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狗一头。」上官谨呦呜呦呜叫了几声。
「这是狼吧?」她想起他的代号。
「一样是犬科动物,没什么差别。」男人很厚脸皮的企图打哈哈带过。「最重要的是我会抱紧妳,不会让妳跌下床。」他说到做到。
感觉腰间收紧的力道,龚歆慈只觉血液全往脸上冲。
「妳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睡一觉好吗?」为了她的事他几乎天天失眠,他敢打睹她也一样,这从她微浮的眼袋就可以看出端倪。
沉默了半晌,龚歆慈终于妥协,上官谨温热的胸膛成功逼出浓浓睡意,暖和舒服得让她眼皮沉重。
几分钟过后,确认她已安然入睡,上官谨拨开她散乱的发丝,露出藏在发下的洁白颈项,凑近鼻唇,又嗅又吻,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我是不会放手了,歆慈。」趁她入睡,他低声在她耳畔立誓,「这一辈于是说什么也不放手了。」
「唔……嗯……」怀中人似有所感,樱唇逸出酣睡的呢哝。
「我爱妳,真的真的很爱妳。」
背对他的娇柔丽颜在此时,缓缓的,绽放微笑。
是因为他的话,还是正在做一场美梦……
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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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告诉你,这种事要跟家里的人说清楚讲明白,你偏偏要搞神秘,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挨三十大板算是便宜你了。」虎仔讥笑道。
难得能在口头上损损这小子,他怎能任机会从指尖溜走。
「就是说。」狐狸也跟着前辈的脚步嘲弄道。
一老一少,一搭一唱,充分展现出同事多年的默契。
「老大哥,你都已经伤好出院了,怎么还一天到晚往医院跑?」上官谨苦笑,他的养伤假实在太热闹,局里的同事好象轮班似的,天天都有人来。
其中最常来的就是这两位,几乎是天天来串门子。
好在兄弟情义仍存,最晚不会待超过八点,否则他就要赶人了。
因为八点过后的时间,是属于他跟他女朋友的,谁敢当电灯泡,下场只有一个:杀无赦!就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没得谈!
当龚歆慈走进病房时,就看见这两位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和男友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歆慈!」上官谨惊讶的看着门口的人儿,又转头看向墙上的钟。
才下午三点,她怎么来了?「妳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你忘了吗?今天是周末。」
「对哦。」他恍然大悟,「来,见见我两位同事,虎仔和狐狸。虎仔是我受训时的教官,现在也是我的前辈,狐狸小我一年进调查局。」
龚歆慈柔笑着向两人颔首打招呼。「你们好。」
「咦?奇怪了……」狐狸瞇起一对狐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娉婷美女,率先发难,「好象在哪里见过啊……小姐好面熟。」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面熟。」虎仔瞪凸虎眼跟着细瞄。「嗯嗯,真的在哪儿见过。」
「老大哥,是不是在通缉名单上啊?」
「笨蛋!通缉名单里有谁长得像这小姐那么漂亮的!」白痴!
对话间,两人的视线始终没有从龚歆慈身上移开,跟着她游走到上官谨床侧。
「老大哥,狐狸。」上官谨握住女友的手,慎重介绍道:「我女朋友,龚歆慈。」
龚歆慈?好熟的名字,狐狸暗忖,绞尽脑汁努力想、用力想……
「啊!」他想到了!「虎老大,龚歆慈就是×视新闻的主播啊!周一到周五晚间时段的那个漂亮女主播啊!你记不记得?」
「不会吧?」虎仔诧异得下巴差点脱臼,不敢置信的瞪着病床上的年轻人。「豺狼,你女朋友是……真的假的?」
有这么值得震惊吗?他们的反应激烈得好好笑。
狐狸揉眼再揉眼,定睛再定睛,确认近在眼前的美女就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女主播,狐嘴张得大大的,只差没流口水,当场傻在原地。
虎仔则是霍地拍上官谨的大腿。「死小子,你哪来的好狗运追到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主播?我说龚小姐,妳该不会是被这小子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吧?不行不行,这小子油嘴滑舌,不是个好东西。」
「嗳嗳,老大哥这么说就太伤人了。」要嫉妒也不是用这招啊!
龚歆慈被逗笑了,「我跟谨已经认识十几年。」
「哦,原来如此……什、什么?!认识十几年!」要死了!「豺狼,你认识龚小姐这么久了?」
「算得上青梅竹马。」上官谨偎进女友怀里,存心让同事看得眼红。「最近才开始正式谈恋爱,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们喝喜酒。」
虎仔愈听愈觉得这小子是存心在炫耀,一口怒气提上来……他决定了!
「来来来,龚小姐,让我告诉妳这家伙有多坏,他根本不是个好对象。老大哥的话绝对没错,想知道他受训的时候是什么鬼样子吗?过来过来,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错没错。」心神回到现实的狐狸跟着帮腔,「我可以证明虎老大的话。豺狼这家伙真的很没良心,不是个好对象……」
上官谨难掩惊讶的看着他们,尤其是当他发现亲爱的女友竟然因好奇而拋下他,莲足移向同事,津津有味的听他们编派那些绝对不利于他的故事之后,更是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瞧他们说得口沬横飞的模样,好象真有那回事似的。
什么是「内哄」?什么叫「同室操戈」?今儿个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好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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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乡村美景不看,龚歆慈回头,一脸为难的凝视挡在身后的男友。
真的不敢相信,在交往了大半年之后,她竟然会被年轻男友说服,点头答应安排休假和他一起返乡。
近乡情怯。这四字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当双脚踩在十几年没有踏入的土地,她真有股想转身逃开的冲动。
若不是身后有一双手紧紧扪住她,将她定在原地的话,她真的会逃。
「别这样,妳答应跟我一起回来的。」在她身后,上官谨改扫臂为搂腰,依然让她没有逃跑的机会。
「我……放、放开我。」
「不行。」上官谨忍住笑意道:「是妳说只要我发现妳有逃跑的企图,就要阻止妳的。」他只是遵照她的交代。
她后悔之前说过那些话了,她简直就是在自掘坟穴。
因为怯怕,龚歆慈非常后悔自己做了这个返乡决定。
「不要怕。」知道她在抗拒什么,上官谨低声附在她耳边道:「我会陪在妳身边。」
「我……都十一年了,我真的怕……」她求救的望着他,表情无助得像个小女孩。「我没有给他机会解释,没有试着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我只是一味用我自以为是的想法去否定他,气他的再婚,一气就气了十一年……」
「我敢保证,龚伯伯没有怪过妳。当我打电话说妳会回去看他的时候,相信我,我听见他哽咽的声音。」
她突然答应回来,让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包括他。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他的教官前辈,若不是他以自己妻子过世又再娶的亲身经历说之以理、动之以情,上官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劝她回来。
不回来,他又怎么向龚伯伯提亲?
所以,要感谢虎仔老大哥,多谢。
「真的吗?」
「真的。」他点头如捣蒜。「我不会对妳扯谎。」
「可是我过去那么的……下孝……」
「那毕竟都过去了,歆慈。」上官谨将眼前迷茫无助的女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道:「知道上帝造人为什么把眼睛放在前面吗?那是为了要让我们永远向前看,不管过去做了什么,好事、坏事都无妨,最重要的是往前看,过去做的无法改变,能够补其不足的,是未来,妳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话好熟悉,有个人曾经用不同的话说过类似的意思。
请记得就算背后有许多难忘的过去,终究是在背后,人不能一直维持转头回顾的动作不变;向前看,才是最自然也最舒服的姿态……
是了,她想起来了!有一次和芷苓到一家名为Glück的咖啡馆,那位据说是灵能师的年轻小姐说过类似的话。
她也预言会有个人让她明白这道理。
那个人……此刻正抱着她,承诺陪她一起面对她逃避了十一年的心结。
「万一我爸改变心意不愿意见我……」
上官谨的视线落在前方,愣了下才开口:「赌一场婚礼。龚伯伯会愿意见妳,而且非常乐意见妳。」
「我不赌。」算她胆子小。「如果我爸不见我,难道我们就不结婚?」
「我不打没胜算的赌,歆慈。」他的声音隐然含笑,与逐渐来到眼前的人影点头致意。
他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笃定?
才要开口问,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声音,轻轻的,带点哽咽,唤着她的名:「歆、歆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