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她都会在她耳边嚷叫着德平的不是,怎么今天却反常的板着一张臭脸,半句话都不吭。
花儿面色古怪地勉强挤出一个美美的微笑。“没事,小姐你多心了。”
“是吗?”玉琴狐疑地问道。她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促狭之色。“该不会是咱们德平少爷惹着你了吧?”花儿最近常上博仁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花儿在乍听她的话后,双颊立刻染上迷人的红晕。
“小姐,你哪壶不提,提这壶烫手的?”花儿急急地想撇清关系,和马德平画清界限。
“烫手?不会啊!刚好啊!”玉琴顾左右而言他。
花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知小姐风家堡现在的经济情况很危急。数日前,她在博仁馆对面的茶楼遇见被解雇的林妈,林妈告知她,二夫人准备变卖家产偿还大少爷所欠的一屁股赌债。并且丝路那头的商行也快濒临破产阶段。小姐刚成亲没多久,她不想令小姐太担心,她急欲想知道柳总管的消息,可是不知道该与谁商量才好。
玉琴见花儿呆呆的,便将手在她面前晃着。“花儿,你没事吧?还是你有事瞒着我?”她总觉得花儿不太对劲。
花儿的小脸一垮,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小姐的,她决定照实说好了。
“小姐,风家堡……”花儿欲言又止。
玉琴一听到花儿提到风家堡的事,连忙询问着近况。“花儿,风家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紧紧地抓着花儿的双肩。
“二夫人她……”
“她怎么了?姨娘怎么了?”
“听说……二夫人他们到处欠人债,丝路那头的生意也快倒了。”花儿的泪扑簌簌地流下。
玉琴仿遭晴天霹雳般,顿时昏了过去。
花儿连忙扶住她,“来人,快来帮忙。”
适巧,花儿的呼救声唤来刚步行回房的马德世走向内房。
“玉琴……”马德世疾行至妻子旁边,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姑爷,我……”花儿泪流满面,本欲向他说些什么,但是教他打住。
“花儿,你先去请德平来,有事等玉琴醒了再说。”他大概猜得出花儿要讲的是什么,他老在一个月前就发现风家堡的财务危机,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令她担心罢了。没想到,事情仍曝光了。
王大娘曾三番两次以“契约”来威胁他出面解决风家堡的财务危机,而他也曾数度帮他们还债,但他们的要求,一次比一次更苛刻,最后,他决意不再予以理会王大娘的狮子大开口。
他坐在床沿,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与她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小姐是买来的新娘?”花儿惊吼而出。“马德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狗屁契约?”
在走回马府的路上,马德平告知花儿有关风家堡和马家的一些协定。
“花儿,你可不可以冷静一下。”马德平已经对眼前这头大发脾气的母老虎感到莫可奈何了。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若你的好兄弟遭遇到这种事,你还会冷静吗?色郎大夫。”这只呆头鹅还真是够呆、够拙的,她真想拿个铁棒什么的,往他头上重重一敲。看他的脑子里到底是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会。”德平急急的道,“事实上,我的大哥正饱受煎熬。”
“会你的大头鬼,你这只大笨猪。”花儿非常不客气地瞪着马德平。
马德平眼中带着戏谑的神情,“嗯,大笨猪配母老虎,天生的绝配。”
花儿被他的话给搞得晕头转向,真想给他一阵拳打脚踢。
“收起你的张牙舞爪,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马德平满意地微颔首,再斜睨了花儿一眼,只见她龇牙咧嘴的瞪着他,一副宣告“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高姿态。
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而谁是孙悟空,谁是如来佛还并不是一个定数呢,小丫头片子。
“我大哥是不想让大嫂再回风家堡受苦,他才会和王大娘立下契约的。”
“那么说,是二夫人用两万两将小姐给卖了?”
马德平点点头,“可是王大娘竟然拿契约来威胁大哥帮他们还债,大哥是看在大嫂的分上,数次帮他们度过难关,可是谁会知道他们变本加厉,大哥才决定不再拿钱去填他们那个无底洞,所以,大哥并没有对风家堡的财务危机袖手旁观。”
“二夫人实在是太狠毒了。”花儿咬牙切齿地道。
“好了,别想太多,我们还是快去瞧瞧大嫂吧!”
“嗯!”花儿温驯地点点头。
“怎么样了?玉琴她没事吧?”马德世急急抓住刚替玉琴把完脉的马德平。
花儿和马德世担忧的盯着玉琴惨白的娇颜。
马德平眉头紧皱。“大嫂她有身孕了,可是情况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马德世急急的问道。
“她情绪不太稳定,再加上以前她身子骨不够强健,流产的可能性很大。”
“多久了?”
“一个月余。”马德平从衣袖拿出一瓶薄荷香的药瓶,放至玉琴鼻下,让她嗅了几下,不久,她呛了几声,便缓缓转醒。
马德世坐在床沿,扶正一个枕头让她的背能够舒服地靠着。
“德世,风家堡……我想回风家堡看一下。”
马德世有些怜惜的轻抚着她的脸蛋,“再过些时候,我陪你去风家堡看看。”
见事情大体上都搞定了,马德平和花儿便先行离开。
“嗯,好。”
马德世搂着妻子,亲亲她耳垂,被吻的意乱情迷的玉琴,虚软无力地搂住丈夫的颈子。
他爱怜地看了她良久,一手缓缓地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玉琴,咱们的孩子一个多月大了。”
玉琴震惊莫名,“我要当娘了,是吗?”她柔情万千地看着夫君,喜悦的心情在脸上展露无遗。
马德世温柔地拥住妻子,“是的,你是娘,我是爹。”
他温柔地吻着她,心思都沉醉在她柔美的身子中。
数日后,玉琴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到邻近的寺庙去拜拜,她不想太招摇,只带了两名侍女上路。
在寺庙内,她诚心祈祷着,“请保佑柳忠福柳大叔平安无事,风家堡能够度过难关,我肚中的孩子能安好健康。”
深深跪拜良久后,她和侍女走向寺庙的后院,她好奇地更往深林里走去,日光射入林子,让人感到全身舒爽、通体舒畅。
忽然,后颈恍若被针扎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她便不省人事。
几名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由竹林上翻飞而下,一名小头锐面的男人,森然冷笑,“小美人,你又重回我怀抱了。”
“风公子,快走,免得惊扰到别人。”另一名男人出声警告。
黑衣人拿出大布袋将玉琴装进袋里,好似首领的人将玉琴扛上肩,翻出墙外,几匹快马正在那边等候。
原来是苦思得不到玉琴的风阿成心生一计,他知道青龙帮一直无法打垮飞天盟,于是向青龙帮献计,何不借由势力和飞天盟不相上下的马氏家族,来毁掉整个飞天盟呢?至于事成之后,他也有好处可得。
山势越走越陡,他们只好丢下马匹,张青龙扛着大布袋走进一条小径,这条小径已教杂草所淹没。
山中空寂清冷,杳无人迹,只有山风迎面扑来划破冷清的氛围。
一间年久失修的破茅屋伫立在人烟罕至之处,这个茅屋就是他们一行人的大本营。
张青龙扛着人走进破茅屋里,他肩上的玉琴是他们这次行动的关键人物,他绝对要夺回青龙寨,否则他将无颜见死去的爹。
“青龙,事成之后,我要我妹妹。”风阿成色欲薰心地瞧着被搁置在石床上的美人儿。
张青龙了然一笑,石床上的人儿长得一副使人心魂俱碎的娇颜,看过这张脸蛋,才会明白什么叫沉鱼落雁,什么叫国色天香。
“风公子,她不是令妹吗?”
“是的,只不过不是亲妹妹。”风阿成一瞬也不瞬的望着玉琴的那张脸。
“风公子,请你自重,我不想坏了大事。”张青龙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当然、当然。”风阿成陪笑道。
“那就好。”
深山的风冷飕飕,一个在门外待命的小喽罗,推开摇摇欲坠的柴门走进来。
“寨主,天黑了。”
“哦?天黑了是吗?”张青龙喃喃地说。“一切依计划进行。”
张青龙压下满心翻搅的兴奋,报仇雪恨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天黑时,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聚集在大厅中。
马威看着陷入愁云惨雾中的众人,“阿福,你有没有派人到处察看?”他沉重地问着站在一旁的福伯。
“有的,老爷。”
当他一得知玉琴大少奶奶失踪时,他便和妻子匆匆赶回马府,随时待命。
马德世一直沉默不语,他一脸懊悔与自责。他竟然没有尽到好好保护她的责任,他真该被杀千刀才对。
“德世,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最甜蜜的妻子喔!虽然你以前是那么地难以接近,你的一句话可以占据我的心,也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我。可是这一切好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我只在乎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