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有一只大掌先捣住她的嘴。
“是我。”宣承赶紧出声,这么晚了,他可不想引来她邻居的热切关注。
熟悉的嗓音飘进耳里,她张开眼睛,看清来人的脸孔。
恐惧解除,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你想吓死我吗?”拿开他覆在她唇上的手,美眸用力的瞪著他。
“你怎么一点警觉心都没有门我跟了你一个晚上,你竟然刚刚才发现我?”不理会她的抱怨,他反而生气的斥责她。
幸好今天跟踪她的人是自己,要是歹徒的话,他真不敢想像后果会是如何。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也不理会他的斥责,迳自提出疑问。
她都已经大方成全他和雪儿了,他还来找她干嘛?该不会是想在她面前残忍地炫耀他们过得多幸福吧?对于来意不明的他,她起了莫名的敌意。
“我是来找你的。”宣承看著她的瞳孔里有著深情,可是她却狠心的不去看他的眼睛。
“找我有事吗?”语气里大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我们一定要站在门口说话吗?”他是不悦的,因为她刻意表现出来的疏离。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侧过身子让他进屋。
进屋后,他环视房间内的每一处,他每多看一眼这屋子,眉头就多蹙紧一分。他的心里是责怪自己的,他责怪自己为何没能留住她,让她住在这种环境下。
最后,他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要带她回去的心更加的坚定。
关上门,她没问他要暍什么,直接倒杯白开水递给他。
她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窗子前,看著他闲适的啜饮著杯里的水。
“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杯子里的水都快被他暍完了,他却一个字也没说,她心急的催促他。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抬头看著她,深邃的眼眸里闪著坚定的光芒。
“回家?”回哪里的家?他家里已经有一个雪儿了,他还来找她干嘛?难不成他想享齐人之福?
这个念头让她大大的不悦,说起话来口气更差了。
“没那个必要吧?”她忍受了三年,看他和别的女人公开出双入对的日子,她不想再回到那段只能暗自垂泪的时光。
再说雪儿应该也没那个雅量,能容得下她。
“当然有!你是我家里唯一的女主人,你一声不响的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回想起那些担心受怕的日子,他不自觉的激动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跟我回去吧!”他知道她对他有些误解,所以纵使她的语气不佳,他也仍捺著性子与她对话。
走到她的身旁,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
“为什么随随便便,就把我送给你的婚戒拿下来?”他的大拇指轻抚著他曾为她套上婚戒的地方。
这一点他是有些生气的,气她这么不重视他们的婚约。
她的反应是立即抽回手,在他们之间设下一大步的距离,不只如此,她还转过身背对著他。
“你可以不用这么委屈你自己,而且我走之前留下的那封信也写得很清楚了,不是吗?”她要的是一心三思、没有任何杂质的爱。
他没有被激怒,反而用更多的温柔由背后搂著她,额头抵著她的肩膀。
她想挣脱,可是他的力气大到让她无法成功。
“我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不懂吗?”他的话里,有著许多数不清的无奈和无力感。
立即的,她狠心的灭掉心里燃起的希望火苗,不想再因为对他的期待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爱你呀!傻瓜,你怎能这么狠心的离开我,又那么大方的把我送给别人?”
她知道她这么做,有多伤他的心吗?
她的大方,让他想狠狠的痛打一顿她的小屁屁,再好好告诫她一番。
她终于等到他对她说那三个字了,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难过的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你不用再骗我了,雪儿她都告诉我了。”她语带哽咽的说。
“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谎话,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他的无力感更深了。
她的眼泪还是不停的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臂上。
惊觉手臂上的湿意,他扳过她的身子,就看见她脸上挂著的两行清泪。他温柔的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为什么哭?”她的眼泪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猛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告诉我,雪儿她跟你说了什么?”
那是她的心结所在,唯有把它解开,他们才能快乐的在一起。
“她说你爱她,而且你还向她求婚。她还告诉我说,你是因为我怀孕了才会让我留在你身边,等我把孩子生下后,你就要赶我走。”
这些时常盘旋在她脑海里的话,她想都不用想就能脱口而出。
他眉头深锁:心里气愤极了。那个女人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谎言,而她居然还真的相信她!
此刻他才知道她心中的不安有多深,而这全都是因为他没给她安全感与他的末表态。
“那我真的有如她所说的那般要赶你走吗?”
她摇头,他没有赶她,是她自己要走的。
“再说,如果不是你,我连孩子都不想要有,我大可要你拿掉他,但是我没有,是我要你把他留下的,你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那天他们在厕所里的对话,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你只是不忍心而已。”她瘪著嘴说。
“就算我是不忍心好了,那为什么我要你跟我结婚,还要举行婚礼呢?”他大可要孩子不要妈的,不足吗?
“因为你要给孩子一个名分。”
“女人才需要名分,孩子身上已流著我的血液,何须名分来证明呢?”他温柔地解释著。
顿时,她迷惑了……是啊,他说的有理,可是……他为何要这么麻烦?
“因为我想把你一辈子都拴在我身边,所以才想和你结婚。”他的双手牵著她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深情。
一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惊讶的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我……可是雪儿她说,你已经跟她求婚……”到底谁说谎,现在她已经无法分辨。
“她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她怎么还是不相信他?
“我摔下楼梯的时候。”她就是因为听了她的话,才会一时不愤跌下楼的。
“回想一下那段时间,我们一起上下班,整天都黏在一起,我怎么会有时间跟她出去?”她以为他有分身吗?
这么说起来,他说的好像是真的,可是……
“但是她带著你母亲送给你的戒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雪儿怎么会有那个戒指?
“那是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走的,我找了好久,还以为我把它弄丢了。
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奸吧,他就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给她看。
“我已经把戒指要回来了。”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两只戒指。
一个是他母亲送他、镶著紫色宝石的戒指,另一只是他送她的婚戒。
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他的话:心中的疑虑都因他的解释而消除,但是她还是有一点芥蒂。
“你已经把戒指要回来,为什么你不用它向我求婚呢?”那个戒指对他而言才有意义,不是吗?毕竟那是他母亲送给他的。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它,所以我才又买另一个。”
以前她常会盯著它发呆,他曾问她是否想要,可是她却摇头。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不敢开口跟你要。”她怕他会拒绝她。
“我连心都愿意掏出来给你了,更何况只是一只戒指。”他说的是实话,任何能让她开心的事,他都愿意去为她做。
她又哭了,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他的一番话让她感动许久、许久……
主动投入他怀里,她的眼泪湿濡了他胸前的衬衫,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用力抱著他,抱著这个她曾经以为她将永远失去的男人。
他让她在他的胸口尽情宣泄她的情绪,手也自然的抚著她柔顺的青丝。
直到她停止哭泣,他才将她略微拉离他的胸口,让她看著他的脸。
“跟我回家奸吗?没有你,宝宝每天都闹到天亮才肯睡,谁都哄不听,我们父子都需要你,回来我们身边好吗?”他诚恳的语气中,有著浓得化不开的感情。
听他这么说,她才真正仔细的看著他,他的神情里有著掩不住的疲惫,眼下也有著明显的黑影。
看来这两个月来,他应该都没好好睡过一觉吧?真是难为他了。
“宝宝还在等你回去给他取名字,爸妈也很担心你,我们一起回家好吗?”他继续说著,眼睛一瞬也没离开过她的脸,他在等她的回答。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即使只过了一秒,感觉上就像过了一年那么久,他的一颗心吊得老高,就怕她会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