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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阿扎兰挺直背部,密切迎合他的亢奋,埋首在他脸旁脆弱地喘息。

  他的动作愈来愈大,沉重的压力使她失声吟喊而出,脸颊亦在同时洒落了一片泪雨。“你的腰好细,光我的一条胳臂就能将你环得紧紧;身子好轻,坐在我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你的重量,就让我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他吻合她的唇角,猛地更加贴紧她的核心,迫使彼此强烈的心跳相应在一起,引领她坠入翻天覆地的缠绵里,冲入肉体交会的顶峰。

  *** *** ***

  “远走高飞……一起看小桥边柳丝柔细,一起看风吹绿了花草。”

  激情过后,闪动的烛火依旧晕晕然照着室内。

  舒适的床铺就在不远处,玉旸却宁愿躺卧在这些薄弱的喜袍绸衣上,与冷硬的墨绿色大理石地板为伍。

  他拥着不愿分离的佳人,凝睇她那张洋溢嫣红的迷媚脸庞,呵护地吻着她反射着淡淡光泽的丰软柔发。

  阿扎兰累坏了,面颊抵在他臂膀上,侧身倚偎在他怀里睡得完全不省人事。“若你愿意,我们可以重回北方,驾着漂亮的马车在草原上飞驰。那里的景致真的让人流连忘返,气势磅礴的山梁,极有横空隔世之感。顺便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老朋友。”他从衣袋中掏出了她遗留在尔诺伦多的金镯子。

  镯子上亮丽的光泽,勾勒出精心雕塑的纹路。

  “金镯子我替你拿回来了,不过我不准备还你,你说这是你小娘给你的嫁妆,还给你不等于送你出嫁?”

  他套进自己的左腕。

  “我占为己有!”他霸道地宣布。

  阿扎兰熟睡如故,他脸上带着迷人的笑靥注视她。

  “我不清楚在回京的路上,贝勒爷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不过我相信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会找他问个明白,让事情做个了断!”

  说罢,他撑坐起身,为她盖上衣物御寒,便无声无息离开。

  星宿悬于天际,一个壮健的身影策马奔腾,扬起尘沙沿途飞扬。

  当他的坐骑抵达淳亲王府时,守门的仆役立刻替他开门,穿过宛转曲折的曲尺廊,推开纹饰优雅的门扉,他要找的人早已等候他多时——

  *** *** ***

  阿扎兰缓缓掀开眼帘,四周静得听不见一点声响……

  她一动也不动躺在原处,目不转睛地望向镶嵌着华丽雕花的天花板。

  她这才慢慢察觉她的世界有了些微的改变,她与玉旸在一起了,不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们身上紧密的合而为一,她清楚记得自己如何在他怀中由纤柔的女孩蜕变成女人。她不确定自己睡了多久,但她的体温、她的呼吸,甚至她光滑的颈背和温暖的胸口,到现在都依稀感受得到做爱时的激狂。

  “你的腰好细,光我的一条胳臂就能将你环得紧紧;身子好轻,坐在我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你的重量,就让我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他的话还回绕耳边,好温情。

  “若我选择自私,我当然愿意和你远走高飞。”阿扎兰落寞地呢喃。

  蓦地,一道念头闪入脑海,她失神地瞠大眼睛。

  不对,这些话是何时钻进她脑海的?还说了什么?她努力回想脑海中回荡的模糊声音,不知为何,一股担忧悄悄袭上心头。“金镯子我替你拿回来了……不过我不准备还你,你说这是你小娘给你的嫁妆,还给你不等于送你出嫁?”

  金镯子?!她的心猛然一紧,诧异地正坐起来盯着自己的手腕。

  空无一物,镯子……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会找他问个明白,让事情做个了断!”

  最后一句话赫然在耳际窜起,她登时僵直,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

  了断?!了断是什么意思?他?他指的谁?慕玄贝勒!“糟了!”

  随着“了断”二字挑起的预设情况,她的一颗心就快从胸口中狂跳出来。她无法想像玉旸与慕玄贝勒正面冲突的局势!她飞快捞起散布一地的衣物穿戴起来,顾不了那件拧绉成一团,在欢爱过程中与地面磨擦蹭破部分线线的喜袍,掉头就往外跑。

  她必阻止他们主仆无谓的争执!“啊!”

  由于她的速度过快,没看清眼前的景况,以至于与端了一盆洗脸水的苏嬷嬷撞了个正着,水洒了一地,甚至溅湿了阿扎兰一身。

  “苏嬷嬷,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怎么样,你没事吧?我看天快亮了,所以替你打了一盆热水,让你起来时就能梳洗,没想到老眼昏花和你撞在一起……咦?你要上哪儿去?格格!格格!”苏嬷嬷的话被阿扎兰急奔而去的身影打断,只见她娇弱身形头也不回地往院外奔去——

  第九章

  “尚守大人的女儿,兰格格?”

  “快让我进去见慕玄贝勒,我有很要紧的事!”

  “就算你有很要紧的事急着见他,我们也不能放你进府。”

  “慕玄贝勒与玉旸似乎有误会,我必须阻止他们发生争执!”

  “上朝的时间就快到了,我家贝勒爷忙着更衣,没空见你,你快走吧!”

  淳亲王府的下人们,对这自称是兰格格的陌生女子大皱眉头。

  一方面想斥她快点离开,别妨碍他们做事,一方面又碍于她的头衔,尽管半信半疑,亦不敢过度放肆,于是只好一群人堵在王府大门口拉拉扯扯。

  “你们不会明白的,我一定要见慕玄贝勒!”

  “让她进来。”轻淡的声音,赫然插入杂嚷声之中。

  “贝勒爷。”仆役们赶紧退开。

  “慕玄贝勒?!”

  阿扎兰木然瞪着眼前伟岸的身影,内心混乱一片。

  *** *** ***

  他没事?玉旸没找他?阿扎兰还反应不过来,就被一袭折放在圆桌上的靛蓝色束腰衣袍攫去注意力。“这是……”

  “这袭官袍衣领处的布料残破不堪,你仔细地看、仔细地认,这道撕裂的痕迹,你是否似曾相识?”慕玄倏然将衣袍掀开,让它由领口到袍摆,无所遁形地平铺开来。“似曾相识?”阿扎兰不明白。

  “袍子的主人是九门提督许宝华大人。一年前,一个刮风下雨的夜里,他未说明去向,穿着这袭暗色调的衣物,匆匆忙忙离开家门。”

  阿扎兰两眼一眨不眨,怔然呆滞。

  她尚未听完他所要陈述的事,仅起了个头,她已毛骨悚然,随着他所讲的每一个字愈来愈觉冷冽。

  “他的家人以为他只是到附近走走,或是到妓院买酒,也就未加忖度。不料,这一去,便是一整夜,等他再回来时,却浑身是血、脸色发青地倒进家仆的怀中。”

  “他受伤了?”

  “正是。”慕玄恬然接口,侧过头从容凝视她。“他的肩头被人以快刀强力臂斩,伤口长达一掌距离,再加上着刀点直逼颈部要害,所以伤势极严重,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肩头?!快刀?!他是被谁所伤?”

  “我以为……”他回凝她。“就是你。”

  “我?!”她震退一步。

  “他受伤的事在次日便传入朝廷,皇上一度表示关切,他的反应却闪烁其词,只说是在路上遇见匪徒。随着他受伤的事件后,尚守大人继妻富察氏上吊自尽,女儿阿扎兰离奇失踪的事情,也在两天后爆发出来,至此视听完全被转移开,整座京城百姓的注意力全落到贵府,倒也忽略了质疑两件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性。”

  “你是说九门提督大人可能就是袭击我、害死小娘的人!”

  阿玛在朝为官的同僚?!慕玄蹙眉声音低沉地道:“还需你指认!”

  “指认……”她逼向桌上那件依旧残留着血迹的袍服,倏地伸手去触碰绣在衣服上的花纹样式。记得这花色吗?是他吗?是他吗?慕玄靠近她,以低沉嗓音道:“若这件衣物确实就是染血的证据,那它势必像火药的导火线,一点即燃,带着你的思绪飞回当时的情境。”

  阿扎兰连呼吸都在发抖。

  “听见了吗许宝华享乐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之中,因为他就匍匐在你小娘身上,饥饿地挺进身下无力反抗的娇躯;而你小娘,她闷口难语,她好痛苦,生不如死……”“小娘在啜泣!”她急了。

  “对,你亲眼看她在你面前受苦,你的恨意冲到极限,当他回过头来,你登时像鬼一样,残忍地劈下凶器,誓要杀了他!鲜血飞溅,凶器不仅割破他的衣袍,他的颈项裂开了——”阿扎兰惊惶惶握紧拳头,瞠目大叫:“他死了!那人已经被我杀死了!”

  “不。一如我所说,对方是负伤而逃。”他据理分析。“我调查过了,一年前,贵府中除了富察氏,并未发现他人的尸首。”

  阿扎兰盯向慕玄。“不……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是趁他侵犯小娘无暇顾及其他事时,静悄悄的接近他背后,他一回头我立刻拿刀砍下去!他死了,就在我眼前,一动也不动,他……他没有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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