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卑鄙小人!”她正想破口大骂时,楼剑鹰扬了扬手中的胶带对著她挑眉,她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唉!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从她离开孤儿院开始,不论什么事,不也都是自己走过来的吗?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坚强,同时想著最好那位天杀的少主能通情达理,和她聊聊之后就放她回去,她宁愿每天挤公车,也不愿在这名贵的宾士车里如坐针毡,饱包压力。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车子终于在一处豪宅的前廊下停住。
“下车。”楼剑鹰率先下车,同时丢下了这句话给她。“请个‘请’字都不会,叫我下车好像在叫他养的宠物一样。”雨萱不高兴地又在嘴里嘟囔,随著他的脚步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起居间。
楼剑鹰转过头,不悦地问著:“又怎么了?”
“自言自语犯法吗?”
她毫无畏惧地顶了回去,有恃无恐地想著,反正她要见的少主肯定是他的头儿,在他的任务未完之前,即使这个男人再酷、再怎么不爽,他又能奈她如何?
“随便你,只要你不嫌口渴就行了。”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真觉得渴了,不过你们少主也太不懂得待客之道了吧,竟然连一杯水都没有?或者这栋富丽堂皇的大屋子只是虚有其表、外强中干?!”雨萱四处打量著说。
“放肆!”一个壮汉忍不住地出声喝止了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跟谁说话?”
“当然知道!”她一副老神在在的口吻。“他和你们一样,都是那个什么鬼少主的手下,不过也许他跟著少主较久,或者他曾经救过少主的命,所以职位比你们高了一级,你们才会听命于他。”她对自己的聪明得意极了,电影都是这么演的,错不了。
但她的一番“分析”不仅让众大汉傻了眼,更让楼剑鹰哭笑不得:她的想象力真是太好了。
“去拿杯饮料来给这位……”楼剑鹰看了看她,等著她自己报上名来。
“真是差劲,竟然绑架了一个连姓啥名都不知道的人。我叫孙雨萱,你最好记住了。”
楼剑鹰翻翻白眼,真是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对自己的名字这样自负。
在饮料拿来之前,雨萱亦不客气地问他:“我总可以知道是谁绑架我的吧?”
虽然极不喜欢她用“绑架”这个字眼来解释他请她回家作客的行为,但他仍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雨萱在心里重复了念了一次“楼剑鹰”这三个字,这名字取的还真有个性又响亮,而且还有些似曾相识。当冰镇的柠檬水送来之后,她决定不去想他是谁,先让自己解喝才是首要之务。
楼剑鹰看著她喝水倒觉得自己也渴了,在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接触之前,他从来没有在同一天说过这么多话,但若涵除外。一想到若涵,他想起了应该赶快把事情办妥。
“带你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楼剑鹰才刚起了话头,立即被她打断。
“是你的少主要见我,让他自己来和我谈,我才不要和一个小喽罗浪费时间。”雨萱好整以暇的又捧起了水喝。
楼剑鹰最恨自己说话时被别人打断,他终于按捺不住对她吼著:“你是不是少根筋?他已经在眼前晃了很久。”
雨萱的腮帮子因为含著水而鼓鼓的,她转动著灵活的双眼,看著楼剑鹰再看看其他大汉脸上憋著的笑意,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丝警讯。她重新仔细又审慎地盯著眼前的酷哥,他的眼神、他的态度、他的气势,还有众人对他的服从。天呀!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当她分岔的脑筋重新接合上后,控制不住地将口中的水喷了一地,害得她咳嗽连连。“哦,不!”她拒绝相信。
他却点点头,狡黠地笑著说:“你最好相信,我就是你口中那天杀的、见鬼的少主。”
众大汉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来,笑声之大几乎快把屋顶都掀开。虽然雨萱的脸就像蒸熟的笼虾一般红,但她的心中可有个火山正在爆发。
“你玩我。”她朝他吼著:“如果你就是那该死的鬼少主,为什么不在把我丢上车时就直接说出你找我的目的,为什么非要把我弄到这里来,还给我出了这么大的注相?看我出糗能带给你快乐吗?现在你高兴了吧,可以放我回去了吗,楼少主?”她加重了语气称呼他。
楼剑鹰仍是毫无表情地听完她连珠炮似的埋怨,然后平静地说:“不行,在我说完之后,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雨萱瞪大了眼,没好气地说:“你要给我的惊喜未免也太多了。”一屁股坐向洁白的沙发上,身上脏污的部分立刻在沙发上留下“到此一游”的印记。
楼剑鹰皱著眉头看著黑了一块的沙发,脸上的怒气仿佛蓄势待发。
“怎么?再不高兴也是你的杰作。”雨萱故意移动身子,让受害面积更扩大些。
楼剑鹰低咒了一声,摇头头坐在她对面,说:“在还没说明之前,我希望你能先看一些照片。”他从怀里的口袋掏出几张照片交给她。
雨萱看了第一张,睁大了眼睛;再看第二张,张大了嘴巴。她迅速地看完全部,而后将照片摔在桌上,生气的说:“你们居然偷拍我的照片,再利用电脑合成技术,将我的头移花接木到别人的身体上,你们这样做究竟想干什么?”
真是太过分了!就算是接到别人的身体,也该找个丰满一点的女人嘛,照片里那瘦得弱不禁风的骨架怎么配得上她呢?她的身材可是连贺苹也羡慕的呀!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楼剑鹰对她摔照片的举动很生气,那可是他的若涵呀。“你看仔细一点儿,照片里的人所拥有的气质,你有吗?偷拍你,我还觉得浪费底片呢!”
雨萱枵眼圆睁的瞪著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拿起照片审视著。
的确,即使照片里的女孩有著和自己几乎相同的面孔,但她是沉静地、温柔的、古典的。雨萱深知自己永远无法安安静静的坐上五分钟,她是活泼的、跃动的、现代的。所以是各有各的特色,楼剑鹰的话也不免太毒了。
“好吧,这是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不过我看不出来这究竟和我有什么相干?你最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今天的薪水已经泡汤了,还要花费一翻唇舌去向家教班解释我旷职的原因,你最好能说个让我觉得值得损失的理由。”她双手抱胸的说。
楼剑鹰再度对她的措词大摇著头,若涵从来不会说如此不雅的话,他真的想放弃了,但是一想到若涵渴望的眼神,他也只得委屈自己的耳朵。
“照片里的女孩是楼家的大小姐,相信你已经看出了你们之间的不同点,若涵缺少的就是一个健康的身体。”他正式切入主题。
“等等。”她立即打断他,略带恐慌地问:“你该不会是要将我身体的器官移植给她吧?”
“如果你再打断我的话,我会考虑你所说的。”剑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雨萱吐吐舌,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这男人的神情,严肃到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所谓的“玉玉面罗刹”指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吧!
楼剑鹰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说:“若涵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时候就被她父亲送到英国的友人家照料,一方面读书,一方面治疗。英国朋友家中有个和若涵年龄相仿的大卫,对若涵十分照顾,两人可说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说到这儿,剑鹰停住了,因为他感觉心在刺痛,如果没有大卫,那该有多好。
一见他停顿,雨萱立刻指著自己的嘴巴摇摇手,表示她没有打岔,是他自己停下不说的,不甘她的事。
一根烟已经燃到尽头,剑鹰按熄了它,立刻再点上一根,接著说:“双方家庭都早已默许了两个年轻人的事。只是没料到在前年,若涵回台参加父亲的六十大寿后却一病不起,楼老先生一直不敢把若涵的病情告诉英国友人,只说他想念女儿的陪伴,不打算让她回去了。英国那边想女孩早晚要嫁做人妇、守著家庭,便也接受了这个说法,直到楼老先生因为一场意外丧生后,和英国那儿便断了音讯,只有若涵和大卫两人不断的通著信,若涵更是继续制造著她一切都好的假相,专心的等著大卫大学毕业后来迎娶她。”
他又停住了。雨萱静静地等待了一分钟,直到她觉得他已经把故事说完了才敢开口问:“找我来的用意是……”
“大卫即将在一个月后毕业,他来信催了好几次,要若涵去参加这对他意义非凡的毕业典礼,因为他是全校第一名,会上台领取毕业证书,并且代表毕业生致词。若涵不忍让他失望,回信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