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妮丝……」他叹息,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可以把他对她的心意成天放在口头上说项。
是以前的他太不了解她了,还是她故意的?为了报昨日之仇?
「别说了,爱妮丝,霍曼的脸皮薄,禁不起这样的玩笑。」莫儿也看见门边的凌彩,为了以防爱妮丝越玩越过火,难得的出言替霍曼说话。
「是啊,还是莫儿对我最好了。」他笑着点头。
「那你吃还是不吃啊?我手很酸耶!」生平第一次当个体贴的女人,他竟然害怕得要死?喝,她的形象有这么恐怖吗?
「吃吃吃,妳大小姐都对我这么好了,我能不吃吗?」笑着正要张口,眼角却见到一抹带花的裙襬正好从转角溜走;心一急,也顾不得吃了,忙不迭的起身追上前去唤住那粉黄的身影。
「小彩儿!」他拉住她细小好看的手腕,「怎么不吃早餐就要上楼了?我煮了妳爱吃的广东炒面喔。」
「一大早我才不要吃那么油腻的东西!」难不成要她进餐厅看人家你侬我侬的喂饭吗?她可是会怕自己长针眼!
「那还有小笼包和水果土司卷,保证不油不腻,嗯?」他讨好着。
「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他突然把她拉进怀,语气暧昧的道:「昨晚运动得这么激烈,妳一定饿坏了才是。」
她臊红了脸,伸手摀住他胡说八道的嘴,「你再说!」
「还是妳累得走不到餐厅?」他拉下她的小手放在唇边,「那我抱妳好了,妳抓好喔!」
「喂--放我下来!」意识到他要做的事后已经来不及了,她整个人已被霍曼腾空抱起往餐厅走去,「你快放我下来!这样很丢人,听到没有?死霍曼、臭霍曼,我叫你放我下来!」
「妳可以一直骂没关系,等一下可以多吃一点,大家也会很快知道我们两个曾经做过什么。」
「我跟你什么都没做!」她气恼地在他耳边低吼。
「是吗?那显然是我做得不够久,才会让妳这么快就忘了,晚上我会努力一点,绝对让妳忘不了,我保证。」
「保证个头啦!」她又气又羞的粉拳毫不客气的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不动依然,半声不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想到看似优雅漂亮得像个艺术品的他,身体竟壮得像头牛。
第八章
这是什么状况?
大家面面相觑着,只见霍曼紧紧拉着凌彩的手,并跌破大家眼镜的宣告两个人即将结婚。
然而,惊愕的人不只是餐桌上的「外人」,连自己要结婚都不知情的凌彩,才是那个最觉得此事可笑而又十分不可思议的人。
「恭喜了,小彩儿。」莫儿是第一个由衷祝福他们的人。
「谢谢。」霍曼扬着眉笑着,拉着凌彩的小手更加紧实不放,转眼探寻着爱妮丝,「妳呢?会不会也祝福我?」
「我的祝福对你很重要吗?」她挑着眉瞅他,心内百味杂陈。
「当然很重要。」
「好,那我就祝福你,只不过希望你不会后悔。」爱妮丝淡讽着,且意有所指地道。
「绝对不会。」他平静的开口,拉着凌彩的手始终未曾放开,蓦地又转向难得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洛雷夫,「你呢?」
洛雷夫才是那个最最关键的人。
从昨夜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洛雷夫在这一刻认同他,然后点点他那尊贵不已的头,一切便可大事抵定。
但洛雷夫不语,径自低头夹菜吃饭,恍若贵族般庸容华贵的举止,丝毫没有泄漏出他脑子里真正的情绪与想法。
天下事之于他,可大可小、可错可对,根本没个理。
只要他点头、只要他默许,天底下最无恶不赦的罪犯也可得到救赎,快乐、平安、幸福的活下来。
洛雷夫和舒赫,曾经一个掌管天堂,一个掌理地狱;一个是挂着天使翅膀的幽灵,一个是鼓动着恶魔羽翼的撒旦,现下,舒赫抽离了地狱,不再当他的恶魔,而洛雷夫呢?他的选择又是如何?
可以改变他命运的人,这世上怕只有莫儿了吧?
但是莫儿终究不是常人,他能把期望搁在她那小小的肩上吗?
何况,他怀疑莫儿真有改变洛雷夫命运的能力……
只有洛雷夫可以改变莫儿的命运吧?
老实说,他很担心他们两个,但是他深知自己的能耐,除了守护着梦幻古堡,守护在莫儿和洛雷夫身边,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对于这两个人的未来,他根本无能为力。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洛雷夫终于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缓缓开口了,淡薄的目光凉凉的落在霍曼看来有些沉重的脸上。
「再确定也不过。」
「如果有万一……」
「不会有那个万一。」
洛雷夫沉了眼,「我是说如果。」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如果真的有万一,我会亲自解决这件事。」霍曼认真的眼定定的与他对视着。
洛雷夫扯扯唇,「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霍曼。」
「我会的,那你呢?」
「把婚礼的时间告诉莫儿,我一定出席。」
这么说,他就是答应喽!
霍曼狠狠的从胸口吐了一口气出来,真正放心的笑了,「谢谢你,洛雷夫,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公了。」
洛雷夫放下筷子起身,「恩公?谢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人当老头子叫,老头子的寿命通常不长,最近的我需要一点运气才能长命百岁,所以这个伟大的称谓你自己留在心里头用就好。」
话落,他缓步走出餐厅,一会便又消失无踪。
霍曼突然张开双臂拥抱住坐在身旁的凌彩,紧紧地、使力地,差点把她给捏碎。
凌彩不解他何以突然这么激动,好象她才从鬼门关刚刚绕了一圈回来似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害怕失去她。
他是真的爱上她了,所以要跟她结婚?
她当然不会傻得真的这么以为,而刚刚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的宣告提出任何异议,是因为他自始至终握着她的那只手竟难得的冒着冷汗,冰凉的透进她的掌心,然后传进她的心底。
他在害怕。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现在这一秒钟她却知道了。
他所害怕的事--就是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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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妳啊,凌彩。」
闻声,显得怔忡的凌彩陡地敛起了一脸的沉重与疲惫,犀利的眸缓缓地抬起扫向暗处走来的男人。
「你非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吓人吗?」话冷冷地,她的眼里尽是鄙夷。
「是妳心虚所以才会被吓到吧?」金哲邪气的一笑,修长的双腿跺了过来,伸手撩起她的长发。
缠绕在他手上的发丝蓦地被凌彩一把拉回,「够了,有话快说,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怎么?要当新娘子的人了火气还这么大?啧,不高兴吗?他可是妳爱的人哩,妳该谢天谢他会看上妳这个前科累累的坏女人。」
一把枪出其不意的抵住他的腰际,凌彩的眸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金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妳动手啊,大家一起死好了。」另一把刀也在同一时间抵住了她的心脏,「看是妳死得快还是我死得俐落些,嗯?」
「好啊,试试。」这个该死的痞子!出手还是异于常人的快。凌彩的眸中闪过
一抹警戒,却又不怕死的出口挑衅,「要不要数三二一啊?」
金哲哈哈大笑,将刀子收起的同时也「不小心」打掉她手上的枪,「哎呀,真是对不起啊,小姐,妳的手没事吧?」
震痛虎口手麻掉了而已。该死的!
凌彩咬牙,只差没喷他一脸口水的吐出了两个字,「没事。」
「没事就好,不然新娘子要是瘸了一只手臂可就难看了。」
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提醒她的「婚事」,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她真怀疑他是否生了对千里耳。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该报告上头这件事,包一个贺礼给妳,让妳添添喜气。」
「不必了。」添喜气?他不要砸了婚礼就谢天谢地了。
「要我不说也可以啊,只要妳答应我一件事,妳大可以高高兴兴当妳的新娘去,我保证上头绝对不会阻挡妳的幸福。」
他会有这么好心?
「说吧,大善人。」冷冷的一笑,她压根儿不相信他说出口的会是什么好差事,但,姑且听之。
「杀了爱妮丝。」
「什么?!」她瞪大了眸子,「你疯了不成?杀了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她老公舒赫不是可以随便惹的。」
「我要妳杀了她,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舒赫又怎么可能知情?妳多虑了。」
「哼,事下关己,风凉话谁都会说,人不是你杀的,说到底,到头来死的是我,不是吗?」
「随便妳,只不过上头交代下来,妳若不杀了爱妮丝,那就由我去杀了霍曼,两者择一,事先知会妳,是因为我对妳还有情有意,不想妳事后来怨我,该怎么办妳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