干。
知道她想逃,他抢先一步把她的手压住。
“你又违规!”她”羞的指正。
然而心里却为他温热的掌心触碰而暖着,感觉他的手掌心有结茧的粗糙,并极具安全感。
“你的手软软的,像是没骨头。”他轻轻捏起她的手。
“胡说厂她笑着顶了他一下。
樊孝昀侧过脸,看见裴君右的脸颊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像苹果似的,他竟忘情的痴望着她,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阿樊……”他的注视让她有些尴尬,脸上的红彩更是久久不离。
下一秒,两人已经面对面的凝望着彼此,时间仿佛在此时停住。
突然间,石椅后方传出一个令人惊悚的声音。
“小兔惠子,叫你不准牵手,你还敢逾矩!下一秒该不会要亲君右了吧?”冯欣的声音自两人头上落下,震得两人赶忙松开紧握的手。
“上来!”话一落下,冯欣率先上楼去了。
第七章
裴家客厅,冯欣阴沉的看着樊孝昀,这次果然被她逮到小辫子了!
“说,你犯了哪些规定?”她威严的坐在沙发上,冷声问。
“牵手。”背!竟然被逮到。幸好她没看见方才骑车时他亲君右的手。
“只有牵手?”
“当然,你看我们衣衫不整吗?”
“阿樊,不知者不罪,你明知故犯,这在法律上的刑责应该不轻,得加重刑责吧?”冯欣从容的坐在沙发上喝茶,凉凉的问着话。
“是该加重。”他扁着嘴回答。
“那好,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喽!”冯欣突然漾出欣喜的笑容。
“但为什么不准牵手?”他还想为他和君右两人争取些什么。
“因为牵了手就会想要更多。人是贪心的动物,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心不足,得陇望蜀,这就是人性最写实的说法。”
“伯母指的是什么更多?”他就不信她能撤出什么鬼东西来,君右可还坐在客厅里呢!
“牵手、搂搂抱抱、亲嘴,再来不就是上床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就是想着这些?我也年轻过,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既然情侣想亲近是很自然的,为什么你老爱禁止我跟君右?”樊孝昀有如吃了熊心豹子胆拼命问,因为他知道,这次再不争取,以后就无翻身之日。
“我生个女儿可是希望找个人好好呵护疼她,不是随便交个男朋友让人摸手、亲嘴的!你希望以后你的老婆是这样随便的人吗?”冯欣心里咒骂着,这个愣小子,我可是在帮你养老婆,不知道感激。
“裴妈妈,我当然是不希望,可是我只是希望跟她出去玩玩,年轻人总要多交交朋友,拓展生活空间啊!你也不可能把君右绑在裤腰带上一辈子。而且你更应该了解年轻人的心理,绝不是一味的用禁止的严格手段。”樊孝昀积极的争取,“不然,你年轻时怎么跟裴爸爸交往的?”
“少爷,我跟你裴爸爸的事你少管,我可是‘乱世用重典’的信徒,我威吓你都阻止不了你偷跑,若是再放宽规定,你该不会就把君右给吃了吧厂冯欣皮笑向不笑的看着一脸着急的樊孝昀,心想,当然不可以跟你这愣小于说,当年你裴妈妈我是主动追老公的人!
“伯母——”
“你是谁啊?”冯欣扬高音调问,“哪根葱、哪根蒜?”
“我是君右的男朋友,那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爱人同志!”他存心跟她抬杠。
“开口闭口全是你的、你的,别忘了我才是她的妈,她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女儿,少在我面前用什么了不起的所有格,我们母女俩手牵手逛市场的时候,你这臭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你的’,害不害臊?”
“伯母,好汉不提当年勇,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羞不羞啊厂樊孝昀难得占了上风有机会反击,莫不得意扬扬的。
“很抱歉,偏偏你伯母我就不是个好汉,而是孔子口中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女人!”
樊孝昀看着她嚣张跋扈的模样,竟然一时语塞。
裴妈妈分明像是个水晶肥皂——有够“南侨”!
她接着慵懒的挥挥手,“该交的朋友交一个就够了,不成才的朋友交了一拖拉库只是浪费生命,况且为了拓展生活空间,去交一些不清楚底细的朋友,届时出了事得不偿失,划不来。
“你们年轻人只是想一些眼前的好,从来没有仔仔细细的想过前因后果,亏你还想念法律,以后怎么说服法官相信你的立场,接受你的辩驳呢?况且我让君右跟你单独出去玩,你能二十四小时帮我看着她,确保她的安全吗?”她停顿了一下,“你以后说话利索些,东拉西扯的,听得我耳朵都累了。”
利索?我看你是“大宅门”看太多,樊孝昀在心中嘟嚷。
“可是我们也只是牵手啊!”看来裴妈妈的脑袋固执得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决定采哀兵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