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就只有这样定局了,老板重新将车子开上路,一边不忘对瑞丝说:“我不得不准了你的辞呈,但千万要记得发喜帖给我,我很想知道是哪一个不识好歹的男人把我的爱将拐走藏在家里。”
哪个男人?瑞丝也不知道,但是她的脑海里却不自主的冒出了须耘滑稽的指著自己的表情,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对自己居然想到他而羞红了脸,却也带著淡淡的哀愁,又是一个不能爱的男人呀!
世杰终于正视著瑞丝的脸,表情带著愧疚,伸出手朝向瑞丝,真诚的说:“谢谢你,也衷心祝福你幸福。”
从他的表情中,瑞丝知道他是真正释然了,放下了那段错误的感情也拾回了原来的自己,瑞丝也伸出手和他相握,一切都已经云淡风清了。
回到公司将自己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之后,瑞丝的心情像只快乐的小云雀,她想飞奔回去,然后打电话告诉须耘,她成功了,她自由了,虽然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是和世杰之间的纠葛将不再发生,心灵上的自由让她有著前所未有的轻松。
才刚踏进门,须耘就像个鬼似的从角落冒了出来,并且大声的向她道贺。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的设计图被选中?”瑞丝好奇的问著。
怎么知道?当然是他打电话向大姐探听度假村是交由哪家公司设计而知道的,大姐一直称赞瑞丝呢!不过他不打算让瑞丝知道,只是用著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因为我对你有信心嘛!”
“哼,骗死人不偿命。”瑞丝啐了他一句,又说:“虽然我的设计图被选中,只可惜却没有亲眼看它完工的机会了。”须耘惊喜的问:“你递辞呈了?”
“是呀,你真该看看我老板的表情。”老板的表情就像现在狂跌的股市,一片惨绿。
“太好了,”须耘忍不住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等把她放下后又神秘兮兮的对她说,“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是什么?”瑞丝也被他感染兴奋起来。
“你先闭上眼睛。”
“这么老套!”嘴上虽然这么说,瑞丝还是乖乖的闭起了眼。
须耘从床底下拿出礼物,摆在瑞丝的面前,示意她可以张开眼睛了。
当瑞丝张开眼睛看见礼物时,她禁不住愕然了,这不是她在出里岛上看见的释迦牟尼雕刻品吗?当时须耘要送她却找不到理由,所以被她拒收,没想到须耘居然还是买下了它。
“我有很好的理由,为了庆祝你的设计图成功。”须耘先说出送礼的原因,免得又被她问。
“须耘……”拿著礼物,瑞丝哽咽得不知该说什么。
“很感动对不对?给我一个吻当作回礼好了。”须耘玩笑似的说,还把脸颊凑了过去。
瑞丝只考虑了三秒钟便直接吻了,不过吻的不是须耘的脸庞,而是他的唇。
须耘诧异极了,他原先还以为瑞丝会笑骂他无聊,或者只碰碰他脸颊便了事,但现在唇上碰触著的是瑞丝柔软的唇,怎能教他不意外呢?当他感觉到瑞丝的唇想退回时,他伸手搂过她的腰,顽固的要让这个吻继续下去。
瑞丝原本只想在须耘的唇上停留两秒,表达内心真正的感谢以及还来不及发生便要夭折的感情,但是须耘接下来的吻来势汹汹,像是要把里岛上的吻一并讨回来,直把她肺里的空气快要挤光了才放开她。
分开的两人,眼里都有著狼狈的热情。这个吻,超出了两人的预期。
“瑞丝——”
“不,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多说。”瑞丝不愿意听到任何类似承诺或是情感的话。
“让感觉就只是感觉吧!”
多么模糊的一句话!须耘在心中想著,他伟大的爱情怎可允许如此模糊的情况呢?
就在他想向瑞丝表明一切的时候,他的行动电话却在此时很不识相的响起,逼得他不得不先吞下肚里的话,接通手机,送出自己凶狠的声音。
“老四,你吃炸药啦?”须蕊像是扫到台风尾一样。
是老三,这个平日就几乎和他处处作对的须蕊还真是会挑时机打电话,须耘越想越泄气。
“什么事?”
“就是没事才找你,我想去你的新居参观参观。”这个弟弟已经搬出去那么久了,却还神神秘秘的不肯让家人去,偏偏须蕊是好奇心最强的一个。
一听见须蕊说要来,须耘在电话这头大声的喊起来,“什么?你要过来?!不行,说不行就不行嘛!”
始终站在原地的瑞丝误会这通电话是须耘的女友打来的,听见须耘拒绝不让女友来这里的话让瑞丝又从绮丽的梦里回到了现实,心情像活生生挨了一巴掌一样的痛楚且突兀。
“下次再说,我还有事要忙。”
须耘匆匆忙忙的结束电话,接触到瑞丝受伤的眼神时,他知道瑞丝误解了,都怪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姐,死任须蕊,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让他俩刚才的吻一下子变成一件极为讽刺与好笑的事。而且,把两人的距离又硬生生的拉远一大步,平白无故多出一条鸿沟。
唉!女人真是他任须耘这辈子最大的克星呀!
第八章
瑞丝离开公司之后并不急著找工作,反而回到中部家乡住了一星期,陪陪那说什么都不肯北上和她同住的母亲。母亲的理由她能谅解,住了大半辈子的家,所有的朋友都住在附近,那儿是她熟悉的生活圈,要是窝在这寸土寸金的小笼子里,不闷死也会变成老年痴呆。
只是这样往返一趟的车程挺累,所以她久久会回去一次,对母亲施展身为女儿的权利——撒娇。和一般母亲不同的是,她的娘从不会催促她的终身大事,因为母亲的观念是倘若所托非人,还不如一个人单身活著。这当然是父亲外遇留下的阴影,但是也不无道理。
回家的这段期间,须耘倒是每天一通问候的电话,甚至还会不经意的催促她早些回去,可是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吗?他依然是别人的男朋友,而她依然是拒做第三者呀!
她足足在老家住了七天才回台北,因为事前并没有通知须耘,所以即使回到台北的时间已是晚上,须耘并不在,她还能有自己的空间可以调适心情。就在她整理著从老家带回来的衣物时,电铃声突然响起,她只当是某个按错门铃的人,也没多想的就打开了门。
这一开,门里门外的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你是……”门外的须蕊睁著一双美丽的眼睛问著。
“我姓齐,住在这里,请问你找谁?”瑞丝打量著眼前时髦又美丽的女孩,直觉她应该是找错门了。
“请问任须耘是不是住在这儿?”须蕊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可是这住址是向仲介公司要来的,应该不会错呀!
听见对方提出须耘的名字,瑞丝突然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起来。没想到她还是要和须耘的女朋友面对面,虽然事出突然,但该来的还是要来,她也只能尽量解释自己的身分,免得让须耘难做人。
“你别误会,我是房客,须耘是我的房东。”瑞丝急急澄清。
须蕊灵活的转动著眼睛,怪不得须耘要这么神秘,原来藏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家里,看她在整理著衣物,想必已经同居了吧!
“什么关系都不要紧,你不要紧张,我可不可以进屋坐坐?”
须蕊的善良让瑞丝更觉良心不安,好像真有抢了她男友这回事,而她则是带著大度量来“兴师问罪”的。
瑞丝没有反对的让过身,心中祷告著须耘最好快些回来,否则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的女友,万一说了什么会穿帮的话,可就太对不起须耘了。
须蕊进屋后便一直好奇的东看西看,当她看见横隔在天花板上的窗帘分隔著两张铺时,她又问了瑞丝关于这窗帘的用途。
“我说过了我是房客,但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只得简陋的这么区分了。”
“只是一个窗帘,有用吗?”该不会只是障眼法吧!
“我和须耘之间是清白的,请你千万不要误会……”瑞丝这才觉得失礼的问:“还没请教你贵姓。”
须蕊噗哧一声笑出来,说不出的娇艳。她一个旋身面对瑞丝,轻快地说:“我也姓任,是任须耘那混小子的姐姐。”原来是须耘的姐姐,害她吓得心脏差一点就停止了跳动。心情一放松,连带脸部线条也轻松多了,她的松口气只让须蕊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对的。
“这里还有厨房?你一定很贤慧!”须蕊怕极了油烟味,对下厨更是没兴趣。
瑞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来惭愧,其实我的厨艺很差,煮出来的东西根本就难以下咽,这厨房都是须耘在使用,他的手艺一点也不输给饭店的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