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住这儿?”他问。
“回去了,有人会伤害你,不是吗?”她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他的自尊与个性,是绝不会隐遁、逃避的,他的霸气、决断会让他选择正面交锋!
邢少溥没讲话,手抚摸着她肩背,指腹摩挲那道为他而受的伤疤。之前,他们的关系恶劣,对彼此毫不妥协、唱反调,因此她迟迟不接受整形除疤,以致留到现在,倒也强化他与邢少渊的仇怨。
“回去后,安排医师磨了这疤痕!”他喃喃低语。
“那会移转到你身上的。”她轻叹,话中带话。她的伤是好了,疤也易除,但他的危难可能正形成当中。
邢少溥托起她的洁腻下巴,堵住她叹息不断的红唇,霸气地吻去她的忧虑:“你的心不是用来担忧的,记得吗?我不要一颗担忧的心,嗯?”他曾狂言要她的心,此刻,他得到了,但他仍不满她的愁绪太浓。
“嗯,”她点了点头,唇贴着他的唇,“这儿的环境不适合担忧,它是你的‘家’吗?”他不要一颗担忧的心,那他是否决定留下、离开邢氏呢?
他看着她,眸光转沉:“我父母的家,这儿是‘他俩的家’!”他不是在抱怨或遗憾,这是他不会有的情绪,他只是陈述事实。属于他的还没形成,偶尔来这儿,为的是确定父母安好,并不是要奢求什么“家的感受”!
她沉默了,双手紧紧拥着他。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并且让它融入天性。他在邢氏大家族里,独自承受亲友的蔑视,包括大人的闲语流言、同侪的排挤,里外都不属同一分子,但多年后,他却主导、支配所有,位高权重,远离父母,他是真正孤独的人。
“我的父母去世好些年了,我也是一个人……”孤独其实是种长期的饥渴,这种空虚让他们需索彼此的心……
“以后不是了,你得在我身边!”他强势中带着温柔地命令。
她笑了笑,枕上他光滑、肌理分明的胸膛:“可以睡了吧!”吻吻他的胸口,她闭合双眸。
他没啥倦意,大掌爱恋不舍地抚摸她:“你睡吧,我还不累。”
她又张眸,小手抓住他游移不定的大掌,娇颜泛起难得的俏皮神情。“你思念克劳斯呀!”他的动作真像是对待克劳斯的习惯举止。
他一愣,皱着两道跋扈的浓眉,随即会意地勾起唇角:“小野猫嗯?!”他低嗤,胸膛抵住她,“我想驯服你!”带着前所未有的性感笑容与惯有的猎人傲气,他一下又限制了她的娇躯席卷她的感官,让情潮热浪淹没整室……
第五章
“真的要回去吗?”
宿湍云轻轻柔柔的嗓音,白南欧情调的白色凉亭,随风传散在宁静的湖畔。
“医师不是要你休养一阵子吗,少溥?”她坐在白藤编的安乐椅,双手不舍地拉着身旁舒皓宁的细嫩柔荑,晶澈目光则胶着在对座的儿子邢少溥脸上,“皓宁第一次来玩,还没尽兴,你们真要匆匆离去呀,少溥?”
邢少溥凝神看着宿湍云:“母亲!”他唤道,俊脸有丝难色,“我们真的得走了。这些时日来,俱乐部的事务高累,很多公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语未了--
“卓尔,说说少溥嘛,他的伤才好没多久……”说不动儿子,宿湍云转向丈夫求援,“他要回那么冷的地方……”
邢卓尔笑了笑,优雅地起身,坐到妻子身边。
“少溥有他的事,你都留不住他了,我哪有能耐,嗯?”儿子这次待的时日,已破天荒地长了,他实在不好强留他多住。
宿湍云叹了口气,素手拍了拍舒皓宁:“伯母原以为可在这儿帮你办场美丽的婚礼哪……”
“伯母……”舒皓宁惊诧地看着她。
宿湍云一笑,抚抚她娇红的年轻脸庞:“你来的那天,我说要少溥在这儿娶你进门呀,你忘了吗?”她说。侧首看了邢少溥一眼,然后又道,“你和少溥注定相属呢!伯母是认真要你这媳妇哟!”
邢少溥听到母亲的话语,心里并没有被人安排、支配的不愉悦,反而是弥漫着实实在在的热流,让他眼神狂炽地凝视着舒皓宁那张羞涩如新妇似的红颜。
“少溥,”邢卓尔眉眼带笑地看他,意味深长地道,“下次来看你母亲时,得带个可爱的‘小人儿’,别再带伤嗯,我们等你们‘全家’莅临!”
邢少溥黑眸闪了闪,唇角若有似无地挑了下:“您放心吧!”他淡淡地答道。深沈幽黑的眸光转回舒皓宁身上。
她正与母亲品茶话别。两个不同典型的绝色女子,一言一语,谈笑和谐,心灵相近,俨然已成母女!
养伤的这些日子来,那是他最常见的景象,显然她与母亲已培养出情感,哼!
“妈,我们会再来看您。”他突然改了称谓唤宿湍云。
宿湍云与邢卓尔同时惊诧:“少溥……你……”他们异口同声,语不成句。他们冷漠、疏离的儿子,总算有丝“人性”了?!
邢少溥皱额,没领悟自己下意识的改变,直觉父母的神情是忧虑,便又说:“我的脚伤痊愈了,爸、妈无须为我操烦,今后我会当心,请爸、妈保重身子。”语毕,他自椅子上起身,探手朝向舒皓宁--
“该走了,车子来了!”他对她说,眼睛望着开进车道的轿车。
舒皓宁握住他温暖的大掌,向他的双亲辞行,马上随着他的脚步走出凉亭。
他们夫妇目送着轿车驶出门外,紧紧倚偎着。久久,宿湍云对丈夫道:“少溥变了呢!”虽然儿子仍是一张冷酷俊脸,但已没那么自抑、冷傲……
“皓宁让他不再孤独了!”邢卓尔微笑,拥着妻子,散步在阳光倾洒的湖畔林间。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碰过这么美的午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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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离开小岛的剎那,地中海的浪漫气息仿佛一并消失。她不知道如梦似幻的甜蜜能维持多久,也许是她又开始晕机,因此潜藏在意识底层的悲观,便奔窜而出。
偏着螓首,凝视将她拥在怀里的男人,她总有股莫名的不踏实感。蹙蹙眉心,她干呕一声。
“怎么了?”邢少溥抚着她的肩,“想吐?”看了一眼她苍白的美颜,不等她应声,他离座走向机舱前方的小吧台,手里拿了湿毛巾和晕机药,回到她身边。
“和水吞下去。”他将药丸轻抵在她唇齿间。
她照做服下晕机药。之后,邢少溥以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睡一下,很快就要着陆了。”
她看着他,美眸悠悠飘飘:“这种甜蜜能维持多久?”她突然一问。
邢少溥停止动作,冷酷俊脸不兴波痕,眸底却泛起青蓝光点,半晌,他冷着声命令:“收起你那艺术家的多疑天性!”他不喜欢她的多愁善感,更厌恶艺术气息熏陶在她骨子里的“不必要”敏感,他不需要她有多余的忧愁!
“别再让我认为你有逃离的意念,”他警告道,“你是我的人!”他吻住她。久久,他放开她,由自己的特制腕表里取出精巧的链饰,手法繁复地将它绑在她纤白的左手腕。
她娇喘地看他一眼,又低头凝视自己皓腕上的冰凉物。那像条长项链的饰品,一圈圈环绕在她手腕,色泽润白带银亮,圈链排列出若隐若现的狼形图纹,随着她的腕转动,纹饰就像雪地奔驰的狼般栩栩如生。
“这是……”她不解地看着他。他鄙视艺术,为何会给她这么完美的艺术品?
“我的标记,邢氏历代领导继承者才有的专属物品。”他将她扯进怀里,一手勒着她苗条的纤腰,一手托着她美丽下巴,再次宣誓般地强调:“戴上这链饰,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她一愣,身子微微发颤:“我欠你的债还不完嗯?”
“我说了,别有逃离的意思……”他沉沉低喃,声音越来越缥缈。
她微笑,意识开始被晕机药的效用支配,渐渐趋于模糊恬静,最后安然地在他怀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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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尔卑斯山,邢少溥忙着滑雪场的整建工程,他们的“好关系”才开始,他却无暇享受恋爱的美好。除了每晚一定回别墅与她温存外,他其余时间几乎全待在“寒带圣地”俱乐部。
最近邢氏企业问题接二连三,为了邢少渊的事,几个堂手足开始挞伐邢少溥。他们认为邢少溥太过自我、滥用职权,不顾兄弟情谊,什么事非得闹到将同宗兄长逐出家族,甚至要这个被除名的兄长,背负“爆破山头,造成雪崩”的罪名!这是邢少溥借外界法理之手,对邢少渊赶尽杀绝的做法,也是引起其它堂手足对邢少溥最不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