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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烈微微一笑。“他们要的是钱,我们的钱全教他们给抢走了,现在两袖清风,连个子儿都没有,他们干么再大费周章追杀我们?”

  锦晴蓦地迎上他的笑靥,一瞬间,竟无力招架。

  这是什么道理?!她知道他拥有足以令天下女人为之倾倒的五官,却不晓得他心无城府的笑容,也可以散发出逼人的魅力。

  她不是一向最不屑他笨拙没用的蠢模样吗?而现在竟为他心荡神摇?!

  “真是堕落!”她突然斥骂。

  书烈惊讶地眨眨眼。“堕落?”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那张脸看起来不高兴极了。

  自从她知道自己许配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憎恨、讨厌他这位未来的夫婿,夜以继日计划着要如何欺凌他,以便让促成这婚事的所有人都后悔将她许给了他。

  他就是为此而存在的一颗棋,注定要被自己操控!

  只是没想到她刚刚竟然为他陶醉了!甚至昨天夜里,她也让他搂了一夜!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火大!

  “我真该让那条蛇活活把你咬死。”

  她的眉毛挤成一堆,话一说完,立即阔步离开。

  书烈闻言呆愣了一晌,随而低下眼睫,心头不由自主的感到一丝落寞。

  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他应该明白,她是只会吃人的老虎,每当他看着她时,她便马上表现得敏感而倔强,难以驾驭。他们之间,似乎在未开始之前,就已经竖立起一道障碍。

  只是……

  “咳!”

  书烈心神不宁地咬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埋首盯着地上走路。只是……说真个的,他其实很喜欢她眼神直直凝视他,以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有恃无恐地在他唇边讲话。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眸子看起来好沉好沉,看得他快喘不过气。

  不仅如此,他始终记得她纤柔的身躯,面对他坐着,浸濡在月色下的情景:眼神冷冰冰的,肌肤细腻如丝,杨柳小蛮腰。

  幻想着她瘫躺在凌乱衣衫中,热切地用她的长腿环着他的腰,与他翻云覆雨一夜复一夜的念头,从那之后一直触动着他……

  “前面没路了。”

  他对自己瞬间心境的转变感到讶异,但无可否认——他想与她做名副其实的夫妻!她挑起了他的欲焰!

  “呀!”

  锦暗发出尖锐的叫声,还来不及反应,刹那之间,被无暇注意路况的书烈一头从背后用力撞上,忽地将她顶出坡地。

  她脚底一踩空,整个人倏地往下掉,塌陷的坡地下方是一池死水烂泥坑,臭气冲天,狂乱中,她及时攀住了一条树根,悬在半空中,若再晚一步,她整个人就要跌个四脚朝天!

  “锦晴?!我的老天啊!”

  书烈惊愕地张大了嘴,急忙冲上前去在坡地边缘跪下来伸长手去抓她。

  锦晴知道树根撑不了多久,而她绝对不要像条猪地在泥浆中打混,他一靠过来,她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猛地把自己的重量交给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我命令你现在马上把我拉上去,否则我从此跟你誓不两立!”她真的火冒三丈了!

  “我……发誓,我已经很用力在拉了,可是……老天!好重!”

  “你再说一遍试看看。”

  她夹着阴狠语气的声音从下头飘来。

  书烈使尽吃奶的力气。“不行……真的太重了,我完全拉不动!”

  他才喘了一口气,她整个人倏地往下滑。

  “啊!”

  一见状,他立刻用力稳住她。

  锦晴的耐性消磨殆尽,开始朝他狂乱咆哮——

  “书烈,猪!我锦晴·乌拉纳喇会跟你拜堂成婚,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把我拉上去,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已经告诉他没路了,他竟然还把她推下去?!

  “我真的……很用力……连我手腕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偏偏就是奈你不何!你重,跟我生什么气?”

  “我不跟你生气,我跟谁生气?!”

  “不行了,我抓不住你了!”书烈突然宣布。

  锦晴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她的身子开始一阵失控往下掉,又快又急,土层的断面上因为她的摩擦,挤落了一阵沙石土块。

  “不准让我掉下去,你要是让我掉下去,我就要你的命!”

  “我也不想,只是——”

  书烈咬紧唇瓣,努力要攀住坡缘,痛苦地支撑,不料最后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仍发生了滑动现象,一点一滴的。

  “可恶!”

  锦晴的手转而攀住他整条右手臂,书烈却大惊失色,原来就在锦晴自以为暂时获救的同时,他趴在地上的身子开始被她沉重的重量往下拖动,而且停不住,先是头、肩膀,然后是腰际,他的半个身体已经在半空中。

  “啊?啊?啊?”

  书烈吓得魂不守舍,叫个不停,这下子连他也自身难保。

  “不——”

  “啊——”

  锦晴大叫,恐惧一发不可收拾,终于,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有如瀑布泻潮般地以排山倒海之势地从三尺高坠落。

  “哇——”

  着地的一瞬间,两人顿时淹没在烂泥浆中,褐黄色的臭泥水盖过他们的脸颊、滑过他们的唇、泡过他们的身体,四处飞溅,喷得到处都是。

  锦晴的唇微开,两眼低垂地望着自己的衣服、鞋子,不敢想自己成了什么样子?她悻悻然地槌打泥堆。

  外人眼中的锦晴是个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和善、冷漠又高傲的女子,情绪不易起伏、不易流露,而他总有办法把她的耐心磨光,在还没遇到他以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火气可以飘到最高点。

  “书烈,我跟你誓不两立!”

  她尖叫大吼,猝然爬起来奔向他,先发制人一出拳就要揍他的脸。

  书烈看见这可怖景象,情急之下,伸手拉住她的脚,使她绊倒在泥沼中。这一倒,泥水浸入她的发髻,发簪掉了、鞋丢了。

  她倏然扭头瞪他,从牙缝间挤出话。“你敢还手?”

  “那是自然反应,对……对不起呀……”

  “去你的!”

  她像疯了似的,猛然一瞪,扑进他的怀里。

  “啊——你咬我的耳朵?!”

  “我何止咬你的耳朵,我还要把你碎尸万段!”

  “啊——我的肩膀……够了你!”

  “什么?!你敢打我?!”

  “你这疯婆子,打你又怎么样?”

  “你死定了!”

  “啊!哇——”

  “呀——”

  “啊……”

  #  #  #

  体力用光了,肚子就饿了,肚子饿了,就要找东西吃。

  荒郊野外的哪有东西吃?对,捉野生动物来吃!

  怎么捉呢?用脑袋!

  “真的要去吗?它在睡觉,是不是不要吵它比较好?”

  “想祭五脏六腑的话就去。”锦晴一动也不动地伫足在草丛后,音调轻柔却不容置否的说。

  书烈拉长脸,探头探脑地打量那条动物,越打量他越畏惧。“你要猎杀它大可拿弓箭射过去……”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他问:“弓箭在哪里?”

  “那也可以拿剑咻的一声射过去,再不然就是直接一刀劈过去,反正你武功高强,撂倒它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锦晴简单回答:“你知不知道鳄鱼是集体猎杀食物的凶残走兽,一旦被它们盯上,一只有动作,其他鳄鱼便会一拥而上,届时只有等着被分尸的分。”

  “但是……”书烈举高手中的小树枝。“你只给我一根树枝,叫我去戳它的眼睛,不是等于叫我去死吗?”

  戳尾巴就算了,还叫他去戳眼睛!

  锦晴双眼绽出冷光,断然道:“谁叫你去死了?我是叫你去把它弄醒,并将它引过来,届时我自然就能杀它!”

  书烈再看一眼小树枝,哀怨的说:“好歹给我一截树干吧?”

  锦晴的答案是射出不容再争议的目光。

  书烈只得硬着头皮上阵,蹑手蹑脚地来到沼泽边,梭巡了一下猎物的睡相,就进行下一步动作,用树枝去戳它的眼睛。

  他做梦没想到鳄鱼的动作如此迅速,一被吵醒,瞥见眼前有异物,张嘴一个急甩头,立即咬断树枝。

  “啊?!”

  书烈收回树枝,发现树枝只剩半截,眼珠子差点没吓突出来,没有时间慎重的考虑,他几乎吓破胆地拔腿就往回跑。

  “啊——呀——”

  那条龇牙咧嘴的鳄鱼,立即左右摇摆尾巴敏捷地追了上来。

  “救命啊——”

  日落西山,有个男人在山腰的野莽间发出悲鸣。

  #  #  #

  橘红色的火光飞跃在书烈及锦晴的脸上,并将他们身影拉长映在地上。

  两人忙了一下午为的就是这一顿。

  书烈双手横抱着那条驾鹤西归的鳄鱼,盯着那团火,疑惑地问:“现在我们要怎么把它弄熟?”

  “用锅子、用铲子,用任何器皿把它整个装起来扔到火上煮,庖房里都是这么做的。”锦晴说,她的野地求生技能也少得可怜。

  “但是我们没有这些东西,那又该怎么办?”他不禁转过头看着她问。

  锦晴锁眉,忍不住生气的说:“你不知道我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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