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天寒总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容易歇斯底里的低智商动物,而他们却还私自替他找了个「女人」当他的终身伴侣。高正琛和任盈萦无法想象,这一次,天寒会有什么反应?
「正琛,我想还是直接跟天寒说好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老实说吧。任盈萦下定决心。
高正琛叹了口气。「嗯……就直接说吧。」看来也没其它办法了。
夫妇俩刚达成共识,高天寒正好也领着夏心语进门来。
「阿姨,叔叔……」心语见到高正琛和任盈萦,心情是激动的,但她轻轻放下行李,脱下白色手套,才和当年领养她,又给了她一切的恩人紧紧相拥。
这些年,虽然高氏夫妇每年都会到英国看看她,但总是行色匆匆,等不及她为他们精心准备一顿丰盛的佳肴,就又动身回台湾了。
这一次她回台湾,她不但要好好服侍她深爱的天寒,还要好好的孝顺他们两位老人家。
「心语,妳终于回来了,阿姨好想妳喔。」见到心语,任盈萦开心得热泪盈眶,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场面,她这会儿全不在乎了。
她没有女儿,所以把心语当亲生女儿来疼。可天寒是绝对不会乖乖接受这样的婚姻安排的。
唉~~他们该怎么做呢?
「走了。」这种离别后重逢的画面真是无聊,高天寒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准备回公司。
今天他睡到中午醒来,看见手机未接来电竟然有五十七通之多,看来,公司那里真的急着找他,正想赶去公司,母亲又突然要他到机场接人,敌不过母亲乞求的眼神,他只好先放下公事。
「等一下……」高正琛考虑着该怎么开口。
「这女人和我有关?」回家的路上他稍微想了一下,立刻就推出这个结论。否则为什么非要他丢下公事来接她?
这女人?听到高天寒这样的问话,心语惊讶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吗?她深爱着他,他却不知道她的存在?这个发现令她错愕,觉得受伤,难怪他对她一直都这么冷淡,就像个陌生人……
高天寒姿态慵懒,双手环胸,等着父亲的答案。
「呃……心语是你的妻子……」高正琛心惊胆战地说出这句话。
闻言,高天寒细长的眼微微瞇起,很难看出他此时此刻的情绪。「然后?」他语气平淡,像是不关他的事,可他的心却不知为何,像是被硬生生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忽地有种澎湃的陌生情绪,连自己也分办不出那到底是喜是怒。
「下个月心语生日那天,我打算替你们办订婚宴……」高正琛说得更小声了。
高天寒挑眉。「我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
「其实,十五年前,我和你母亲就帮你们安排好了 」高正琛豁出去了,他简单地把趁高天寒「昏睡」时,私自替他订了婚约的事说了一遍。
「原因?」高天寒懒懒的眼神似乎已经冒着怒火。
「我……我和你父亲以为你病了,所以……所以听了算命的话,帮你冲喜……」任盈萦愈说愈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荒唐。
高天寒听着听着,修长的手指不禁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原来那戒指是……
「哼!」高天寒不屑地冷嗤一声,看了母亲一眼后,他的视线又慵懒地移到心语身上
「妳想嫁给我?」他冷冷地问道。
心语怯怯地,却很肯定地用力点头。
「但我讨厌女人!」高天寒下了结论,然后走了出去。
闻言,心语倒抽了一口气。
高天寒冷淡又厌恶的语气,已经否决了她的存在,在他眼里,她彷佛只是没有意义的泡沫。
心语焦急地看向高正琛和任盈萦,心完全慌了。
「正琛,这……」任盈萦着急地看着丈夫。
「呃……」没想到儿子竟然说得那么狠!高正琛傻眼。
「阿姨,天寒他不答应吗?」心语觉得心口好痛,眼眶好热,感觉好无助,彷佛十多年来唯一的信念依归突然不见了。
「心语,妳放心,阿姨会想办法让天寒答应的。」任盈萦安抚着她,心里却也没有太大把握。「妳先上楼休息,等宝妈回来,再叫她做妳喜欢的菜为妳接风。宝妈在我们家快三十年了,她做的菜不会输外面的饭店喔。」
心语轻轻点头。但是得到任盈萦的保证,她却没有开心的感觉。
虽然她用生命爱着高天寒,但如果他被迫娶她,那他一定不会快乐的,她可以忍受一辈子苦恋,却不忍心让他为难……
回到房间,心语呆坐在床边,不断反复地想着高天寒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我讨厌女人……
为什么?只因为她身为女人,他就讨厌她吗?
第二章
「大哥哥,我一定会回来,不会让你一直等我的……大哥哥,我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永远永远……」她温柔的小手紧紧握著他修长的于指,甜甜软软的声音,让人听著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此时,他只是一个乎凡人,单纯地接受著天使施予的福恩,不必再花脑筋去思考,那种感觉很舒服、很自在,就像在初夏和煦的阳光下,躺在绿色的草地上……令他心口涌著满满的感动……
「二少爷,二少爷……」
烦人的声音突然在高天寒耳边响起,吓跑了天使,也让他瞬间脱离了梦境。
他皱起眉头,低咒了一声,却仍舍不得睁开眼睛,因为他喜欢这梦带来的温暖余韵。
已经很久没作这个梦了,没想到还是一样令人意犹未尽。
和每次从这个梦醒来时一样,他的手又下意识地抚上以银链戴在胸口的那枚戒指。而这习惯性的动作随即让他感到生气,他非改掉不可!
多年来,这枚戒指一直跟著他。有一天摘下来後,他发现戴不回手指上了,却还是因为对它有种莫名的喜欢,而一直戴在身上。
没想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十二岁的生日礼物,而是他和夏心语的结婚戒指!他被父母偷偷地「卖」了,却还把「证物」当成了宝!
越想越生气,他用力扯下戒指,本想丢出窗外,但无论如何他就是舍不得,只好又将它放入西装口袋里。
「二少爷,二少爷……」司机小李不知道高天寒早已经醒了,还是努力地唤著。
「烦!」受不了小李的聒噪,高天寒终於睁开了眼。
「二少爷,公司到了。」小李擦擦额头的汗水,怯怯地说道。
说真的,当二少爷的司机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叫醒二少爷。
二少爷只要五秒没事做,就会立刻打起瞌睡,三十秒後便会睡得不省人事,所以每次为了叫醒二少爷下车上班,小李简直吃足了苦头。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中午接夏小姐回家的那一趟,二少爷竟然没睡著耶!真稀奇!
高天寒把长腿跨出车外,对帮他开车门的小李冷冷地抛下一句。「下次别让我睡著了。」
「嗄?」小李无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拜托,二少爷要睡,谁控制得了呀!
高天寒在高任集团大楼里快步走著。他当然没忘记,还有紧急公事等著他处理,不过更紧急的是,他一定要找到大哥高天杰,好好地问个清楚!
算算时间,大哥「当年」已经十四岁,又常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经营公司的事,夏心语这件事,他一定知道不少!
高天寒走进大哥高天杰的办公室,双手环胸,一句话都不说,只冷冷地瞪著高天杰。
高天杰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天寒?」看了弟弟的脸色一眼,他推推银框眼镜笑道:「和你做兄弟二十七年,看你不是吃就是睡,倒没看过你生气。」
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天寒的情绪变化,但是从他细长眼里透出的怒火,高天杰就看得出来,一定是有个白目的人惹毛了他。
高天寒不说话,仍是瞪著高天杰。
「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
「夏心语。」高天寒淡淡地丢出三个字,这就是原因。
」高天杰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她回国了呀?」
「你果然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这几年,都是由我汇生活费到英国给她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
「这是爸妈的事,他们不提,我也没必要多嘴。」高天杰替火大的弟弟倒了一杯茶。「喝茶吧。」
「不用!」高天寒连看都不看。
「天寒,你不会是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所以才生气的吧?」看高天寒还臭著一张脸,高天杰又说道:「天寒,心语再怎么说也是客人,所以,就算你讨厌和女人相处,也试著接受她吧……」
「不可能!」高天寒立刻拒绝道:「我要搬出去住!」
「等等。」高天杰发现弟弟的异样,不禁挑眉问道:「以前你就算不喜欢女人,也不至於有这么大反应……」
「我和她有婚约。」高天寒撇撇嘴,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