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的母亲热络的拉过雨萱的手,对她左盯右瞧的说:“怎么还这么叫我呢?等到大卫的毕业典礼一结束,你就要喊我一声妈了。”
雨萱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怎么介面?虽然明知道谈的是若涵和大卫和终身大事,但大卫那双袍色的眼此刻盯著的可是自己呀。
“若涵才刚下飞机,一定很累了,你就别急著念妈妈经,让她吃一点东西后先休息吧,明天多得是时间可以好好聊。”大卫的父亲取笑著妻子。
“伯父、伯母,我在飞机上吃过东西了,我不饿。”就算她饿得肠子打了结,也决定要躲到只有一个人的地方,唯有那样,她才真正常的呼吸。
大卫的母亲怜惜的摸著她的脸颊,说:“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吃得那么少,不过脸色比起以前红润多了、有精神多了。”
“可不是吗?看来还是台湾适合你,英国人都太严肃,连带的让你也活泼不起来。”大卫的父亲拍拍雨萱的手,又说:“既然你不饿,就休息吧,长途飞行了这么久,即使是头等舱的座位也不比床铺舒服,睡眠就是最好的休息。”
提起行李,大卫牵著雨萱的小手往楼梯走去。“你的房间一直保存著没动,你先上去,我带楼先生进客房后便去看你。”
考试已经开始了吗?这是她面临到的第一个难题,她根本不知道若涵曾经住过哪间房?又不能擅自乱闯,怎么办?她给了楼剑鹰求救的神色。
只是这回也帮不了她,对大卫一家而言,若涵熟如家人,况且若涵又在这栋屋子里住过那么长的日子,理当对屋内的一切了如指掌才是。这个难题,她只能自己碰运气了。雨萱得不到援助,也只能自己往楼上走。二楼的房间宽敞豪华,五斗柜上摆满了大卫父母亲的合照,由房内的摆设来看,这应该是主人的卧房。再往上走,三楼有三个房间和一间卫浴设备。由于三个房间都关上了门,雨萱想丢铜板来决定自己该踏进哪一间?趁著大卫还没上来,她应该还有时间先勘察一遍才对。
推开了其中一个门,她几乎立即就能断定这间应该就是若涵住了多年的房间。因为床头上、墙壁上挂了数幅若涵的照片。大的、小的、笑的、静的、站的、坐的,尽管每一种风情不同,但都是美的。这让雨萱不禁难过起来,照片上的若涵和现在的病容相去太远了,莫非真是红颜多薄命吗?
“若涵,你在我房里干嘛?”大卫少右何时上了楼,出现在她身后。
什么?!这不是若涵的房间吗?雨萱差点儿脚软站不住。原来贴满了照片的房间代表的只是对若涵的思念,大卫的深情感动了她。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把我忘了嘛!”她灵机一动的说。
大卫放下手中的行李,带著种研究的眼光看著她,说:“若涵,你似乎有些变了,以前的你从不会像这般对我……撒娇。”
完了,完了。她又做错了。可是依照若涵主大卫之间相处多年的熟稔程度,情人间说些甜言蜜语,偶尔撒撒娇、发发嗔也是常态,怎么大卫的话却好象两人挺陌生似的。
她还在苦思著该如何解释,大卫却一把将她圈进了自己的臂弯中,下巴抵著她的额头说:“不过,我喜欢你这样,以前的你太含蓄了。”
含蓄?!对,以若涵古典的气质不难猜测,她做什么事都应该是很含蓄的,包含感情。怎么她就没想到呢?但是,以她的个性,要她装“含蓄”恐怕会别脚成了“愚钝”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含蓄,她轻轻的推开了大卫,脸红得像龙虾,说:“我回房去了。”
“我帮你拿行李。”
面对另外两扇门,雨萱又开始苦恼起来,大卫就在她身后,容不得她再出错。老祖宗说过一句成语,叫“急中生智”,她佯装头疼,抚著额头说她头晕。
这招果然奏效,大卫走到她前面,说:“人不舒服还不快进来?”他替她开启了解答之门。雨萱一进门后,照样对房内的一切惊奇不已,但为了不再让大卫起疑,她假装著好像回到的老窝一样的熟悉。
“你今天一定很累了,我不耽误你休息,晚安。”大卫拉过她的手,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雨萱长到这么大,几时被男人这么吻过?她低下头,不知所措的也道了晚安。然后不等大卫接下来的反应,她将他推到了门口,当著他的脸关了上门。
嘘!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后,将自己抛在房内的大床上,环顾著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卧室。
看看这房间,宽大的双人床上摆放著法国织画的抱枕,床头柜上有著若涵和大卫的合照,蕾丝窗帘增添了梦幻与浪漫的气息,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正璀灿的放著光华,桧木的画柜里陈列著一些教科书籍和英国文学。浏览的目光停在衣柜的铜质拉门上,这提醒著她行李箱内的衣服就快被挤压成菜干了。
叹口气,她不情不愿的离开了舒服的弹簧床,将行李箱内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在床上,打开衣柜的门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大老远的带来一箱衣服真是多此一举,认柜内的衣服多得可可以让她穿上一年四季。休闲服、家居服……种类众多,吓人的是居然还有晚礼服,而且还是像路易十四时代的那种款式。
她吐吐舌头,关上了衣柜的门,要她穿这种衣服,岂不要两天不吃饭才能将自己腰塞进去。她才不要那么虐待自己呢!
重新躺回床上,她拿起大卫和若涵合照的照片看著,谁能说这不是一对金童玉女,只可惜造化弄人,对若涵而言,恐怕“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吧!
雨萱将照片放回原来的位置,瞪著天花板想著她已经过了第一关,接下来还有许多的考验,她可不能再像今天一样出错了,那些牵强的理由可以解释成她搭机的疲累所致,但是今天之后,可能没那么好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恍惚了。
愈想愈觉得心理压力很大,连带使得她的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即使有满脑子的担心,却依旧敌不过生理上的需要,她终于投降的睡去。
第四章
翌日,当雨萱从睡梦中醒来时已近中午了,她连忙起身梳洗,换了件衣服,在心底骂了自己无数次贪睡后,满脸抱歉的下楼,和大卫的父母打招呼。
“伯父、伯母,真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晚了。”她不安的说著。
大卫的母亲在餐桌上布菜,慈祥的笑著说:“调整时差是需要时间的,你不必不好意思。”
“就是呀,妈咪还不让我上去吵你呢。”大卫走到她身边,像昨天一样的吻了她的额头。
雨萱难为情的离开他,假装张望著四周,然后问道:“剑鹰呢?他还没起来吗?!”
“他早起来了,正陪著你伯父在书房下棋呢。”
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时差的问题吗?她在心底没好气的咒骂著楼剑鹰。
才在心底骂完,楼剑鹰和大卫的父亲从书房里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亲爱的,剑鹰这小子的棋艺太厉害了,我连输了他好几盘呢。”大卫的父亲亲吻中著妻子的面颊说道。
“你老了,哪比得上年轻人的思考能力呀!”大卫的母亲取笑著自己的老公。
趁著两位老人家在“打情骂俏”的时候,雨萱把剑鹰拉到一旁问:“既然你起得早,为什么不叫我起来?若涵会这样失礼吗?”
剑鹰倒是没她这么紧张,从容的回答她:“我是怕你多做多错,让你睡觉反而好,因为我担心你的智商又会临时降低了。”
“你……”她气得想发作,但只能用眼光愤慨的切割著他。
“可以吃饭了。”大卫的母亲唤著大家入座。
因为学过西餐礼仪,所以在餐桌上,雨萱没有多大的状况,符合了若涵用餐时端庄的气质,看来那将近一个月的苦训还是有其功效。
“下午想不想上哪儿去走走?我知道大卫的朋友已经迫不及待想为你办欢迎舞会了。”大卫的父亲对正喝著汤的雨萱说。
“大卫的朋友?”
“就是狄克他们嘛,一听说你回来就瞎起哄了,原本他们今天就要过来看你,我因为担心你调整时差的问题便婉拒了他们,答应等你调适好了再说。”大卫体贴的说。
雨萱和剑鹰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在心中暗叫“糟糕”,怎么他们就没想过除了大卫一家人之外,还有大卫和若涵以前的朋友要应付,总不能在这点上功亏一篑吧?
“对,对,等我调适好了再说吧!”雨萱连忙附和著。
“大小姐,你刚刚不是说还想再睡回笼觉吗?”剑鹰在桌下踢著她的脚,示意她。
“啊,对。我是觉得还有些困呢。”说完,还假装打了个优雅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