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愿意接受这个礼物啦,但是……蔡志远犹疑不定地对上那只鹰凶狠的目光,胸口倏地一震,连忙开口回绝,「看起来牠似乎不是很喜欢我,还是你留着吧。」要是被牠那锐利的爪子和尖喙攻击,肯定会血肉模糊。他还是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比较好。
「你不是喜欢牠吗?为什么……」
蔡志远勾着他的肩膀,「大伙都在等我们,快点进去吧。」
月飞满意地拍拍翅膀,悄悄地飞进隔壁的套房里。
跨进房间内,牧野一眼就瞧见她,不论何时何地,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他皮肤底下血液奔流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一些,俊脸也泛起淡淡的红潮。
是她!照片里粲笑如花的女孩。月飞不着痕迹地将牧野的表情纳进眼底,他果然是喜欢她的。
「她是我的学伴萧伊莉;伊莉,我同学牧野,他可是系里名列前茅、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蔡志远替他介绍,还特意安排他坐在她的旁边。
萧伊莉笑着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衡量。「你好。」她对他并不陌生,除了成绩顶尖之外,他英俊的模样也让许多女孩子心动不已,而且似乎从没听过他和哪个女孩子在交往。不过她的目标不是他。
「妳好……」他还来不及跟她多说几句话,其它同学就已经在瞎起哄了,小小的套房里挤了十来个人,热闹非凡。
不晓得是谁先把矛头对准牧野,「阿野,你最晚到,应该先喝三杯。」
话声一落,三杯满满的啤酒立即奉上,配合得天衣无缝。;坦旱用。」
牧野有些为难,「我的酒量不好,能不能用乌龙茶代替?」
「很抱歉,这儿只有啤酒,没有乌龙茶。」铭杰坏坏地一笑,「今天在场的女生都喝啤酒了,你可别丢我们男人的脸啊。」
「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就在大伙儿的鼓噪下把那三杯酒咕噜喝下肚。
铭杰满意地扬起嘴角,「这还差不多。」随即出其不意地从蛋糕上挖了一坨鲜奶油就往寿星的脸上头上抹去,「志远,祝你生日快乐!」
「你--」蔡志远闪避不及,当场被抹了一头一脸的白,活像是圣诞老公公似地。「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嘛!」他反手抱住铭杰,礼尚往来地把脸上头上的鲜奶油都一古脑地擦在他的衣服上。
众人哈哈大笑。
铭杰哇哇叫地跳开了去,「可恶,我的衣服毁了啦!」这件阿曼尼的上衣花了他半个月的薪水耶!
蔡志远凉凉地舔了舔手背上的鲜奶油,「唔,很好吃呢!」
「咚!」忽然响起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
牧野?月飞的身形动了动,勉强抑不想上前一探究竟的冲动。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声音是牧野发出的,而此刻他已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所有的人这时才明白,牧野说他的酒量不好是实在话。
有人伸手戳了戳摆平在地上的牧野,「阿野。」
躺在地上的他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铭杰忘了衣服被弄脏的事,爆出一阵大笑,「不会吧?哈哈哈……」怎么有人的酒量烂到这种地步?才三杯啤酒就醉倒在地了。
「不能让他睡在地上。」蔡志远将醉倒的牧野扶起,交给铭杰。
铭杰的笑容垮了下来,「为什么是我?」抗议归抗议,他仍旧撑住浑身虚软的牧野。
「谁叫你要灌醉他!」各人造业各人担。
「我哪知道他这么不堪一击。」铭杰只好认命地将牧野扛上肩膀,把他送回隔壁房间安置妥当才带上门离开。
门一关上,月飞立即幻化人形趋前审视牧野的情况,「真是的,不会喝酒就别喝啊!」
他的双颊泛着红晕,双眸紧闭,一会儿抓抓手臂、一会儿抓抓肩膀,睡得不怎么安稳。
怎么了?她纳闷地往床沿一坐,拉开他的手,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随即看见他的肌肤上已经冒出一些红疹子。是过敏的症状,难怪在睡梦中他也会觉得不舒服。
她起身走进浴室,端了一盆冷水回到床边,拧干毛巾帮他擦拭身体。
冰冰凉凉的触感稍稍舒缓了身上的燥热和刺痒感,他不觉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透过蒙眬的视线瞧见一个窈窕的身形在他的房间内来回穿梭,还没看清楚那个身影的面貌,他就失去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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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
嗡嗡叫的声音不停的钻进犹在睡梦中的牧野耳朵里,好吵……
翻了个身,脑后蓦地传来一阵痛楚--「唔,好痛……」他呻吟了声,探手在后脑勺一阵摸索,摸到一个肿包。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过去志远的房间参加庆生会,然后在大家的鼓噪下一口气灌了三杯啤酒,接下来、接下来……脑中就一片空白了。
脑后的肿包应该是那个时候撞出来的。
他倏地坐了起来,左右瞧了瞧,这里是他的房间。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揉了揉后脑勺的肿包,还是很痛。「啧,好痛。」酒一向是他的罩门,屡试不爽。往后他还是别和自己过不去……对了,刚刚明明有个女人的声音叫他起床,不过他的套房就这么大,有没有其它人一目了然,除非是躲在浴室里。
那么……他狐疑的目光转向仍是栖息在灯架上的鹰,「是你叫醒我?」
月飞瞟了时钟一眼,「你上课快要迟到了。」她昨天看过他的课表,所以知道他今天早上十点就有课。
哎!他竟然忘了自己今天早上十点要上课。牧野无暇再去追究其它的事,连忙起床梳洗,然后赶到学校去。
昨天参加庆生会的人都没来上早上的两堂课,肯定是狂欢了一整夜,全都阵亡了。
下午还有一堂选修的课,他懒得跑来跑去,索性就在学校的餐厅内解决中餐。他细细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脑袋可也没有闲着,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有个窈窕的身形在房间内穿梭,温柔地照料自己,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窈窕身形的容貌,她是谁?
「早啊。」
早?他闻声回过神来,瞧见一脸委靡、精神不济的蔡志远,「现在都中午了还早!」牧野皱了皱鼻子,好重的酒味。
他揉揉两边的太阳穴,脑袋里正轰隆轰隆作响,「请轻声细语,我的头很痛。」他打开杯盖,咖啡的香味立即四溢。
「你们昨晚几点结束?」他叉起一块猪排送进嘴里。
蔡志远轻啜了一口,纠正他的用词,「是今天,早上五点。」顿了一下,他好笑地抬眼望住牧野,「我不敢相信你的酒量居然那么差,枉费我昨天还特地替你和伊莉制造机会。」
「没办法,我对酒没辙。」糟蹋了志远的苦心,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真是的,你早说嘛,那三杯酒我就帮你挡下了。」蔡志远又灌了一大口咖啡提神。
他放下叉子,优雅地拿起纸巾拭拭嘴,「我昨天晚上没有失态吧?」
「没有,你喝下那三杯啤酒之后没多久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哈哈哈……」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蔡志远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但是因为动作太大又引来饱受酒精戕害的脑袋一番抗议,「唔,头好痛!」
牧野觑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他支住额头,「真的很好笑。」
「对了,昨天晚上是谁留在我那里照顾我?」礼貌上,他应该跟人家道个谢。
蔡志远一楞,「阿野,你昨晚是酒醉睡胡涂了吗?」他涎着笑脸瞅他,「还是你昨晚作了什么香艳刺激的梦啊?」
香艳刺激?牧野的脸皮薄,微微一红,「哪有什么香艳刺激的梦!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事。」
他清了清喉咙,「我也是很正经的回答你的问题啊,昨天你倒下之后,铭杰把你扛回房间安顿好,就又回到我这儿来了。我想你是作梦了吧。」人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往往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没有人先离开吗?」
「没有,我们一直到今天早上五点才作鸟兽散。」蔡志远斩钉截铁地回答。一杯咖啡很快地见了底,他的精神却依旧不济。
牧野默然,真的是作梦吗?可是那个感觉明明那么地真实,他隐隐约约记得那个窈窕的身影还用冷毛巾来擦拭他的身体,那冰凉沁骨的触感和舒畅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梦境。
蔡志远看着他困惑的表情,饶富兴味地问:「你究竟梦到了些什么?梦中那个女孩子漂不漂亮?」
他好笑地反问:「我要是有看清楚那个女孩子的长相,还需要问你那个问题吗?」如果只是梦境,为什么感觉会那么地真实?若他的记忆属实,那个窈窕的身影又是何方神圣?这件事得弄个明白。
「这倒是,等我一下。」蔡志远又去买了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