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宫子齐就如同碧月所说的那般,是确确实实地喜欢着平凡的自己呢!
那个清晨里的虚幻竟然得以成真,这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想的。
想着、想着,单仪君忍不住又回想起刚才宫子齐与她在床上的激情举动,倘若不是皇妹来访,她现下……应该已经成了宫子齐名副其实的妻子了吧!
单仪君的双颊染上了一抹嫣红,她连忙将刚才的景象甩开不敢再多想。
“皇姐,你的脸好红哦。”单季幽纳闷地瞧着单仪君脸红的模样,再看向宫子齐略显散乱的长发……
蓦地,单季幽眨眨眼,挨近了单仪君的耳边悄声问道:“皇姐,你刚才该不是正跟你的丈夫在床上……”
“季幽!”单仪君被单季幽的问题吓得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捂着通红的脸庞,将单季幽拉往内院,“别、别在这儿乱说话了,跟我过来,我先替你备个房间歇息吧!”
“这事让盘儿去弄就成了吧?”宫子齐当然不会猜不到单仪君脸红的原因,不过他可不想放任单季幽打断他与单仪君难得的春宵。
“可我今晚想与皇姐一起睡耶,咱们姐妹俩好久没谈心了不是吗?”单季幽恶作剧地回身朝宫子齐甜甜一笑,“我说宫大人,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这……”宫子齐的脚步一顿,“我听仪君的意思。”
如果单仪君舍不得拒绝单季幽,那他也只有认命地打消今晚回房的念头了!
“我……”单仪君望了眼宫子齐,再瞧向单季幽,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妹妹,实在让她很难决定。
“既然皇姐不回答就是默许了!”单季幽可不想放过这个可以追问单仪君的好机会,于是她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便匆匆拉着单仪君往内院奔去。
被单独留下的宫子齐只能摇头叹息,对于自己已经破灭的春宵,他也只能摇头表示无奈。
“唉!这个二公主,改日非得叫无采快点将她带走不可。”
※※※
“放开我啦!”
单季幽的尖叫声,引起单仪君的错愕。
她原本正在房内收拾饰品,却没料到会听见单季幽的尖叫声,骇得她连忙丢开手里的东西往前厅奔去。
前厅里站着一个单仪君未曾见过的男人,正冷漠的瞪向宫子齐,而在他的肩上还扛着自家的皇妹。
“无采!你就算要带走二公主,也用不着这么做吧?”
听宫子齐唤他的名……这个男人该是今科武状元,皇妹的丈夫夏无采吧?
“你管得太多了,宫子齐。”夏无采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等等!”单仪君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总不能袖手旁观,毕竟单季幽就是为了逃离夏无采才到她这边避难的。
“皇姐!救救我,我不要跟他回去!”单季幽虽然已经被夏无采扛在肩上,仍然不死心地挣扎。
但是夏无采根本没给这两姐妹半点接近的机会,长脚一伸,他大跨步地离去,让单仪君连追都追不上。
“季幽!”单仪君追至门口,只见尘土飞扬,夏无采早已带着单季幽策马离去。
“仪君,算了吧!”宫子齐跟着来到门口,看见单仪君一副担忧的样子,他连忙出声安慰道:“让无采带走二公主,也许对他们来说比较好。”
“怎么说?”单仪君感到不解,瞧夏无采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会善待自己那娇弱的皇妹。
“因为无采是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人,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二公主,我想就算二公主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他大概连眉头皱都不会皱一下。”宫子齐领着公主回到内院休息,一边啜饮着盘儿倒上的热茶一边解释道:“可是我没想到他会来带二公主回去,所以他应该挺在乎二公主的。”
“但是根据皇妹这两天来的抱怨,她说武状元对她极为失礼,几乎是漠视她的存在,甚至对她不理不睬的,所以我实在很担心。”单仪君苦笑了下,“原本我以为皇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没想到……”
“你认为她一定会幸福?为什么?”宫子齐对此可是颇不赞同;因为依单季幽那咄咄逼人的个性来说,能够忍受她的男人肯定少之又少。而夏无采则是采取漠视的行为来应付单季幽。
“因为皇妹生了张好容貌,追求会不在少数,父王当初还为此伤透了脑筋,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替她安排亲事,当时我曾经想过,漂亮的皇妹不管嫁给谁,对方都应该会善待她才是。”
单仪君原本以为单季幽那绝色容貌会为她带来幸福,可没料到,单季幽却嫁了个无视她美貌的丈夫,反而是普通而平凡的自己得到了宫子齐这般温柔的对待。
“你现在总该明白,不是每个男人都好色了吧?”宫子齐贴近单仪君,像在提醒她过去对自个儿的评断错误,“长得美可不代表一定能嫁个体贴的丈夫。”
单仪君忍不住轻笑,“你是在拐弯抹角地夸奖你自个儿吧?”
“你想反驳我吗?”宫子齐伸手抚上单仪君的脸,“别忘了那一夜,我可是极尽所能地体贴着你,若非二公主前来打扰的话,你现在便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子、子齐!”单仪君压根儿没料到宫子齐会把话题转到这上头。
“难道不是吗?”因为二公主的来访,让他多忍耐了几日。
“我没有这个意思……”单仪君看着宫子齐越来越贴近的脸庞,身子也跟着往后退了些,“子齐!你、你该不是想……”
“不成吗?”宫子齐打横将单仪君抱起,自动自发地移向床边,“难得今日早归……”
“可是、可是……”单仪君望向窗外,羞红了脸制止道:“子齐,现在是白天!”
“将近黄昏了。”宫子齐将单仪君放到床上,顺势压上她柔软的身子,“很快就晚上了,待会儿正好用晚膳。”
“子、子齐!”单仪君深红了脸,“黄昏便是黄昏,怎能与夜晚混为一谈。”
“现在与晚上不也相同?”宫子齐挑了挑眉,轻咬着单仪君的耳垂,“仪君,我不是圣人而是你的丈夫。”
“所……所以……”
“圣人才没有欲望,而我不过是你的丈夫,一个很平凡的男人,所以我想抱你,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宫子齐可不想等到晚上,这两天若非二公主,他老早与单仪君圆房,自从上回贴近过单仪君的身躯,品尝过她的唇,那份最原始的欲望便无时无刻地在驱使着他。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过是黄昏,在这种时刻……”在单仪君的认知里,床第之事应该在夜晚进行,可宫子齐却……
“我们是夫妻,什么时候亲热旁人都管不着。”宫子齐可没那种去管旁人所言的心思,他认为只要自个儿行得正便成了。
“若是给人知道咱们大白天就赖在床上……”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落人话柄,说驸马成天游手好闲,整日与妻子亲热。
“咱们在家里亲热,谁会知道?何况……”宫子齐轻啄了下单仪君的唇,笑道:“就算有人想说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依我在皇上面前认真表现的状况来瞧,你认为皇上会相信那些流言,还是我这个‘辅国大将军独子兼大公主驸马既新科状元’?”
听完宫子齐用半是嘲讽的语气,脸不红气不喘地念完那长长一串封号之后,单仪君忍不住将脸埋在宫子齐怀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旁人这么唤你?”单仪君扯着宫子齐的衣襟悄声问道。
“那当然,我有名有姓,姓宫名子齐,不叫什么辅国大将军独子,也不叫大公主驸马,更不叫新科状元。”对于这点,宫子齐至今依然颇有微词。
“可是就连父王在介绍你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啊!”单仪君笑了下,“你的意思是,连父王都不能这么说你吗?”
“这……皇上是皇上旁人是旁人,我指的是那些不认识我,却又爱提起我的闲人。”宫子齐被单仪君一反问,微愣了下,连忙出声为自己辩驳。
“可是不认识你的人,未必知道你的名啊!当然只能说你的那些身分。难道你要昭告天下,说你姓官名子齐吗?”
“这倒用不着。”宫子齐吻着单仪君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的姓名最好由你来唤。其他闲杂人等,还是让他们叫我一声驸马吧!”
“子齐……”单仪君难得主动地揽上了宫子齐的肩膀,“子齐,你喜欢我这么唤你吗?”
生平头一回,她明白了取悦丈夫不只是忍让即可,不只是一切从夫即可。
一声问候、一声关怀,甚至只是一声轻唤,都可以让夫妻关系更亲密。
母后所教她的也许并没有错,但那应该是母后身为一国主母所品尝出来的辛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