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来不及捉住它的杜浩天,急忙追赶中只得用袖子胡乱把鼻涕抹掉,然而追没几步路他便放弃的呆立在原地。
不知是盼盼太紧张,还是想抗议些什么,总之,它每走三步使撒点尿外加一小坨屎,感到舒服畅快的它,一溜烟便躲到房间床下呼噜大睡。
“完了!”眼前的可怕景象,让他犹如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原本的脏乱世界,从自己的手中幻化成屎尿共和国,这回他想不去整理都不行了。总不能让孟琳误解吧?
“唉!这……应该不会太困难才对。”
脱下沾满狗毛的西装外套,卷起衣袖他谨慎的套上两层手套,再从浴室中找到粉红色浴帽戴在头顶,最后将大型垃圾袋拆开围在腰际。
而在遍寻不着口罩的情况下,他干脆将卫生纸卷成两条小圆条形,塞入还泛出些许鼻水的鼻孔里。
等一切整装完毕,他便开始努力的和这混乱的环境作战。三个小时后,杜浩天满意的对这有如样品屋般新颖的房子点点头。
接下来该轮到……眯起眼,看着房间大床下露出的白色尾巴,他无声的走过去。
睡得正熟的盼盼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被抱起,但懒得睁开眼的它才不管自己要被带往何处,蠕动一下屁股,它在换个姿势后继续沉沉睡去。
“哗啦!哗啦!”盼盼敏锐的竖起耳朵,它将眼睛睁开。
没错,最讨厌的噩梦又来了,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洗澡的它开始使劲全力想落跑。
然而跑得了和尚却跑不了庙,虽然它是再度脱离了紧箍着自己的强壮手臂,但却在跑没几步后,一头撞向紧闭的浴室大门。
“呜……呜……”不知是头痛还是心痛,它圆大的眼珠泛出泪光。
“你以为我会笨到再犯第二次错吗?”抱起状似可怜的狗儿,杜浩天扬起眉,展开洗狗大战……
将两大袋从便利商店和电脑展买回的食物和电脑书籍随手一放,孟琳一如以往的打开客厅的灯。
甩甩酸疼的手,她从袋子里取出一盒刚微波好的便当和报纸,径自往懒骨头的方向走去。条的,她停下脚步。
“耶,这里是哪里!”推推镜框,不可思议的胶着眼前洁净晶亮的家具,她惊愕的张大嘴。
定下神,她冷静环顾四周,单调的客厅和餐厅、鹅黄色的墙壁与天花板,还有放在旋关上的狗形伞架。
“没错,这是我家。”松口气,她回答自己的疑问。
嗯,应该又是芊芊在她出门后看不惯脏乱下的杰作,只不过这回似乎太干净了点,她边想边继续走着。
倏的,她又停下脚步,这回的原因是,她眼前那双从椅背后面伸出的赤裸大脚。蹑手蹑脚的绕过椅背,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画面。
原来那双大脚丫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杜浩天,怪的是他的手还拉住盼盼尾巴。
“他怎么会来这?”还如死鱼般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她百思不解。
“唔……”睁开眼看到主人温柔的笑脸,盼盼高兴的踢开拉住它的大手。
“耶,才一天不见,你怎么全变了个样?”抚弄着它洁白的白毛,她发现爱犬不但已被洗得干干净净,头顶还被梳了个极怪异的套分西装头。
芊芊什么时候,成了狗发设计师来着?
“呜……”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悲惨的遭遇,盼盼苦着一张脸希望从主人身上得到些许温暖和同情。
“好,你乖乖,我会帮你骂芊芊的。”笑笑的将爱犬揽人怀中,她安抚的拍着它的背。
或许是有安全感的关系,没多久盼盼又沉沉睡去,轻轻的将它抱到房里的小垫子上,孟琳从床上顺手取了一条薄被后,再度回到仍旧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身边。
“醒一醒。”她用食指轻戳那结实黝黑的臂膀。
“唔……”睡得正甜的杜浩天嘤咛一声,只是将侧趴的睡姿翻正,继续沉入梦乡。
无奈的笑了笑,她只好摊开被子准备盖在他身上,然而她这时才惊觉眼前的男人竟然全身仅着一条紧身内裤。四周的空气正弥漫着混杂狗狗香浴乳,和些许属于男性特有的汗味。
“喔,我的天!”停下拿着被子的手,她发现此刻自己的目光竟贪婪得想多留恋在那古铜色的强壮身躯上。
舔舔干涩的唇,她的脸上泛出一阵潮红,深吸口气她鼓足毕生最大的勇气伸出轻颤的手,触向那结实如钢的胸肌。
当冰冷的指尖接触到发热的身体时,杜浩天的意识早已清醒,但他不想睁开眼,因为他喜欢并乐意享受这份既特殊又诱人的酥麻触感。
然而喜欢归喜欢,当那纤细不安分的手指由胸肌慢慢滑下他紧实的小腹时,一股莫名的燥热感随之蹿起,压抑不住强烈的渴望,低吼一声,他反抓住孟琳的手起身将她压倒在地,并霸道的封住她因错愕而微张的唇。
“嗯……”脑袋浑沌的孟琳根本无法思考。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被滚烫的热浪所包围,睁开迷蒙的眼,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的白衬衫早已被褪去,而瘦小微颤的身子此刻正和杜浩天紧紧熨贴着。
“你好美。”他如野兽般狂野的眼神盯着怀中的人儿。
“放、放开我!”瞬间完全清醒过来的孟琳,情急之下咬了那仍贴着自己不放的唇,使劲全身的力量推开他后慌张的往后跑。
“等、等等。”轻舔唇间泛出的血丝,杜浩天凭着残存的意志力追上去。
“可恶!谁允许你这么做了?”涨红着脸,她又羞又怒。
“你。”他缓缓的向前逼近。
“什么?你竟然敢这么说。”她简直快气炸。
“我当然敢。”将孟琳围堵在墙角,他轻轻捧住让他一见倾心的小脸,“别忘了,是你先挑逗我的。”
纵然是个正人君子,相信也熬不过那样致命的诱惑,取下总是碍眼的大眼镜,他低下头寻找诱人的红唇,忽然觉得眼前一暗。
“我没……”冷不防被庞大极重的身躯压住肩头,孟琳往后跟跪了一下,籍着身后那堵墙的支撑力她勉强站稳。
拿回握在他手中的眼镜迅速戴好,定下神的她这才发现他不但已完全瘫软,而且那古铜色的肌肤正泛着滚烫的潮红。
他发烧了,这个念头才刚从她原本乱烘烘的脑袋蹿出,没想到一旁的门缝却蹿出一个白影。
“唔……汪……”新仇加旧很,误以为主人有难的盼盼看到杜浩天,便马上恶狠狠的张开大嘴,准备用它尖锐的牙齿惩罚这欺负完它又欺负主人的大坏蛋。
“盼盼,不可以!”看到这种情况,她慌张的想阻止爱犬。
情急之下她手一松,可怕的悲剧发生了,只见庞大的身体迅速往后倾倒……
“你确定,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把扛在肩上如团烂泥般的男人扔在床上,骆开远忍不住再问一次。
不能怪他八卦,实在是这一切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在他和爱人正互诉思念之情时,突然被急电召唤来此,没想到他们赶到时,却见到令人面红耳赤的限制级画面。男主角全身只有一条小裤裤遮住重点部位,而女主角则一头乱发满脸通红。
“闭上你的臭嘴!”孟琳的眼底蹿出小火苗。
早知道就别叫这笨蛋来帮忙,还让她匆匆跑到外头打公共电话。
“可是……唔。”他的嘴这回真的开不了口了,因为被贴了一大块撒隆巴斯。
而动手的人,则是他身旁提着医药箱的白芊芊,“亲爱的,还是别再说了吧,想想眼前的病人该怎么办要紧。”
“把他送医院好了。”孟琳的心轻轻揪着。
他不只是发高烧还全身伤痕累累,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淤青。
“这么关心人家。”白芊芊细心的察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忧虑。
“少胡猜,我只是不希望有病人躺在床上带来晦气。”似乎不甘被说中心事,她胡乱找理由想为自己辩驳。
看着她脸上泛出的红晕,刻意压抑住笑意的白芊芊握住她的手,“结果可能无法如你所愿喔。”“为什么?”
“杜总裁早在多年前便举家迁移美国,这次他回来主要是为了参加我和开远的订婚酒会,今天他为你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已经够惨的了,你忍心再让他待在那冰冷的医院里吗?”
“是你多事叫他留下来打扫的,那干脆把他抬到大醋桶那算了。”想到这她就一肚子火。
表姐算是最了解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向来标榜着,闲杂人等禁止进入。
“唔、唔……”此刻骆开远的眼睛睁得老大,并开始猛烈的摇起头。
开玩笑,要他跟这可怕的洁癖男朝夕相处,那跟在十八层地狱里过苦日子有什么差别?
接收到爱人的强烈求救讯号,白芊芊马上思考着该如何把责任撇清。
“拜托,人家可是为了公事而来的,我怎么好意思把他往外推,再说打扫的事也是他自愿帮忙的啊。”严格来说,好像是被半强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