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廉松勤果然拄着拐杖来迎接。
「廉叔,你的腿怎么了?」裴圣一看到那裹着石膏的腿就皱眉头。
「我没事,只是老了骨头不经摔,一不小心就给摔裂了。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晚上老爷会跟你一起吃饭,少爷先去休息一下吧!」廉松勤忙着招呼。
「不忙,我帮你看一看。到你房里吧!」裴圣拎起自己随身的行李,搀着他往屋里走。
「少爷,你真是个好人,没枉费我疼你。」廉松勤感动地说。
没多久,裴圣问过了他所有症状,开了张药方子。「你照这方子去抓药,每天泡脚十五分钟,不要泡到石膏,泡脚盘的部分就行。这样可以帮助你活络筋脉,肯定好得快。过些日子,要是医院西药吃不好,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开别的药。」
「还是少爷的医术好,医院的医生跟少爷怎么比」在廉松勤心目中,裴圣是世界第一大神医,再没人比他强的了。
「廉叔爱说笑。这些日子你就多休息,千万别忙。」裴圣不忘叮嘱着。
「唉,人就是老了喔,本来我还想亲自去照顾少爷的,谁想到现在不行了,不过我已经帮少爷找好人了,尔晴那丫头虽然什么都不精,但还挺聪明的,学什么都快,我会尽快让她学会……」
「等等,廉叔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他有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从不让裴家派仆人去照顾他,无论在哪里都一样。他一点也不希望让人家知道他是有钱人,怎可能会喜欢这一套?
「少爷都忘了吗?少爷上次答应老爷要让我过去照顾你的,至少当你在台北开业的时间,我都会负责照顾你的。」
「我答应过?」他怎么没印象?他怎么可能答应呢?一定是他正在忙的时候,他老爸跟廉叔在旁边吵,他被弄得烦了,不小心跳进陷井了。
「是啊,少爷答应过给我一个愿望,就上次我六十五岁生日时说的,我后来说过我的愿望就是去服侍少爷……」
「那个不是开玩笑的吗?」原来是那次啊!
「我怎么会开玩笑?我一直都很认真的。」廉松勤脸红脖子粗了。
「可是廉叔,你现在受伤了,总不能拖着伤来照顾我吧?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先拖过一时吧,反正等廉叔好了,说不定他又飞到哪里去参加医学研讨了。下次干脆来定居美国个三、五年好了,真烦。
「不必等,我找好帮手了。我的孙女儿尔晴放暑假了,我会把她训练好,等少爷在台北的住所确定了,我就让她过去。」
「孙、孙女?」他差点被呛到。他才不要一个女人跟着他呢!
「少爷是嫌弃尔晴了?那我亲自去,少爷你等我,我很快就会拆掉石膏……」廉松勤说着就要去扯石膏。
「廉叔你别开玩笑了。」裴圣头痛地阻止他。「我让她来就是了,等我找好住所再跟你说,不急、不急。」
「少爷,我真是太高兴了,终于有人能够照顾你,我会好好训练尔晴那丫头的。」廉松勤开心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无奈的裴圣只好望着天花板兴叹,心中暗自发誓——那个叫什么尔晴的,来吧!我会让你用最快的速度哭着跑走。
廉尔晴依然骑着她那坚忍不拔、刚毅耐用的无敌霹雳小绵羊,脚踏垫上还放了一包行李,里面大多是爷爷交代要带的东西。
经过了两周非人的特训,廉尔晴决定要用力恨死那个叫做裴圣的少爷。都是他害她成天学着烧饭、拖地、整理家务。那些事情简直是拿来折腾她的,偏偏她每次想唬咔过去时,爷爷就开始长吁短叹,弄得她只好投降。
别想她好好伺候那个纨绔子弟,她的目标就是——整、死、他!
然后,嘿嘿,他受不了她自然会打电话跟爷爷求饶,那么她就可以顺势退下,回去过她的逍遥日子。
暑假才开始,她还想跟同学约了去花莲泛舟呢!
「这什么怪地方啊?」
尔晴一边对照着地址,一边抬头看这栋坪数显然都不大的公寓。「靠,没电梯,还五楼?这什么烂公寓,有钱人住这种地方,有没有搞错?」
她提起机车上那一大包行李,踢开人家虚掩着的大门,直接爬到五楼。来到五楼,她将行李一放,按了下电铃后赶紧擦汗。即使她穿得很清凉,依然热得要命哪!
电铃按了半天,就在她举起那双穿着白布鞋的脚,正要用力踹门一下时,门被打开了。
「啊……」尔晴一只腿儿举在空中,瞪视着出现在门后的那个高大男人。「我找裴圣,你就是吗?」
男人的眉毛整个都拧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好象在看一只害虫。
「廉叔明明说要弄个女仆来,怎么会出现一只猴子?」裴圣双手环胸,一脸不解地打量着她。
廉尔晴剪着很短的发,刚好整个露出她比一般人深邃的五官,滴溜溜的眼珠子此刻正冒着大火死瞪着他。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无袖背心,下身穿着一条低腰短裤,中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肚皮。再往下,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儿光裸着,只有一条脚链悬在布鞋上方。身材虽不是很高,但却属于瘦长型的。
不过裴圣怎么看,都觉得她未成年。
「什么猴子」她真的跳了起来,那柔软度跟灵敏度比猴子还要好。「你这没礼貌的家伙,道歉。」
「我为什么要跟猴子道歉?」他倒是回答得很理直气壮。
「你这个没礼貌、未进化的老头子。」尔晴纤细的食指直直指到他面前,差点戳进他的眼珠子中。
裴圣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张嘴……
「啊!」廉尔晴跳了起来。「你干么咬我?你放嘴,放嘴!」用力地拔着被咬住的手指头,她才一脱身,马上往后退一大步,然后用力地瞪着他。
正打算再次用力谴责他的暴力行为,他人已经退后进屋里去,就这样把门敞着。
廉尔晴呆了呆,只好提起行李踏进那间屋子。
「你可以开始工作了。」裴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塞给她一堆抹布跟扫把,人就直往旁边那堆书去,继续他刚刚中断的工作。
「有没有搞错?」尔晴看了一眼这个一眼可望尽的房子,非常怀疑地看着他。
这间屋子大约有二十坪,但是并没有任何的隔间,只有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勉强跟客厅隔开来。
所谓的客厅摆着一组沙发,再过去那一区居然就摆着床了。
这根本是间放大的套房,为何他一个有钱人的大少爷会住在这种地方?
更别说他似乎才刚搬进来,整间房子呈现一种乱七八糟的程度,中间空着的地方几乎被纸箱给占满了。
「怎样,不能胜任吗?」裴圣不知道何时又溜回到她身边,笑瞇瞇地对她说:「那麻烦你回去跟廉叔说你没办法做,要辞了工作。」
如果他可以让她自动回去,那么廉叔就算再派人来,他也可以一一把人吓走。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免除被个仆人缠身的痛苦了。
「为什么我要回去跟我爷爷认输?你要是不满意我,就自动打电话跟我爷爷说你不要仆人,或者说要再找别的人来,我都可以。」廉尔晴才不想回去看爷爷泪洒阳明山呢!除非这男人自己说不要她,否则她肯定摆脱不了被爷爷烦死的命运。
「如果我可以这样做,干么要住进这地方?」裴圣咬牙。他有多少个选择,可以去住大房子,好歹是舒适一点的地方,但为了让他老爸跟廉叔别再派人来服侍他,他可是费尽心思哪!
这个屋子甚至没有其它房间可以给其它人睡,所以仆人在这边是没有容身之处的。他打算藉此逼退她。
廉尔晴当然也清楚这家伙的意图,显然他跟她的企图是一样的——都不想要跟对方绑在一起,却又不能去当那个坏人。所以死命的要对方去承担这个责任。
她怎么可以败下阵来
「我做,你要我打扫哪些地方?」廉尔晴可不是随便可以被打败的。
裴圣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微挑了下眉。「先从客厅开始好了,把那边整理干净、东西上架,然后所有柜子都要擦得一干二净。」
「请问一下少爷,这里一大片,到底哪边是客厅?」她双手插腰,很不爽地看着他。这家伙以为他是皇帝喔,随便开口说得简单,其实内容可累死人了。
「沙发在哪边,哪边就是客厅。你这样真的是训练优良的仆人吗?我看你干脆回去承认你不适合这工作。」裴圣还在劝退。
「哼。」这是她唯一的回答,拿起抹布、提起水桶,她直接奔往洗手间提水。做就做,谁怕谁!
以为她年纪小好欺负,那这个老头子就错了。她廉尔晴别的没有,意志力比别人强,牛脾气比别人持久,想逼退她,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