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忍俊不住笑开来,“你好坏,原来到我家根本不是为了要修镜子嘛!
骗人--难道你可以代替镜子吗?看到你我就看到自己吗?”
柏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不好意思的放开秋棠,“好吧!现在就让我这个工艺大 师来为你修理镜子。”
他旋即扫视客厅四周,发现了那面雕刻著精细玫瑰图样的镜框。和静静伫于墙角的 两面破镜片。
“怎么没把那两面碎片去掉?”他牵著伙棠的手,感受她的情感。
“舍不得去,怕再也看不到你……”
“傻瓜!”柏星轻敲了她的脑袋,“放大我们去买一面大镜子,再把它镶上去好不 好?”
“嗯!”秋棠点点头。踮起脚,给柏星轻轻地一吻。
※※※
一看见女儿灰败的脸色,胡素兰吓了一跳,忙丢开手中工作“丫头!你病了?”
蛮君脚步歪斜的倚入餐椅内,虚虚的问:“太太在吗?”
“还没回来。”胡素兰疑惧参半的反问:“怎么啦?你生病跟太太有关?”
蛮君轻轻摇摇头,蛮君放宽了心。她跟胡素兰一样,有著缜密的心思。这些心机, 本来只隐藏在她内心里。现在,却因为封柏星而逐渐显现。
“你到底怎么啦?别吓我呀!丫头!”
说著,胡素兰摸摸女儿额头,检视她的手、脚、身上……“妈!”拍回手,蛮君哎 著下唇,说:“你说的没错!还是你对!”
“哎唷!我的宝贝丫头,你就别跟我玩猜谜吧!你究竟怎么啦?是生病,还是受了 什么委屈?”
“你上次说过,林秋棠是我的劲敌。”
“嗯。你发现什么了?”胡素兰凝神问道:“快告诉我。”
“我一直觉得柏星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今早我没课,但还是陪著他去学校……”
胡素兰专注的听著。
“快到校门口时,他忽然问起林秋棠和许美贞。”
“他怎么问?”
“他问我,这两人曾到家里找他,你好像没有跟他提起,又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 ”
“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否认了。”蛮君情绪落寞,声调无方。
胡素兰低头冥想了好一会,又抬跟,冷然一笑:“你就受他这些问话影响心情?”
蛮君缓然摇头,“我愈想愈不对。下午特地跑到他学校,想跟他一块回家,不料, 他正由校内出来,而且。不是住回家路上走,我便跟踪下去。”
这会,胡素兰更是关注的看著女儿。
“原来……他是跟林秋棠约会……”想起柏星扶秋棠的亲匿状,蛮君再也忍不住眼 泪盈眶……“真的?”胡素兰沉沉地说:“哪是说,他们两人已经非常要好了?”
旧泪未干,新泪又涌子出来,忍了许久的酸楚,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蛮君原在意自己的身分,勉强抑旧对柏星的情意,不意,胡素兰告诉她,胡笙玉属 意她当封家媳妇,因此,她满怀心意,尽倾感情于柏星身上,此刻,又发现柏星心里喜 欢的,竟是别人何不是她,这叫她怎能忍受?
“你不要哭,妈会想办法……”
“他--很本不爱我。”
“太太喜欢你就够了呀!”
蛮君摇著头,两行清泪潸潸而下。
“这没有用……”
“有用!”胡素兰深沉的说:“我有一个办法,不过,你得配合才行!”
蛮君充满希冀的看著胡素兰,胡素兰低下声,说著她的计画……蛮君一下点著头; 一下红了脸;一下子破涕为笑……※※※
蒙蒙陇陇间,胡笙玉让凄厉的叫声给吵了起来……胡笙玉翻身,瞄一眼窗口,太阳 已爬得老高,几道金色的阳光,正由窗帘隙间,偷偷的蔓延进来。
每天这时,正是她该起床的时刻……这时,又传来一阵高声谩骂,胡笙玉凝神听子 一下,总不清楚,她喃喃的道:“是谁这么放肆?”她佣懒的坐起身,忽然。房门口响 起急剧的敲门声。
“谁?”
“太太--是我。”胡素兰带著哭声的在门外说。
“发生什么事啦?”胡笙玉的睡意,一下子全给赶跑了:“进来说!”
胡素兰打开门,披头散发,一把鼻沸,一把眼泪的大叫:“太太!我完了!完了! 我不想活了!呜……”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胡笙玉拢起细长的弯眉,问。
“请您来看看!我不敢说呀!”
胡素兰在对家帮忙了几十年,一向中规中矩,从不曾失态过,胡笙玉明白,一定是 发生了重大的事……她提起晨袍急忙穿上,“别顾著哭,走吧!是什么事?”
胡素兰危颤颤的转过身,凌乱的头发,配合著歪斜的脚步,霎时看来苍老了许多… …胡笙玉跟著她,踏出房门,穿过小客厅,绕过回廊,走到柏星房门口。胡素兰扶住门 框,声泪俱下的哭道:“我不敢看--”
细长的弯眉,再度聚拢。胡笙玉越过胡素兰,一步跨进房,乍然一看,胡笙玉也呆 了……江蛮君坐在床上,一手抓住床单,掩著她身体,但掩不住她光滑的背脊,她正低 头啜泣著。
看一眼地板上凌乱的衣物,胡笙玉满头雾水:“丫头!这是怎回事?”
忽然,胡素兰冲近床沿,举起手。没头没脑的朝江蛮君一阵乱打:“你去死啦!去 死!敢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去死……”
一半是装假,一半是真的伤心,蛮君羞愧交加嘤喽而泣……“住手!”胡笙玉叫道 :“你眼里还有我吗?”
胡素兰一怔,果真安静下来,返到一边,但脸上却已老泪纵横。
“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太太!我已问过这个死丫头了。”
“柏星呢?”
“去学校了!”抹一把鼻涕,胡素兰克制著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柏星一大早去学校,我正要进再来整理他房间,”胡素兰又哭了:“没想到,就 看到她睡在那,本来我也没想这么多,上前叫她起床,才发现她--没穿衣服,太太! 你说我羞不差啊?”
这时,蛮君哭得更伤心,也更大声了……胡笙玉一听,诧异而问:“蛮君!你说! 是柏星?”
哭了一阵,江蛮君掩脸颔首。
胡笙玉倒吸一口气,转身说:“我立刻明他回来问话!”
“太太!”胡素兰慌忙拦住她:“你这一问,我家丫头只有死路一条了!”
“怎么说?”
“年轻人互相爱慕,难免就会亲近一点,我是气丫头,自己不自爱。柏星这孩子的 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说太太你,我也很清楚,事情闹开来,对他们俩个都不好, 到时候,只怕我们母女再不能立是于封家……”
胡笙玉本有些怀疑,但胡素兰的话,未尝没有道理,知子莫若母,胡笙玉也了解自 己儿子的个性,拗得很……想了想,胡笙玉问:“蛮君!你跟柏星……几次了?”
“秋棠,谁是欧中豪?”柏星尽可能温柔,不留醋意的问了这句话。
秋棠眼中不禁流露些许感伤,她用汤匙搅拌了咖啡,望了望柏星。
“还记得那天你到我家,在我家留下字条的那一次吗?”
柏星点点头,他想起在秋棠半掩的门口,看见秋棠与一名男子拥物的一幕,心中就 忍不住一阵酸。虽然秋棠曾跟他解释过,他也试著去相信、去忘怀,然而这一切总是有 意无意在内心深处刺痛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了,尽量维再脸上的笑意,尽量哭得毫不在乎,“原来是你的老情人 哦!”
秋棠心沉了,她不相信,这竟会是怕星所说的话,她不是已经跟他说过,那是一个 误会了吗?
误会!天晓得他是不是真以为是一个误会?
“随便你怎么说。”秋棠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应该要温柔、要耐心的为柏星解释 这一切的啊!为什么她却不由自己的使起住子?她是怪柏星不信住自己?还是不愿在他 的面前失去自尊。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无法收拾亦无法稀释。
泪水不争气的自秋棠的眼眶翻跃而上,然而她只是冷冷地承受那种椎心之痛,她感 觉自己上被一团冷空气紧紧包围著,无法逃离,只能承受--柏星自始自终,眼光皆未 曾离开过秋棠,他后悔自己竟是如此鲁莽的说出那句该死的浑话,但他是多么想了解伙 棠,真真切切地,不留半点隐晦的了解她,他要她只是自己的。
秋棠的泪告诉了他一切,如果不能彼此信任又怎能相爱?
他坐近秋棠,紧握著她的手,顺势将她拥入怀中,“秋棠,别哭!是我不对,我不 该说出这些话。”
以更轻、更温柔的声音,柏是在她身边呢喃:“秋棠,我爱你。我能感觉那是很久 以前的事了,甚至在你出现在梦中之前……你知道,从小我就没享受过太多温暖,我父 母都忙,所以找只有孤独。但我却知道有种更令我期待的爱正等著我追寻,虽然我并不 知道那是什么……直到我遇见你,那种震撼,那种从心中迸发而出的熟悉与感情,让我 豁然明白,你就是我今生所期待的、所要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