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失恋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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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不知道妳的硬脾气和伶牙俐齿会把一个男人逼疯?」他俊美的面容罩上一层霜肃,甩掉颈项的毛巾,任凭发梢上的水珠落在肩上。

  「认识我的第一天,你就已经知道了。」

  「妳也知道我们认识的时候是什么情况,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没有一天和平共处过,试问这种情况之下,我怎么拿着名片向妳介绍我就是妳要找的LucienVan?』

  他的辩词令她语塞,又不甘心被占上风。

  「那这段时间你多得是机会可以说,但你却一直没有开口,任凭我和梅笙在一旁猜测半天。」

  「所以我说妳们够蠢。」提及这点就令他怒气冲天,什么同性恋、什么洋鬼子,亏她们想得出来。

  这笔烂帐都还没跟她算,她还好意思兴师问罪。

  「对!」纤纤玉指点住他的鼻子,凉凉地嘲讽:「全世界的人都蠢,就只有你一个人最聪明,伟大的华裔珠宝设计师。」

  「妳……」有一天他一定会被她蛮横倔强的臭脾气气死。

  「把我耍得团团转之后,又假仁假义的以公关公司的名义接受我们的专访,如果我今天没发现你的真实身分,你准备瞒我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辈子?」

  「我是想跟妳敲定好专访日期后,给妳一个意外的惊喜。」

  「好烂的借口。」她冶哼一声。

  「道理都是站在妳这边,我就活该要接受妳莫须有的指控?」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喽?明明就是你欺瞒我在先,偏偏把所有的过错全怪在我身上!」

  他不能接受她的指控,步步地逼近她。

  「怎么不说是妳对我漠不关心呢?在妳眼中,妳只看见工作、朋友,妳分了多少时间给我?有时候我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妳心血来潮的激情!」

  他知道菊幽爱他,但爱多深?爱多少?他并不知道,愈是想探究,心里愈是恐惧,怕真相残忍得超过他所能负荷的。

  他终于在盛怒之下说出心中的恐惧和疑虑,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感情,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而她只是恣意享受这份宠溺。

  虽说爱情不能放在天秤上秤出谁付出得多、谁爱得较深,但爱得愈深,愈发现她爱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一点自私。

  闻言,那张盛满怒气的绯颜,渐渐褪去颜色。

  他的猜忌让他们的爱情出现了一道裂缝,甚至愈裂愈大,大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它。

  「原来在你心中是这样看待我的感情,我懂了。」她的心一路坠落下去,仿佛要坠落至冰冷幽暗的地狱般。

  有些人的爱情像一把熊熊烈火,狂烈地欲将彼此燃烧;然而她的爱情像一杯温热的茶盅,只有双手捧住杯身,才能感受这份余热。

  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再这么面对他,只会落入无意义的争吵,最后在剑拔弩张之下又失口伤害彼此。

  「菊幽,我……」他知道方才的话说得太重,走向前欲向她解释,拉扯间腰际的浴巾却松了开来。

  「走开,色情狂!」她惊愕地撇过头,大步地甩上门离开。

  「妳听我说……」他忙着遮掩外泄的春光,拦不住她愤怒的身子。

  一踏出他家大门她就后悔了,她居然光着脚丫子被排拒在自家门外,没钥匙进门。

  几经思量后,又很没志气的拉开他家的铁门,盛气凌人的回到他的屋子里。

  「菊幽……」他看着她像九号风球般,刮进来又刮出去。

  「暴露狂。」她瞥了他半赤裸的身子一眼,匆忙的别过头,方才只顾着与他争辩,却忘了他衣衫不整。

  「这是我家,我就算脱光光也理所当然。」他不能再承受多一点莫须有的罪名了 。

  「变态!」她穿过花房,再度用力的甩上玻璃门,回到自己的屋里。

  所有的好心情全在一瞬间破坏殆尽,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以为他是懂她的,比知己更了解她,比情人更加娇宠她。

  她喜欢他爱她的方武,偶尔温柔、有时霸道,但她却不知道他把同一份爱放天秤两端秤着,思量着谁付出得多、谁爱得少,这对她而言不公平啊!

  第九章

  樊令齐伫立在阳台前,凝睇雨景,整个城市灰蒙蒙一片,仿佛全都泡在水里,桌上的烟灰缸躺着十几根烟尸。自从认识何菊幽后,他的烟瘾一天比一天大,简直是在慢性自杀。

  屋里的电话刚好响起,他烦闷地捻熄烟蒂,懒洋洋地接起。

  「老哥,我和定捷约好下班后去暍一杯,你来下来?」令熙在工地里,侧身夹住手机。

  「没心情。」

  「还在为女王的事烦恼?女人嘛,你要不就哄她两句、凡事让她,要不就狠一点,快刀斩乱麻,为爱神伤这种事已经退流行了。」

  「你懂什么!」他没好气地低吼,事不关己果然一派洒脱。

  「我是在传授你谈恋爱的技巧,在爱情面前大家都没有尊严可言,死撑着面子只会让彼此痛苦,各退一步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在一旁凑热闹的裴定捷抢过手机,开始面授机宜。

  「你爱上何菊幽这种骄傲的女人,面子看得比什么都还重,想要她跟你低头,比登天还难。不过这种女人也不是没得救,女人只分好哄跟难哄两种,但总归一句,去哄她就对了……」裴定捷讲得头头是道。

  「等会儿去花市买一束玫瑰花,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下班,接着带她去一间罗曼蒂克的餐厅吃饭,然后到阳明山看夜景,最好再带两瓶酒……」

  令熙在一旁泼冷水。「没看到外面下着大雨,看啥夜景。」

  「总而言之,爱情没有道理可言,也没有是非对错,只有爱与不爱。爱她,就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不爱她,就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混在一起,不用上班吗?」阿齐岔开话题。

  「我请令熙替我在办公室设置个酒吧,他今天带设计图来,顺便量尺寸。」

  「老兄,你会不会太享受了?」

  「好像有一点。」定捷从不隐藏自己游戏人间、纵情享乐的态度。

  「这么快活,当心遭天妒。」

  「别谈我的事了,倒是你要不要去接你的女王?现在时间还早,去内湖花市买束花送她,再晚一点只能收菜渣。」

  「考虑看看。」

  「要是女王不理你,兄弟们会收留你。」

  「再说。」他匆匆收线,瞥了墙上的时钟一眼,拿起外套和钥匙出门。

  他驱车前往内湖,挤在人群里挑选绽放得最艳丽的玫瑰,他高大的身躯几乎要淹没在一捆捆的玫瑰花里。

  后车厢里香气四溢,不知道是花香太浓烈,还是想起她灿烂的笑靥,连日来僵凝的面容缓和不少。

  算准时间来到她的办公室楼下,他伫立在对街,盯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却苦盼不到熟悉的身影,直到办公室里每一盏灯都熄了,他心灰意冷的将一捆捆玫瑰花丢置在垃圾桶,接着开车到夜店与令熙聚首,颓丧地用酒精麻痹过分清晰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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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爱情面前,人是没有尊严可言的;再强悍的女人,面对爱情时还是会患得患失、恐惧不安,就和每个女人一样。

  菊幽试着退让一步,主动约他一起吃晚餐,这是重修旧好的第一步。

  她从下午开始联络阿齐,家里的电话直接转到录音机上;打手机,而手机里那端一直传来机械的冷硬对答声:「您播的电话目前没有响应,为您转接到语音信箱,请在嘟声后留言……」

  她纤细的手指卷着电话线,不习惯用这种方武对谈。「阿齐,是我……今天忙吗?那个梅笙说发现一家很好吃的餐厅,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好吗……」

  她分别在录音机和语音信箱里留下时间和地点,尚未到下班时间就在好友的鼓噪之下先行离去,换了新发型和衣服,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儍儍地等着。

  脑海里预演了几个不同版本的开场白,从人声杂沓的用餐时间坐到钢琴师掩上琴盖、收起乐谱,她脸色紧绷,僵直着背脊离开餐厅。

  踅晃回公司附近时,她在街角的咖啡厅旁看到一捆捆被践踏得不成花形的玫瑰,好奢侈的浪漫,更凄凉的是它的下场。

  招了辆出租车,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住处,晕黄的路灯下映着一条颀长的身影。

  「菊幽。」阿齐丢掉手中的烟蒂,飞快地奔至她的身边。

  「走开。」她甩开他的手,步入大门,挤进电梯里。

  「妳听我说……」他趁着电梯门掩上前跟进去,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仅剩两人四目交接。

  「如果你要给我难堪,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她别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

  「我不是故意失约,手机没电,我刚才回来时才在录音机里听到妳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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