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五月生的,你呢?”瑞丝不服气的又问。
须耘愣了一下,垮下肩膀回答:“七月。”
“哈,比我小两个月,所以你还是小男生。”瑞丝可得意了,得意她赢了,却忘了自己比他“老”两个月。
“我不叫小男生。”须耘同样也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接著说:“既然已经避免不了要暂时相处一阵子,我建议我们应该说清楚使用屋内设备的权利,免得日后老是为一些琐碎的事情吵嘴,我搬出家里图的是安静,可不希望你像只老母鸡一样的整日在我耳边吱吱喳喳的烦死人。”
“你放心,只要你不来烦我,我根本就懒得开口和你说话。”瑞丝抬高了漂亮的下巴回答著。
两个不斗不相识的人,谁也不愿意在一交手的时候就屈居下风。
须耘从没在女人身上受过这样的委屈,他的英俊与挺拔不论到哪里都吃得开,读大学的时候,偷偷爱慕他的女人更是借著选修的名义将他所在的教室挤得水泄不通。他是家中的独生子,三个姐姐在社会上都是精明干练、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把他这个惟一的弟弟放在手掌心疼,大约也是因为这样,他见多了温柔婉约的女人,只有这个叫作齐瑞丝的女人是惟一的例外。除了自家姐姐之外,她是惟一不会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女人。
抬头看著天花板,窗帘挂起的两边就像是楚河汉界一样画分了两人的界线,可是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又真能做到漠视对方的存在吗?算了,须耘甩甩头,暂时不去想这无聊的问题。看看自己拥有靠近阳台的这一边,她说是为了怕飞檐走壁的坏人发现她这个秀色可餐的美女而起歹念,所以把可以俯瞰夜景的绝佳位置让给了他,这女人怪得令他费疑猜,明明是自己胆小却偏要办个理由来掩饰。
他的书桌已经被她当成了梳妆台,上面瓶瓶罐罐都是属于女性的东西,他打消了向她讨回所有权的念头,在金钱方面他并不欠缺,大不了他再为自己添一些家具,免得由自己的半个窝显得那样空洞。现在首要之务是解决民生问题,总不能让厨房形同虚设吧!
“我要下去买点东西回来,你想吃什么晚餐,我帮你顺道带回来。”须耘好心的问著,如果让她在一旁对自己的食物虎视耽耽,他可不想浪费一个碗去接她的口水。
“我还不太饿,谢谢你的好心。”瑞丝的声音透过窗帘传了过来。
须耘不看可否的自行下楼到附近的超市采购,除了食物之外,又添买了一些零食、饮料,还有民生物品。他想著,女人似乎都喜欢抱著零食看电视,不知道那个凶悍的女人是不是也如此?随即他又拍拍自己的脑袋,干嘛替她设想那么多,她又不见得会领情。
但想归想,零食还是落入了篮子里等著结帐。
进屋之后,没看见她的人,浴室里倒是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那种感觉很怪异,他们既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可是她这样在浴室里洗澡实在给了人无限的想象空间,还充满了暧昧的色彩。他连忙钻进厨房,为自己张罗晚餐,免得思想邪恶的东想西想,真如她所言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只弄了简单的炒饭,才刚准备进食,浴室的门就混著一阵烟雾和肥皂香味的打了开来,瑞丝湿著一头长发,穿了件宽松的凯蒂猫睡衣走了出来,他一时受到震惊似的放下了汤匙,忘了该把食物放进嘴里。
他已经承认她是个“上等美女”,但是现在的她清新娇艳,那句“出水芙蓉”的成语大概就是形容像她这样刚出浴的景象了。原本扎在脑后的马尾已经放下了,一头长发像黑色瀑布一样的垂在她的胸前,她的模样简直带著挑逗的妩媚。
“你先别吃,来看看这水龙头怎么回事,出来的水竟然会分岔呢!”她拉起他的手臂就往浴室里走。
看来他这个房东并不轻松,除了要自己付钱买东西之外,还要兼做修理水电的杂工。
他这厢蹲在浴室里修东西,瑞丝却被炒饭的香味吸引,捧著盘子大快朵颐。当她把最后一汤匙的饭送进嘴里时,须耘正好走了出来。
“齐瑞丝!”须耘忍不住连名带姓的大喊。
“干嘛?”瑞丝吞下了最后一颗米粒时,抚著心口说:“你这样突然大声嚷嚷害我差点噎到。”
须耘指了指那个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说:“你说过你还不饿的,那为什么把我的饭吃光了?”
“本来是不太饿的嘛,但我怎么知道你的炒饭会那样香,视觉加上嗅觉引发了饥饿感,所以就忍不住吃光了。”她的玉手拍上他的肩头,说:“你别那么小气,再炒一盘就行了嘛!”
“我只买了一人份的白饭上来而已耶!”要他再下去一趟,他会瘫在电梯里,天知道他已经从中午饿到现在了。
“这样呀……”瑞丝歪著头想方法,突然看见自己床边的袋子里露出了泡面的一角,她立刻拿出泡面,像在骗小孩的说:“要不然我的泡面给你吃好了,又快又省事。”
这是什么世界?他一盘香喷喷的炒饭被她吞进了肚子里,她现在居然反过来安慰他吃下充满了防腐剂的泡面了事?!要是被家里那一票女人知道了,他非得被迫吃下十全大补不可。
“你常吃这个东西吗?”他没有接过泡面,反而问她。
“还好吧,懒得出门买东西时就用这个果腹了。”她常觉得泡面是最伟大的发明,它帮许多懒人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你不会自己下厨煮一些营养的食物吗?”他这才注意到她宽松的衣服下单薄的身子。
“下厨?”瑞丝吐吐舌头,俏皮的说:“我怕把厨房烧了。”
又是一个新时代女性!须耘在心中想著,他那三个能干的姐姐全都是厨房白痴,家里的三餐都是母亲和菲佣在张罗,看来“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将会被大幅度的修正,世界顶级的厨艺大师不全都是男性吗?!
看来往后别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捞到什么营养品可以吃的了,他还是认命的再次下楼,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还买了电锅和米,以后要多少白饭就有多少白饭。
第二章
任家豪宅的客厅里,除了任须耘以外,可算是全员到齐了,因为家中每个成员都知道今天是家中惟一的宝贝男孩搬出去的第一天,大家都有些不适应,也担心最疼爱须耘的母亲会心情不好,全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克尽孝道,陪伴著母亲。
“须耘究竟是怎么了?连通电话也不打回来。”雁苹已经不只一次地检查电话线路,话筒拿起又挂下的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你也真是的。”任望天放下报纸,对著心爱的妻子怜惜的说:“是你自己答应让须耘离家独立生活的,现在他真出去了,你又记挂得厉害。”
雁苹在丈夫身边坐下,叹了口气,“他那样缠著我苦苦哀求,我能不答应吗?”
任望天揽过妻子的肩头靠向自己,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我不允许就行了吗?”
“然后再让你们父子俩大吵一架吗?”雁苹握著丈夫的手,悠悠的开口,“须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要是想不开又用离家出走的方式,到时我就是丢掉一个儿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任望天回握妻子的手也没再说什么,当年须耘为了大学联考的选读志愿差点就把任家闹翻了天,任望天一心希望他能读个与家族企业相关的科系,国贸或者企管都好,任家庞大的产业早晚要交由他打理的。但是须耘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他居然跑去读法律,满腔热血、锄强扶弱的正义。
任家要个法律的菁英干嘛?任家只要花银子,全国最优秀的律师都会来效命,还差他一个任须耘吗?为了此事,父子俩几乎天天冷战,到最后须耘甚至不惜离家出走表达他的抗议,直到雁苹因为担心儿子病倒了,须耘才被通知回家来。任望天因为疼爱妻子,只有同意须耘走自己的路。
雁苹是他的弱点,任家每个子女都知道,也擅长利用这点来达到目的,须耘不就是让雁苹来说服自己的吗?想他一个在商场上叱吃风云的男人在家中居然这样备受子女的“要胁”,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笑掉人家大牙了吗?!
“妈,须耘已经不是小男孩了,他会照顾自己的。”任须梅是家中的老大,也是任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任望天则居于幕后做推手,坐著总裁的宝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没接到他报平安的电话,心中总是不踏实嘛!他那部手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挑了今晚和我作对,我老是打不通。”雁苹说著眼眶就红了,有时她这个母亲比女儿还要显得小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