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飞自己的人生,她有权决定要怎么过。」
月飞定定地道:「我只要和阿野在一起。」
「你也可以坚持要拆散他们两个,继续拘禁飞,然后让她在恨了你一辈子之后抱着满腔的恨意死去,或者退一步成全他们、祝福他们,只要你愿意,那么你会找回一个血缘至亲,还多了一个元孙女婿,可以重享天伦之乐,有什么不好的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啊。」他当然也可以强行将飞和牧野带走,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不宜动干戈。
古干越几乎静默了有一世纪那么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带他们回去吧。」
月飞和牧野俱是松了一口气。事情能够和平落幕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奔月不知打哪儿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古千越,「有空欢迎来我那儿坐坐。」
「嗯。」他收下名片。
奔月的目光转向月飞。我们就要回去了,妳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她踌躇了好一会儿,神态里有一丝不自在,慢吞吞地开口,「老头,你想……见我的时候就来吧。」他伤害了阿野,她暂时还没有办法对他和颜悦色。
她的邀约虽然不够和善亲切,却已让神色落寞的古千越心中流过一道暖流,「飞儿,我会去的。」
「将来要是阿野肯娶我,你会收到帖子的。」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会邀请他来参加婚礼。
他眼一瞪,「这个小子要是敢不娶妳,我不会放过他的。」
她翻了翻白眼,「你又来了!」霸道的臭老头,死性不改。「奔月,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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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飞送牧野回到医院去,医生看见不假外出的病人回来,身上的伤口有好几处都裂开来了,淌出的血染红了纱布,而且还多了好几处严重的瘀青和擦伤,忍不住气愤地破口大骂这个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年轻小伙子,随即又将他送进手术房,再一次将裂开来的伤口缝合好。
手术后回到病房,他拉住她的手,还没开口说话,医生正好经过病房前,探头瞟了一眼,「小伙子,你可别又做出太剧烈的动作,要是再让伤口裂开来的话,第三次缝合我就不帮你注射麻醉剂了,要让你痛得哭爹喊娘,听到没有?」
牧野不好意思地笑笑,「听到了,我会乖乖的养伤。」
「那就好,我还要去巡视病房,你好好休息。」
「严医生,谢谢你。」
牧野将她的手包在掌心,这一双手他想牵一辈子。「飞儿--」
月飞不以为然地瞅着他,「拜托,你的年纪比我小耶,干么学那臭老头叫我飞儿!」
「我喜欢这样叫妳。」他想改变两人之间的感觉,年龄上的差距是改变不了了,但是他会让自己更加成熟,成为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
「这样我会不习惯。」怪别扭的。
「喊久了就会习惯。」他坚持。
反正只是个称谓,月飞遂依了他,「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飞儿、飞儿……」他高兴地喊个不停。
她好笑地抽回手,帮他把棉被拉好,「干么?念经啊。」
他又拉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等我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她的眼神转柔,「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牧野笑笑地摇头。
不是?「不然是什么意思?」她不解。
「是我答应妳的求婚啊。」他微微一笑,眸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刚刚在那个山洞里,妳当着高祖父和老板的面向我求婚了,记得吗?」
「那个是……那个是……」怎么能算数!虽然她很爱他,当然也愿意嫁给他,但是女人总是希望能听到心爱的人亲口求婚。
「既然妳跟我求了婚,我也答应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他一脸认真地道。「不过,距离我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先订婚好了。」
她不置可否。
他明知故问,「妳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怎么了?」
「没事。」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心眼,但是心里就是忍不住有一些些难过,两人之间是她先对他一见钟情,也是她主动亲近他,他一直都是被动地响应她的感情,现在他连亲口求婚这个步骤也省略了,感觉有点草率,她有种不被重视珍爱的感觉。
「真的没事?」他不死心地又问。
「没事。」
她的睑上明明就写着不高兴三个字,还说没有!牧野在心底窃笑,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飞儿,我口有点渴。」
她抽回手,转身。「我去倒杯水给你。」
牧野的眼中有抹精光一闪而逝,「我想喝红茶,妳去帮我买一罐,好不好?」
「嗯。」月飞不疑有他地下楼去买饮料。
牧野趁机打了一通电话,简短地交代了一些事。
五、六分钟后,月飞手上拿了两瓶饮料回到病房内,她打开其中一瓶插上吸管递给他。
「谢谢。」他笑吟吟地向她道谢。
她摇摇头,闷闷地喝着自己手上的饮料。
「老板说他是吸血鬼,是真的吗?」他兴致很好地跟她闲聊。
「是真的。」她还是没抬头。
「难怪他的脸色一直那么苍白,嘴唇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他的唇畔有压抑不住的笑意悄然溜出来。「那……逐日也是了?」
「嗯。」她要是抬头就会撞见牧野来不及隐藏的笑意。
「他们还需要吸人血吗?」
「嗯。」她提不起精神来,「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
「可是……」
她不由分说地帮他把枕头调整好,让他躺下,盖好棉被。
时间也差不多了。牧野没有异议地躺好,闭上眼假寐,病房内立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没一会儿,敲门声就响起。「叩叩。」
月飞走去开门,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赫然出现在眼前。
声音从玫瑰花后传出,「月飞小姐?」
「我是。」她纳闷地开口。
「这是您的花,请签收。」
谁会送花给她?她不解地签好名字,接过花束,瞧见上面夹了一张卡片,她将花放在椅子上,抽出卡片一看--
飞儿:
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妳、照顾妳。
请妳嫁给我,好吗?
爱妳的牧野
她感动地红了眼眶,转过身就对上牧野深情款款的眼,她娇嗔大发地指控,「你刚刚是故意捉弄我的!」
他微微笑,「我还在等妳的回答呢,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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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直接将摩托车骑到正门口停下。
在门口等候的佣人立即上前接过摩托车钥匙,「二少爷,您回来啦!大伙儿都在客厅等着您和月飞小姐。」
「嗯。」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月飞,伸出手,「我们快点进去吧。」
月飞迟疑了,有一丝忐忑从她的眸底流露出来。
「怎么了?」他拉起她的手。
「你的家人全都到齐了……」她突然胆怯了起来。
「对啊,他们都急着要看我未来的妻子是何模样。」他敏锐地察觉出她的紧张,笑着安抚她,「别担心,他们会喜欢妳的,因为妳是我心爱的女人。」
她还是感到不安,「伯父伯母和奶奶知道我大了你五岁吗?」她第一次觉得五岁的差距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大鸿沟,她怕阿野的父母和奶奶会因此反对他们在一起。
「知道。」他微笑。
「他们没有说什么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也学她的小心翼翼,「有啊,就是催我快一点把妳带回来跟他们见面。」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一连作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我们进去吧,别让--」
一抹颀长的身影慢条斯理地从屋内踱出来,笑容可掬地打趣道:「月小姐,我们应该没有恐怖到让妳不敢进屋里来吧?」
「大哥。」牧野打了声招呼。
月飞的神情里透出一丝尴尬,「当然……没有。」希望自己没有因此让他们留下不好印象才好。
「妳好,我是阿野的大哥,牧靖。」他摆了摆手,「请进来吧。」
「谢谢。」她和牧野尾随在他身后走进客厅。
偌大的客厅内,牧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牧野一一为她介绍家人,「这是奶奶、我爸亲、母亲、大哥和大嫂;她是月飞,我的女朋友。」
月飞拘谨生涩地喊人,「奶奶、伯父伯母、大哥大嫂你们好。」
「好、好……」头发斑白的牧老夫人饶富兴味地瞅着她,笑得阖不拢嘴。她拍拍身旁的位子,「月小姐,这儿坐。」
望着牧老夫人满脸慈祥和善的笑,月飞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牧老夫人应该还不讨厌她,不会反对她和阿野在一起。她依言在她身边坐下,「奶奶,您叫我飞就好。」
「真是的,阿野要是早一点把妳带回来和我们见面,我也不用一天到晚担心他交不到女朋友。」她和阿野看起来很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