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家丁狗仗人势的嘴脸让李苹很是反感,再看看周围的人都畏缩不前,莫名地心中就有气。
“我家公子可是刑部黄尚书的大公子,知道害怕了吧?”
黄天贵在家丁搀扶下爬了起来,一脸色迷迷地盯着李苹看。
“算了算了。”他朝家丁摆摆手,“瞧小娘子都吓坏了,本公子就不追究了,只要……
嘿嘿!只要陪本公子去如意酒楼喝一杯,本公子就不计较了。”黄天贵自以为潇洒地说,却满脑子肮脏龌龊的想法。
“还不快谢谢我家公子的宽宏大量?”家丁们又说。
“没关系、没关系,请吧!小娘子。”说着,黄天贵抓住了李苹的手便要往身后的如意酒楼走去。
自小到大,李苹何曾受过这种轻薄污辱,怒气涨红了她的双颊,眼眸显得更加晶亮动人,闪着慑人的光芒。
扬起自由的右手,李苹想也不想地便赏了一个巴掌过去。
清脆的一声呆了周围的人,没想到看来娇弱的姑娘竟然会大胆至斯,赞叹她的勇气之余却开始忧心她的下场。
趁黄天贵不及反应的当儿,李苹抽出自己的左手,觉得肮脏极了。
她愈想愈觉得今天真是倒霉,先是接到正值花样年华的八皇姊的死讯,又跟驸马吵了一架,现在又遇到这种登徒子。
自艾自怜的她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危机,直到周围民众一声惊呼才惊醒了她,同时她的双手已经被人捉住,一张令她觉得恶心的脸孔近在咫尺。
“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天贵抚着印着红手印的脸,恼怒地瞪着一脸不屈的李苹。
“放肆!快放了本宫!”李苹愤怒地挣扎;她一定要叫皇兄砍了这个人渣!
到嘴的肥肉哪有可能丢掉,黄天贵正好借着这一巴掌带她回府占为己有,原本想明媒正娶,现在她只配做一个侍寝。
身边的家丁跟着他为非作歹许久,所以都了解他的心思。
挣脱不开束缚,李苹将气发泄在围观的百姓身上,“你们都瞎啦!没看到这人渣强抢民女吗?你们竟然由着他胡作非为!”
“小娘子,甭费力气了,在这京城里,我爹就是王法,谁敢跟本公子作对?”黄天贵哈哈大笑,摇着扇子走在家丁前。
“你爹就是王法?”听到他的话,李苹反而冷静下来,沉静得令人害怕,天生的一股娇贵气势立刻出现。“那么,本宫的爹算什么?”
没注意到她的改变,黄天贵犹自以为是。“你爹是什么东西,能跟我爹相提并论。”
光凭这么一句话,就足以令黄氏一族抄家灭族。
“你好大的狗胆!”李苹勃然大怒,“本宫倒要看看黄子伦怎么保得了你!”
“放肆!黄大人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一听她直呼黄尚书的名讳,家丁们立即喝道。
李苹冷傲地昂起下巴,一点也不像个受制于人的弱女子。
“你去问问他,本宫究竟能不能叫。”
“好啊,小娘子就随本公子回府问问我爹……”黄天贵嘿嘿直笑。
“他是什么东西要本宫亲自去见?”李苹哼地冷笑,“叫他自己爬过来!”
“哗啊!”众人纷纷为她的言词捏了一把冷汗。
黄天贵不想跟她罗唆下去,“把她的嘴塞起来。嘿嘿,本公子比较想听你在床上的叫声。”他轻佻地摸了她的脸一把。
李苹真想吐他一口口水,可惜从小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
见他们真要拿手巾塞住她的嘴,她也慌了。“你们知道……”
“这里在吵些什么!”李苹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的身份,另一个雄浑阳刚的喝声已经掩盖住她的声音。
以为终于可以带走美人的黄天贵不悦地瞪着正向他走来的男子,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打扰他寻欢猎艳。
男子形于外的刚健令他相形失色,不过不必他开口,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家丁们已经大声叫嚣起来,“你可知我家公子是刑部黄尚书的大公子。”
男子没空听他废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苹打量,眼中出现一抹疑惑。
见他紧盯着“自己的女人”不放,黄天贵更不高兴了。
“小子!他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快闪一边去,别管本公子的事。”
李苹也望着他,愈看俞觉得眼熟,突然她灵光一闪,啊!他是……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男子突然跪下高喊千岁,吓坏了所有人。
黄天贵脸色发白,因为这一幕不久前才上演过一次,只不过女主角换成永宁公主,再笨的人也知道他糟了。
“平身,万俟丁。”李苹终于记起他是遹皇兄甲乙丙丁四护卫之中的老幺,“替本宫把这一群狗奴才教训一顿,刚才胆敢碰本宫的人全砍了手!”
命令才下,众人还看不清怎么回事时,一群仗势欺人的家丁全躺在地上惨叫连天,地上一片血红。
黄天贵只吓得不断颤抖,连逃走的力量都没有。
李苹不怀好意地瞪着他,脸上是和煦的媚笑,“至于你……”
“公……公主饶命……”
想到自己刚刚脱口的大不敬话语,黄天贵只恨自己为何生来不是哑巴。
李苹冷笑一声,存心要他提心吊胆。
“万俟丁,你不是出京办事吗?”她转向万俟丁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事情已经办妥。”
万俟丁是四护卫中负责暗杀的一个,出手迅捷且毫不留情,眼中只有他的主子,就算主子叫他去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何况李苹只是命令他砍断手掌。
周围的百姓在一听到万俟丁高喊千岁时便慌恐的跪下了。
万俟丁垂手望地,“公主,该如何处置这名淫贼?”
“这个嘛……”李苹似笑非笑地睨了早已腿软的黄天贵一眼,“你可知道本宫是哪位公主?洗干净你的狗耳听清楚了,本宫是最骄纵蛮横的十一公主,封号荣安。”
如果黄天贵刚刚的脸色只是发白,那么现在已经全青了。
荣安公主?!那个传言中最任性刁蛮的公主!
天啊--
欣赏过黄天贵的表情,李苹满意地接着说:“本宫……”
“苹儿!”
才听到声音,李苹眼前即出现了不久前还被她挂在嘴边骂个不停的风流鬼,她像受了惊吓似地往万俟丁身边靠去。
万俟丁随即防备地注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以免他对公主不利。
商孝天自然看到了李苹的动作,不悦地皱眉。
才走了一个文躌杰,这会儿出现的又是谁?
“苹儿,过来。”
“不要!”有武功高强的万俟丁在旁边,李苹大胆地说。
商孝天的脸色更难看,酸醋横溢地瞪着她拉着万俟丁衣角的手。
“他是谁?”
“你管不着。”李苹指着早已吓得神智不清的黄天贵说道:“刚刚他轻薄本宫时你在哪里?理应保护我的你在哪里?哼!只顾着和施贤菱……”
“住口,”商孝天神色严厉地打断她的话,“贤菱是个姑娘家,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叫她以后如何做人?”
“你……”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在众人面前公开指责,李苹顿觉自尊心受损。
“我说错了吗?”商孝天冷眼瞪着她。
苹儿实在太不知轻重,都是他太宠她以致她是非不分。
“是,你没错,是本宫错了!行了吧?”李苹恨恨地说。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指责她。
李苹抬头命令万俟丁,“带本宫离开,愈远愈好!”
商孝天刚觉不妙,还来不及反应时,万俟丁已经抱起李苹,几个起落便消失无踪。他纵身欲追,身后传来的娇嫩嗓音硬生生打乱他的脚步。
“表哥,你怎么突然跑了出来?”施贤菱走近他,脸上是不解及担忧。
“贤菱?”商孝天转头望了眼李苹与不知名男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只身前来的表妹,他藏起心里的着急,摇了摇头。
反正李苹能去的地方不多,总可以找到的。
他这次绝不轻易原谅她,否则只会让她更加恃宠而骄。
主意打定,商孝天浅笑着对施贤菱说道:“姑娘家不应单身一人上街,你先回去吧!表哥还有事待办,随后便回去。”
说着,商孝天的眼光落到黄天贵身上。
这家伙竟敢轻薄他的娘子--真的是嫌命太长了!
☆☆☆☆☆☆☆☆☆☆☆☆☆☆☆☆☆☆☆☆
商孝天原本以为李苹过几天就会乖乖回府,然而却在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他早已忘了李苹的韧性比游牧民族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也不会在他离家之时,一肩挑起定远侯府上下的责任。
几天过去了,依然没见到她的人影,就连带她离开的那个男人的身份他都查不出来。
商孝天从最初的冷静、愤怒转成现在的忧心,苹儿不会出事了吧?
“你确定公主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商孝天第一千次问喜儿。
喜儿摇摇头,忧心忡忡。
公主自小生活在皇宫里,认识的人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兄弟姊妹、皇亲贵胄,除了皇宫还会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