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呼风是风,唤雨是雨的岳少臣也无意多作解释,只是理所当然的要求三胞胎到海蓝房里拿她的眼镜。
没敢怠慢,岳少臣才提出要求不久,他们便快速的将隐形眼镜双手送上,甚至还主动提议收拾几件换洗衣物让他带走,不过岳少臣拒绝了。
三胞胎热情的招呼著,就连他要离开的时候,也是多礼的送到门口。
一带上门--
"万岁!"三胞胎再也克制不住的放声欢呼,"自由喽!终於自由喽!"以前碍於海蓝的期望,他们在各方面总被绑手绑脚的,这会管家婆走了,他们终於可以无法无天的作怪了。
三个人围著桌子,迫不及待的计画起接下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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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庸置疑的,今天是海蓝打从父母死後,几年来度过最清闲的一天。
然而,这对长年处在忙碌中的她而言,却是种致命的折磨。加上视力不佳,连想看电视消遣也是种奢求,心情低落到她几乎一整天滴水未进,窝在大厅的沙发上闪神。
岳少臣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海蓝那副无精打采,一脸萎靡的模样。
知道言辞上的争执根本解决不了自己此刻的困境,海蓝决定回归到最原始的方法,对他进行沉默的抗议。
是以,打从他进门开始,她的视线便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放下手边的东西,他自在的来到她身边坐下,"还在生我的气?"他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宠溺的语调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情人。
他的一言一行,看在不明白的人眼中,还真要以为两人是亲密的爱侣。
相较之下,她可无法做到像岳少臣那般坦然自若,她在他怀中扭动著,试图挣开他的怀抱。
问题是,她越是挣扎,他圈在她身上的手臂就越紧。
莫可奈何之馀,海蓝只好开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样?"对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做个安安静静的素云,乖巧的留在我身边。"
以为经过一整个白天的沉淀,多少能让这个疯狂的男人回复点理智,现在听来,是她痴心妄想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岳少臣腾出右手,拇指按住她张开的双唇,"相信我,你会是的。"
面对他的独断独行,海蓝赌气的将脸别开。
然他一把扳回她的脸,强迫她跟自己面对面,"不许闹别扭,这样一点也不像你。"他的素云总是柔情似水,没有丝毫的脾气。
像她?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压根就不懂她。
"视线模糊一片,行动受到限制,现在更是连闹别扭的自由也没有……"海蓝苦笑,"与其这样痛苦的活著,还不如死了乾脆。"
"不准!你不许死听到没有!"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顿时席卷了岳少臣,他将她搂得死紧。
"你抱得我没办法呼吸了。"她不舒服的提出抗议。
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说,说你绝对不会再离开我。"
为了让他松手,海蓝不得不屈服,"我答应你,不离开你。"
得到她的保证,他整个人才松懈下来,全身的肌肉不若方才僵硬。
"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将她的头轻轻按靠到自己的肩膀,岳少臣承诺,心满意足的编织著两人的未来。
她却想,从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怀疑自己还有何幸福可言?
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海蓝再次被动的由著他恣意摆弄。
不意,她的消极看在他眼里,却以为她终於愿意学著顺从,遂满意的将桌子上的几袋束西交到她手上,算是对她的奖赏。
海蓝以著不解的眼神看他。
"打开看看。"他鼓励她。
她在其中一个袋子里找到一副隐形眼镜,以及一些衣服,都是她今早要求的东西。
海蓝显得有些不敢署信,听他今早说话的语气,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要求不可能被采纳。
问题是……"你知道我眼镜的度数?"海蓝不免怀疑。
岳少臣没有回答她,反而催促道:"回房试穿看看。"这一回她倒是同意了,她迫不及待离开他的臂弯,心急著想回房把眼镜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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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当海蓝终於把隐形眼镜戴上时,惊讶度数竟是如此吻合,整个人难掩重获光明的喜悦。
紧接著,她走回床边,将几袋的衣服全倒了出来。
原本兴高采烈要将身上的衬衫换下的海蓝定眼一看,除了贴身衣物外,剩下的全都是些连身长裙,款式典雅而飘逸,清一色都是梦幻色系,透过手上的触感不难猜出,全是些高级的丝绸。
如此的大手笔,想来所费不赀。
换做以前,她或许会满心欢喜的换上,但是此刻的她却像颗泄了气的皮球,心情瞬间降到谷底。
不需要旁人提醒,她一眼即可看出上些衣物并不是为她准备的,而是为了--苏素云。
看著床上的衣物,海蓝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呆呆的瞪视好半天。
她是想换下身上这不伦不类的衬衫,但是她又担心一旦换上岳少臣准备的衣服,无异是默认了自己即将成为苏素云替身的命运。
终於,她还是向现实屈服了。
当她换上其中一件鹅黄色碎花连身长裙出现在大厅时,岳少臣整个人为之一震,不由自主的从沙发上缓缓站起,眼睛眨也不眨。
"素云……"几乎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听到他喊出口的名字,海蓝不禁蹙眉,即便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然而,在看清楚岳少臣的容貌後,她不禁在心里发出一连串的惊赞。
天啊!怎麽会有男人美得如此不真实?简直要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
岳少臣忘情的走向她,"果然上是轻柔飘逸的丝裙适合你。"双手满意的在她身上东摸摸、西碰碰,当他的手触摸到她微髻的短发时,"我喜欢你长头发的模样,留长它。"
他此话一出,当场把海蓝拉回了现实。
这些年,为了照顾三胞胎跟扛起一家生计,她忙得团团转,自然不可能有多馀的时间整理头发。所以,为了方便起见,索性将头发剪短,微微烫成波浪状。
而今,眼前的男人居然一口命令她得把头发留长,"我喜欢自己现在的发型。"蓄意和他唱反调。
岳少臣并不动怒,且十分有把握的说:"你会留长的。"
听他说得如此肯定,海蓝只觉得一股气从心底提了上来,"你——"
"饿了吧?我买了些吃的回来,先吃饭,有什麽话晚点再说。"岳少臣领著她往餐厅走。
她即便百般不愿,但在见著一桌子丰盛的美食时,终於还是决定暂时听他一次。一整天几乎滴水未进的她,面对当前美食,不禁饥肠辘辘了起来。
就在海蓝大口扒饭,尽情享受一桌子美食时……
突然,她的筷子叫人给中途截住了。
"素云吃东西向来细嚼慢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他对她大口啖食的模样很是看不过去。
不会吧!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连自己吃个饭也要干涉,海蓝难以置信的双唇微启。
"还有,把嘴巴阖起来,素云是大家闺秀,不会在人前失态。"岳少臣纠正她,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使她改头换面,塑造成他的素云。
这下子不光是嘴巴,她连两只眼睛都克制不住的放大。
"我说了,你得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不能在人前失态。"他再次重申道。
毫无疑问的,海蓝再也受不了跟个精神异常的男人同桌吃饭。
"咱搭!"她将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搁,左手撑著椅背就要站起身离开。
"站住!你上哪去?"
"如果连吃顿饭都有这麽多的规矩,那我宁可饿死。"大不了是饿肚子,她就不信他能拿自己怎麽样。
"坐下来把饭吃完。"他命令道。
"我不——"
"还是你要我亲自喂你?"岳少臣这话说得极轻,但表情却是再认真不过。
骇於他正经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内心挣扎了几秒,海蓝还是屈服了,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坐回位子上。
接下来,一连串的餐桌礼仪将她折磨得食欲尽失,让这顿饭成为她有生以来最难下咽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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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下来,岳少臣为了将海蓝调教成他心目中的苏素云,不论是衣著言行、动作举止,全是诸多限制,让她吃足了苦头。
由於苏素云喜欢古典音乐,岳少臣就买了一大袋世界级乐师的音乐,强迫她从早到晚浸濡其中,偶尔晚上他下班回来还会抽验成果。
此外,还有绘画、插花、陶艺……只要是苏素云的兴趣,海蓝全都得无条件照单接收。
不光是如此,晚上岳少臣一下班,那才是苦难真正来临的时候。
坐有坐相、站有站姿;笑须掩口、贝齿不露;谈吐高雅、轻声细语……成千上万的规矩跟束缚,压得海蓝几乎喘不过气。加上岳少臣要求之严格,就是和坊间的美姿美仪课程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