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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呃,老伯,我可不可以借您这辆脚踏车?」拔园离这里还有好长的一段路,等到她徒步走到拔园,说不定神村拔还没病死,倒是换她先断气了。

  「你要借我的脚踏车去哪里?」

  「我要去拔园,」

  「拔园?二少下了命令,谁都不准进拔园的,你不知道吗?I

  「神……他……呃,二少他怎么了?」她著急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不清楚。」老伯摇摇头,继而睨了她一眼。「你是新来的仆人?」

  「我不是……我是……我是拔园的庭园设计师。」

  「喔,原来你就是那个把二少的床搬到花园去的那个啊!」老伯仔细的打量她。「我这辆脚踏车是可以借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伯,您请说。」湛天蓝心急的牵著脚踏车准备走。

  就算老伯要她付一千万的租金,租这辆老旧的脚踏车,她也会一口答应的。

  就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担心神村拔会一命呜呼。

  「无论如何,」老伯以谨慎严肃的表情恳求道:「你都不可以把我这辆脚踏车拆了,放进花园里当摆饰。」

  湛天蓝的名声响遍整座神氏庄园,现在庄园里的人,人人自危,就怕这个有太老爷撑腰的庭园设计师,看上了庄园里的某样东西,会二话不说,把东西支解摆进庭园里。

  闻言,湛天蓝的额上冒出三条黑线,想必她的庭园设计风格,已经深入庄园内每个仆人脆弱的心了。

  点点头,给了老伯保证後,她急急的骑著脚踏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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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口前,神村拔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一抹飞扬的身影朝著拔园的方向栘动。

  接到守卫柯叔的通知後,他在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自导自演,演了一出魔镜的国王篇,他饰演国王,同时也替镜子配音,重复说了十次「神村拔,你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後,他已经完全摒除鼻头上那一小小红点,污辱到他俊容这件扰乱他三天的烦心事——

  不是他爱计较,实在是与生俱来的帅脸,—夕之间被套上小丑鼻,这种打击,对他这个宇宙超级无敌英俊挺挺拔的大帅哥,实在太大,

  优闲的倚在窗边,特制的玻璃窗,让他可以对房外的景象一览无遗,可是外头的人,却看不透房里的一景一物……

  他灼灼的目光透过玻璃窗,凝住那一抹飘动的身影,她奋力骑著脚踏车,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半弯著身子,像是拚了命的骑著……

  这会儿,他体会到电视广告词说的「认真的女人最美」这句话。

  她这么急著来看他,难不成真以为他快病死了?

  心底的这个猜测,让他原本就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他想,这是一个让她敞开心房,接受他的爱的好机会。

  正当他转身准备要迎接她到来,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的巨响声,他蹙起眉头,焦急的踅回窗边一看——

  他看到的是,她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前的一排矮树丛边,而刚才她骑的那辆脚踏车,似乎是撞上了门口前的石阶梯又往後弹回,倒下时,前面的轮胎还顺便自动的做了支解的动作。

  根据她毫发无伤和站的位置看来,他判断她是在发现那辆脚踏车没有办法煞车时,当机立断地跳车——

  果然是举世无双聪明美艳的湛天蓝。

  但是,那辆脚踏车看起来挺眼熟的,如果他猜得错,那应该是负责打扫台湾乐树那一区落叶的鲁伯的那辆陈年脚踏车……

  难道鲁伯没告诉她,那辆脚踏车没有办法煞车吗?

  为什么他会对那辆脚踏车印象深刻?

  因为他之前也骑过那辆脚踏车,也摔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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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天蓝气喘如牛的站在拔园大厅门口前,眼睁睁的看著那辆老旧脚踏车的车轮,滚离车身一百公尺远。

  她不想毁脚踏车,脚踏车却因她而亡。

  这不能怪她,她又不知道脚踏车没办法煞车,她一心想赶快来看神村拔,骑的飞快,哪知道快到目的地时,却煞不了车,情急之下她只好选择跳车。可能是冲力太大,前车轮竟然自动拆解……

  喘著气,她愣愣地看著支离破碎的脚踏车,五分钟後,她才回神,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四周连一个仆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难不成神村拔真的染上什么超级传染病?

  管不了自己进去会不会被传染,她只想看他是不是还好好活著。

  跳过躺在大厅门口前苟延残喘的脚踏车,她冲进了屋内,偌大的客厅内空荡荡的,只留了一盏晕黄的小灯。

  「神……神村拔。」她轻声唤著。

  没有人回应,她想也是。

  如果他真的病重,现在应该是躺在他的房里休息才对。

  拨顺了额际汗湿的乱发,她沿著楼梯走上二楼,来到他的房前,站在他的房门口,她的心登时紊乱狂跳。

  前几天她才在这个房间和他……

  轻咬著唇,她甩掉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情形,现在,她只想知道他的情况。

  敲敲门,她喊著:「神村拔,你在不在里面?」

  没有回应声,她不放弃的再敲一次。「神村拔,你到底在不在里面?」

  老实说,他一直没有应声,让她愈来愈紧张、愈来愈焦急。难不成他真的病到失去意识,连敲门声都没听到,还是连应声的力气都没有?

  「我……我要进去罗。」

  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声,这一回,她急的直接推开门进入。

  房内和客厅一样,只留了一盏晕黄的小灯,灯亮程度刚好让她看得到床上有躺人。

  「神村拔……」急急走到床边,看到他整个人闷在棉被里,她连忙掀开棉被。「你干嘛……喔,天啊——」

  当她掀开棉被,看到他的脸,她吓呆了。

  他脸色苍白,面如白蜡,唇上毫无血色,一双眼圈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微弱的灯光下乍见,真的很骇人。

  她蹲在床边,伸手想摸他的脸,她的举动似乎扰到他,他突然惊醒,飘渺的眼神瞅她一眼,旋即别过脸去。

  「你……你怎么……来了?」神村拔气若游丝的低问。

  别过脸的同时,他拉高了棉被刻意盖住左边的脸,让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你……你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湛天蓝焦急的问。

  她猜,他别过脸去,一定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苍白似鬼的模样,她想摸他却又怕他更退缩,一只手腾在半空中许久,最後还是收回。

  也难怪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平常他是那么神采奕奕、俊俏的一个人,突然变成这样,他自己一定很不能接受。

  「你怎么不去医院呢?你爷爷都不担心你吗?」心焦如火,望著眼前裹在厚重棉被里的他,她好著急、好心疼。

  背对著她侧躺在床上的神村拔忍著笑,左手从棉被里缓缓地伸出,彷若无骨状态一般,在半空中摇了两下之後,赶紧缩回。

  「没……没用的,医……医生检查不出来……」

  「不可能!哪……哪有什么病会检查不出来的……」湛天蓝的眉问笼罩著一片乌云。该不会又是什么新病毒在肆虐吧?

  「神村拔,你是不是到花园去睡,才会变成这样的?」她咬著唇,怀著浓浓的内疚。

  「别……别自责,很……很多事,不是我们……可……可以预料到的……一……一切只能说……是厶叩中注定……」

  没错,他哪里预料得到,他睡在花园里的床上,一早醒来,会被一只女王蜂看上他俊俏的鼻头?

  听到他这么说,她的眼眸里罩上一层泪雾。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把你的床搬到花园去,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哽咽道:「其实……那晚的事,我并没有真正怪你,我……是我自己喝醉酒的……」

  「我……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是……」

  「不,我没有讨厌你。」她知道他重病在身,怕他说个话耗去太多力气,她急急的接话。「我……我很喜欢你,从你转学来我们班上,我就喜欢上你……」

  在微亮的灯光下、在一个可能即将不久人世的病人面前,湛天蓝打开心房的门,迎接隐藏在心中地下室三楼,长达十二年之久的秘密心事。

  「你一定很纳闷,我为什么要一直整你。」说著,湛天蓝背对著床,瘫坐在地上,打算讲一长串的故事给他听。

  她真的害怕他死,如果在他死之前,她没告诉他她爱他,那这一辈子她都会在遗憾的叹息声中度过余生。

  躲在棉被里的神村拔猛点头,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明明喜欢他,还要把他整到让他不得不转学,以免再遭到她的毒手。

  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想扮演野蛮女友的角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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