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微偏过头,任由无助的泪水沿著颊边滑落,不愿让他见到自己最懦弱的一面。
怀敏热烫的唇落在她白皙的胸前,见身下的女子正微微地抖动,这样处子的无助不禁让他陡然停下手,浮现难得的心软。
然而下一刻,他记起了云儿之死,记起了曾经玫瑰色的脸庞失去娇泽的模样,记起了她了无生气的躺在他的手臂中,记起了所有的怨慰,也记起了长久以来生活的目标……仇恨之心再次占领思维。
恨呵!
突然,他的大手强硬地拉开她紧拢的双膝,残暴地进入她的紧窒之中。
“怪就怪你生错朝代吧!”
此时撕裂般的痛楚蔓延到全身,令她发出惨叫,在这个陌生的异地中,沐心蕾失去了仅有的童贞……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从情海中回到现实的他揽著她赤裸的身子,安稳地置于胸前。
回过神的她一凛,陡然地想在两人间拉出距离。
“睡吧!”他在她的耳畔低语,“再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方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闻言,沐心蕾只得僵硬地躺著,以为在恶魔手中的自己终将一夜无眠,不意却很快地坠入梦乡,且意外地睡得香甜。
她该自尽的!
宋朝的帝王重文轻武,强调文人治国,而儒者们订出的种种礼教,明示被玷污过的女子乃属污秽之物,没有生存的必要。
早在受到凌辱之时,更甚者,早在知晓他不可能送她回去时就该动手,才不致遭他践踏。
然而,她却什么都没做,距离那个可怕的夜晚已经五天了,她仍活生生地坐在草地上,呼吸新鲜的空气,看著远处的孩童嬉笑。
口中咬著一根青草的沐心蕾叹口气,明白自己将成为当朝父母教训女儿的最佳范本。
如今,苟延残喘到此时,再多的借口亦徒然,只要回到宋朝,流言将如雪片般飞来,在在地控诉她是个不贞的女子,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但这或许也是她性格上的缺陷,由于她热爱生命,存著无可救药的乐观,就算失去女人宝贵的贞操,也不至于太过沮丧绝望。她皱皱眉,显然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和道德观一样有缺陷呵!
祸首已经失踪近五天了,那个夜里她睡得极安稳,醒来之后马车内只剩她一人,早已不见他的踪迹。
相见不如不见呵!
低声喟叹,该拿什么面目与毁了她一生的男人见面!她还没有想好,宋朝此刻还太遥远,苦果未曾降临前,她只好逃避现实,掩耳盗铃了。
“心蕾郡主,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塔真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打从那一夜,发现殷红的初夜证据之后,对于这位宋朝来的郡主,她就莫名地崇拜起来。
怀敏将军向来冷峻严谨,不曾为美色所迷惑,更遑论出门在外会冲动要了别的女人。
可居然有女子能掳获怀敏将军的心,上了他的床……英俊又冷傲的怀敏将军耶,是多少蒙古儿女心目中的典范。即便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这位心蕾郡主想必有其过人之处吧!
沐心蕾拂去几缕飘散在脸上的发丝,“你找我做啥?”
平心而论,她挺喜欢率直的塔真,那股喳呼的气质,每每让她想起宫中的宝儿,经过这些时日,不知宝儿是否安好如昔?
唉!说来说去都怪自己不好,要不是不听劝早早熄灯休憩,贪恋著多看点书,也不致招来无妄之灾。
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光阴已逝,再多的悔恨早已徒劳。
“将军回来了喔!好久没见到他,还是那么潇洒。”塔真带著兴奋迷醉的神情通报著,“将军失踪五天才回来,让我们想死了。”
“与我无关。”她淡然地回应。
“当然有关喽,他要带你一起上库伦皇宫,所以我才特地出来找你回去,得好好帮你打扮一番。”塔真兀自叨叨絮絮地念著。
“我不去。”她摇摇头,“你也别忙了。”
“这怎么成?”塔真急坏了,“将军的命令一定要遵守,才不会受苦。”
眉尾高高地挑起,唇角向上成了嘲讽的弯度,她蔑笑著,“怎么,难道他会鞭打我吗?”
“将军从不打人的!”塔真气愤地辩护,“他待你如上宾,你自然也得让著他些。”
“如果你是非自愿地被邀请到离乡背景之地,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掳走你的人吗?”
她挥挥手,“我希望你永远没有同样的经验,被迫远离家乡亲人来到陌生的环境,这并不好玩。”
“唉,我没有这种经验,弄不明白你的想法。”塔真搔搔头,十分伤脑筋,“不过能遇到像将军这般俊美的绑匪,我定会将整颗心遗落在他身上,追随他到天涯海角,永远不回去。想想看,天底下这么多人,他偏偏捉到你,可见你们之间很有缘分。”
美丽女人搭配冰冷汉子,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塔真浪漫地编织著美梦,若能命定的相遇,继而和帅透底的英俊男子结缘,从此天涯海角,追随著他的脚步前进,当一对神仙眷属多好呵!
可真是捶心肝,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就不会落在自个儿身上!
“机会给你吧,我一点也不觉得荣幸。”硬生生地泼盆冷水给她,沐心蕾自嘲地笑著。
“在咱们蒙古,对将军别有用心的女子众多,可他一个也看不上,郡主,你是三生有幸呵!”
“别以为他待我特别,就能让我忘记受到的耻辱,这是不可能的!”想起曾经受到的蹂躏,她恨恨地说:“既然怀敏没道理地毁了我的人生,就别想得寸进尺要我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他脚下。”
怒气犹充满在心底,沐心蕾表面上怨恨他掠夺了自己清白的身子,实则在心里,她更害怕自己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想他的每一个爱抚,想他的每一次亲吻——那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好歹你还能自由自在地行动,将军若真把你当禁脔的话,哪会让你如此逍遥自在。”塔真凶悍地叉起腰,无法忍受心目中的神一再地受到侮辱,“再说,将军要你是你的荣幸,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好运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哪天失去思宠时,才想到今日的好处。”
“你们希罕不代表我也该有同样的感受。记住,他是你的将军,不是我的;他是你們的英雄,不是我的;他的命令你听,但同样的,我还是不听,懂了吗?”沐心蕾的身子动也不动,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你……真是不讲理!”
“嘿嘿,没错,我就是不讲理。”跟谁讲呀,蛮子就是蛮子,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通。
“拜托,时候不早了,请心蕾郡主快跟我回去吧!”见她软硬不吃,塔真开始焦急,红澄澄的太阳挂在天边,天色已经暗下,要是迟了,难保自己不会因此受罚,因此她格外的急躁。
“都说了不去嘛!”
沐心蕾干脆在草地上躺平,反正在人生地不熟的蒙古,就算表现得不够高雅,也坏不了名声。
看著焦虑的塔真,沐心蕾翻翻白眼,怀敏是蒙古女人心目中的英雄,是骁勇善战的将才,是英俊得要人命的偶像……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个辣手摧花的恶魔,怎么都没有人提到?!
哼!这只披著羊皮的狼,只会吃掉软软的小羊,枉费众人称赞他为英雄好汉。她默默地在心底暗啐,当著塔真的面还是收敛点,别坏了小女孩的梦想。
“脾气满大的,看来你还不错嘛!”
怀敏慵懒而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出现,教她傻了眼,也让塔真脸上出现惊喜的表情。
“将军……”塔真行个礼。
“你来干么?”猛地坐起身,沐心蕾戒备地防范。
他挥挥手,示意塔真离开,然后直接坐到她的身边,“来看看你。”
五个昼夜过去,他认为自己已经将她成功地抛却在脑后,今天特地来验收成果,不意才见到她,多日的努力全付诸流水,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又起了反应……那个夜里,在沐心蕾倦极睡去之后,他只能怔怔地望著她熟睡的脸庞,独自在夜色中黯然。
在日将破晓、天色微亮之际,怀敏就急急地起了身,匆匆地著了衣裳,怕自己无法压抑住再要她一次的念头。
曾以为不见面就能停止内心狂野的渴望,也曾试图借著其他女子,甩开对她恼人的情欲,可他该死的却连半件事都做不到,直到现在,当她窈窕的身影再次出现眼前,他却宛如中了鸦片的毒素,对她上了瘾,只想搂她入怀,一生一世不放开。
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讥诮地想,她是仇人呢,是来自宋朝的郡主,是间接杀死云儿的凶手……然而,尽管如此一再地告诉自己,体内的渴望却未曾因此稍减。
炽热的眼神会灼人,他的盯视搞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沐心蕾舔舔干涩的唇,粗声粗气地开口——“看啥?!放心吧,我好得很,既没有因此而呼天抢地,也没有寻死寻活,整个人都没事。”她赌气地说,“别以为宋朝的子民个个是懦夫,我会证明给你看,什么是真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