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珩往赵水云的房间走去,世贝勒和一些格格们调笑着,眼神却若有似无地寻往顼珩贝勒离去的方向。
???
叩!叩!叩!
“是谁?”赵水云突然心口一紧。世去参加祭天大典了,恰巧小杏这时候也不在,会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这个时候,大伙儿该都在祭天大典上才对,难不成有人要来掀她的底?
“水云,是我!”顼珩贝勒敏锐地听出赵水云口气中隐藏的惊慌,才出声示意。
“原来是顼衍贝勒,进来吧。”赵水云听见是他,一颗悬岩着的心这才放下,虚惊了一场。
“你的身子还好吧?”顼珩贝勒推门而入,一见赵水云用纱巾蒙着脸,心里纳闷极了。
“不碍事的,不过是受了点风寒。”赵水云顺手倒了杯茶给顼珩贝勒。“请用。”
“谢谢。”顼珩贝勒接过杯子,温热的大手无意间触碰到赵水云细嫩的小手,两人顿时四目交会,像是有某种暖流注入彼此的心房,半晌,顼珩贝勒才开口道:“水云,我可以叫你水云吗?”
“可以呀。”
“据我所知,世贝勒是娶琦祯格格,怎么我都听他喊你赵水云呢?”
“呃……”顼珩贝勒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赵水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一颗平静的心再次被紧拧得七上八下。
“也罢,既然你都嫁给世了,那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只是个称呼罢了。”顼珩贝勒看赵水云似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再多问下去。
“对了,怎么你这时候会有空过来?现在大家不是都在祭天大典上吗?”赵水云赶紧转移话题。
“祭天大典已经结束了,我在大典上没见到你,听世说你人不舒服,不能参加,所以我才想顺道来看看你,你好点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赵水云笑着回应他。
“水云,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顼珩突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什么事?”赵水云一听,一颗心又慌乱了起来,他该不会又要问有关琦祯格格的事情吧?
“我们……是不是在很久以前曾经见过面?”
赵水云听见这句话全身霎时冻结了,他怎么会问出在她心里盘踞已久的问题?
当她第一眼见到顼珩贝勒时,她就隐隐约约感觉一股熟悉的亲切感,如今他突然这么一问,她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八成是你认错人了。”
“是这样吗?”赵水云这么一答,顼衍贝勒也觉得自己未免问得太唐突、太莫名其妙了。“对不起,我不是在戏弄你。”
“不要紧。”赵水云勉为其难地扯出一抹笑,化解彼此的僵局。
“对了,祭天大典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世贝勒没和你一起来?”赵水云没见着世贝勒,心里头总有股不安。
“喔,他还有事忙着,可能晚点就来接你回府了。”顼珩贝勒不想告诉她,世贝勒正和一群格格在饮酒作乐,怕赵水云听了会伤心。“你人不舒服,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府里去好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这不太妥当吧。”赵水云秀眉紧蹙。世贝勒已经误会她了,如果再让顼珩送她回府,那世贝勒准又要加一条莫名其妙的罪名给她。
“有何不妥?”顼珩贝勒看出了赵水云的犹豫。“你该不会是怕世误会吧?”
“嗯。”赵水云轻点头,毕竟她只是个冒充的格格,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了。“我看我还是等世贝勒来接我回府好了。”
“珩儿!”邵福晋气喘吁吁的进门来。“祭天大典一结束,你就跑得无影无踪,害额娘到处去问,最后问到世贝勒,他才告诉我你在这里。”
邵福晋边说边喘气,等呼吸平顺下来后,才看到顼珩贝勒身旁的一位蒙面女子。邵福晋一见到赵水云顿时为之一愣。
这姑娘好熟悉,而且那神韵、气质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让她突然想起自己失去的女儿。
赵水云同样骇住了。看见邵福晋进门的那一刹那!猛地有种见到久违亲人的悸动。
“额娘,别这样盯着人家看,您会吓坏她的。”顼珩贝勒看见邵福晋见到赵水云那一刹那的震惊,知道额娘心里有着和他当初见到赵水云时一样的怪异感觉。
“这位是……”邵福晋仍盯着赵水云瞧。
“她是世贝勒的妻子,叫赵水云。”顼珩贝勒介绍着。
“世已经娶妻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邵福晋一脸诧异。也许是因为她长年都待在佛堂,才没喝到世贝勒的喜酒。
“别说您不知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顼珩贝勒无奈地耸耸肩。
“你叫赵水云?”邵福晋笑容满面的走近她,挽起她的手,轻柔的问。
“嗯。”赵水云怯怯的回答。
“今年几岁了?”
“十七。”
邵福晋一看见赵水云就喜欢,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额娘,水云可是文思敏捷,出口成章,她饱读圣贤之书,诗词歌赋没有一样能难得了她呢!”顼珩贝勒想起那天精彩的对词,打从心底欣赏她。
“真的吗?”邵福晋睁大杏眼,惊喜的问。
“没有这回事,顼珩贝勒夸大了,我不过是略知皮毛罢了。”
“那改天你也来府里一同吟诗作乐好了,陪我解解闷。”邵福晋开心地握着赵水云的手。“啊,别改天了,就明天吧!”
“福晋盛情难却,那水云就多有叨扰了。”
“千万别这么说,是我麻烦你才是呢。”邵福晋转身对身旁的顼珩说,“珩儿,时候也不早,我看我们该回府了。”
“好,那咱们走吧。”
“水云,那明天你再来我们家作客,我等你来喔!”邵福晋这才不舍地放开她纤细的手。
赵水云目送邵福晋和顼珩贝勒离去,这才轻轻合上门,然后走到椅子上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又开始发呆着。
叩!叩!叩!
又是一阵敲门声,把赵水云一颗神游的心给拉了回来,她的心又开始紧张不安起来。
赵水云打开门,看见是夏隐站在门口,一颗紧绷的心才平静下来。“原来是你呀。”
“贝勒爷叫我先来带少福晋回府。”
“世现在人呢?还在忙吗?”赵水云心里记挂的仍是他。
“呃……是的。”夏隐艰涩的回答。他清楚知道,眼前这位少福晋真的是爱上世贝勒了,眼中所透露出的爱恋,一天比一天还要深,他不忍心伤害她。
“那好吧,我先回府好了,待在这里让我挺不舒服的。我们走吧,夏隐。”赵水云想赶紧离开,她今天不知道已经被敲门声吓了几次,要是再多待一会儿,她肯定会把自己给弄疯的。
“少福晋请。”
???
夏隐带着赵水云和小杏绕过几条回廊,经过御花园,却无意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糟了。”夏隐暗咒了声,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世贝勒和刚才在祭天大典上遇到的格格在一起。
是世!赵水云难掩心中兴奋的心情,她本能地想上前去时,才走了一步,却听见足以让她心碎的对话。
“世,你这么亲我,你妻子会不会吃醋啊?”一个女人正大咧咧地坐在世贝勒的大腿上,说话嗲声嗲气的,双手还绕在他的粗犷的颈项上。
“她?她算什么?论美丽,她根本比不过你,只不过多读了点死人书罢了,整天吟诗,怪里怪气的,看了就让人倒尽胃口。”世贝勒邪气地勾起那女人的下颚。“哪像你这个小蜜桃,看了就让人想一亲芳泽。”
“讨厌,你就是这么会说话,你的妻子听见了一定很伤心。”那女人更加紧偎在他怀里。
“她怎么可能听见,况且她自己也不守妇道,我一不在,她就想给我戴绿帽,表面装得跟圣女一样,骨子里还不是个荡妇。”世贝勒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随即丢掉手中的杯子,狂妄地将怀里女人的衣服粗鲁地扯开。衣服应声而裂,那女人只剩一件肚兜遮胸。
“喔!世贝勒,别在这里,会被人瞧见的。”他的大胆豪迈,不顾礼教,更让她为之着迷,好个离经叛道的男人!
“有什么关系,这样才够刺激,在花园里做,岂不浪漫?”世贝勒用他低醇的迷人嗓音,引诱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所撒的网中。
“啊,你真是够坏。”女人一脸娇嗔的说。
“你爱的不就是我的坏吗?”世贝勒结实的身躯紧紧的把她压缚在身下。
“哈哈哈!”那女人被他的言语逗得开心极了。
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和伤人的对话全映入赵水云的眼里、听进她耳里。
原来他在忙这个呀,难怪她问夏隐和小杏的时候,他们俩都怪怪的。
赵水云无声地滑下两行泪,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沾湿她的衣襟。
为什么?难道他真的那么讨厌她吗?他真的那么不屑她、鄙视她吗?她在他的心中根本一点地位也没有?抑或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这问题她在心中已经问过自己不止上百次,她仍然解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