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地甩开追兵之後,他回到客栈,忍不住到隔壁房间想要看看她恬静美丽的睡颜。
当他发现她竟不在房里的时候,不禁暗暗叫糟,立刻出去找她,而就在他担忧地四处找寻她的踪影之际,忽然听见一阵骚动,让他的一颗心蓦然揪紧。
活了二十几年,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便是他所遇过最危险的任务,也不曾让他如此心惊胆跳过。
那帮上匪不但被他偷走了「玉罗刹」,还遭到他的戏弄,肯定个个暴跳如雷,更加的凶残嗜杀,他简直不敢想像,榆儿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会有多危险。
心急如焚的他,连忙赶了过去,当他惊见那几个该死的土匪正持刀砍杀她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快停止跳动了!
向来不嗜血的他,在震怒之余大开杀戒,毫不留情地除去胆敢伤害她的人。
眼看她受伤倒卧在地,他的胸口仿佛被狠狠地撕裂了,那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仍教他余悸犹存。
要是他刚才晚到一步,恐怕真要失去她了!
沈飘浪浓眉紧皱,望著她苍白的容颜,俊脸上有著掩不住的担忧。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身分被她发现,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危。
刚才将她救回来之後,他焦急地审视她的伤势,幸好并不算太严重。她之所以会昏迷过去,除了疼痛之外,也有可能是惊吓过度以及太过疲累。
帮柳榆儿上了药之後,沈飘浪就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等著她醒过来。
他想,这妮子肯定有很多话想要问他。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柳榆儿先是发出一阵细微的呻吟,不一会儿就幽幽地醒了过来。
她才一睁开眼,就看见沈飘浪一脸关心的神情。
「榆儿,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还好,有点疼,也有点累,但……好像还好,没有很严重。」
「那就好。」
他关心的神情和语气,让柳榆儿的心一暖,红唇有些虚弱地扬起一抹笑,但……那抹笑意很快就僵住。
她忽然想到,她之所会被那帮土匪追杀砍伤,全都是拜他所赐,他还欠她很多解释呢!
「你是『夜影』?」她控诉地望著他。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沈飘浪有些无奈地说。
「是你潜入那帮土匪的山寨里,偷走了『玉罗刹』?」
「嗯。」
「这就是你这趟到江南来的目的?」
「没错。」
由于心里充满了愧疚,再加上她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分,因此沈飘浪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对她有问必答。
「可恶!你实在太过分了!」柳榆儿气嚷著,苍白的脸色因此而恢复了些许红润。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跑出去,更不会遇到那些土匪,莫名其妙地被他们追杀了!」她忿忿地指控。
一回想起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惊险情景,她的心里就余悸犹存。
「刚才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哼!都怪你,都是你不好!你竟然是『夜影』,而你从来就没透露过,真是太过分、太可恶了!」
听著她的抱怨与怨怪,沈飘浪的心中充满了罪恶与自责。
「的确都怪我,是我不好。」
「哼,知道就好!休想我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除非……」柳榆儿的眼珠子转了转,一抹狡黠掠过她的眸中。
「除非什么?」
「除非,你下次……不,除非你以後行动的时候,都带我一块儿去,这样我就原谅你!」
「你说什么?!」
「我说以後的行动你都要带我去,不许再撇下我!」
「不行!」沈飘浪断然拒绝。
「为什么?」柳榆儿不服气地鼓著俏脸。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怕你又发生什么意外呀!」
见她身陷险境的经验,尝过一次也就够了,他可不想再经历那种一颗心狠狠纠结住的滋味,更不要见她有任何一丝的伤害。
听出他的担忧与关心,柳榆儿的心底一暖。
从他来救她的举动,还有他担心的神情,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意,知道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动心。她的心情一阵愉悦,就连身上的伤也感觉不那么疼痛了。
「我怎么会有危险?难道你不会保护我吗?」
「我当然会保护你,但是——」
「既然你会保护我,那我怎么会有危险?」
沈飘浪眉心紧皱,事关她的安危,他实在无法轻易让步。
「我不管!你要是不带我去的话,我还是会自己设法跟去的,到时候岂不是更危险?」
「这——」
「还有,我现在可是唯一知道你真正身分的人唷!你要是不顺著我的心意做事,小心我到处去揭发你!」柳榆儿哼了声。
「你这是在威胁我?」沈飘浪有些啼笑皆非。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怎么样?」
向来都是沈飘浪将她吃得死死的,现在他好不容易有把柄落在她手中,她当然要好好地替自己扳回一城才行!
「你不怕我杀人灭口?」沈飘浪故意装出一脸凶恶的表情想要吓唬她,只可惜柳榆儿一点儿也不害怕。
「你才不会那么做呢!」
「喔?你就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了!」柳榆儿说著,红唇噙著一抹浅浅的笑意。之前被追杀的可怕经历,早就被远远地抛到脑後了。
望著她娇俏的神态,沈飘浪的心底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两道浓眉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唉,真是糟糕,他发现自己不只对这个美丽的小女人动了真心,而且还有愈陷愈深的趋势。
虽然刚开始时,他只打算达到那个神秘雇主的要求,让柳榆儿动心爱上自己就好,并没有想过要对她用真感情,可他万万想不到,她是如此的娇俏甜美、如此的聪黠伶俐。
在撩拨她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也愈来愈在意这个小女人,到最後,他虽然是偷得了她的芳心,可他自己的心也同时被她所掳获了。
对于他的脱轨演出,这场戏……到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
「你在发什么呆?」柳榆儿疑惑地盯著他。
「呃?喔,没什么。」
沈飘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却不禁暗暗感到忧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她的脾气,他早巳摸得透彻,要是她知道他是受了神秘雇主的委托才刻意接近她、撩拨她,她肯定会气得恨不得杀了他!
想像著她很有可能会对他由爱生恨,沈飘浪的胸口就感到一阵窒闷,眉心又再度拧了起来。
忽然间,一双小手抚上了他眉间的皱摺,才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才想问你怎么了呢!你干么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你!」柳榆儿蹙眉望著他。
「喔?那你认为,我该是什么样子?」沈飘浪问。
「你呀!就该像个登徒子,一副轻挑浮浪的模样。」
「是吗?」沈飘浪忍不住笑了。「我懂了,原来你想要我那样对你。」
「什么?我才没——」
柳榆儿想要反驳,然而她才刚开口,就被他火热的唇给堵住了。
相对于之前很努力却徒劳无功地试图抗拒他的亲吻,这一回,柳榆儿不但欣然接受他的热情,甚至还心悦诚服地回应他的吻。
她甜蜜的滋味与回应,让沈飘浪的胸口燃起了一把炽烈的火焰,想要拥有她的欲望又再度窜烧了起来。
若不是他一再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她才刚受了伤,禁不起欢爱的「折腾」,恐怕他早已克制不住地搂著她一夜缠绵了。
「你受了伤,今晚也累坏了,好好休息吧!」
眼看沈飘浪就要转身离开,柳榆儿忍不住问:「你已经拿到『玉罗刹』了,那……我们要离开江南了吗?」
沈飘浪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在这里多待几天吧!你的伤虽然不重,但也得好好休养,我们顺便还可以在江南各地走走,游山玩水一番。」
「好啊!」柳榆儿毫无异议地点头。
一想到还可以和他多单独相处几天,她就忍不住悄悄地漾开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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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休养,柳榆儿的身子已恢复了元气,而由于沈飘浪特地为她找来了上等的刀伤药,因此她雪白的肌肤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在她的伤势完全康复之後,他们两人相偕在江南游山玩水了好几天,几乎要乐不思蜀了。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虽然惬意,却总不能就此长住在江南,真的不回家吧!倘若真是这样,只怕柳天靖会一路杀到江南来找他算帐了!
沈飘浪算了算时间,打从他接下那个神秘雇主的任务,一直到他接连两次救了落难的柳榆儿,并顺势要求她陪著他一块儿到江南来,这中间已经花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倘若再加上他们回程所需的时间,他和那个神秘雇主相约的两个月期限,也差不多到了,因此他非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