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纪尧惊愕地看着端坐在轿内、一副威风凛凛的心弦郡主之后,便急忙放下帘子,一脸尴尬地回头迎视神情凝重且阴鸷的主子。
“我要和你们一块儿入宫。”心弦傲然的娇语从轿内传出。
“可是郡主并无得到皇上的召见,恐怕……”晓得主子懒得搭理郡主,纪尧便擅自作主地说。
“纪尧,你何不问问你家主子,看本郡主是否能随时见着皇上。”她就不信祈忌会不知她有皇上特准她自由出入宫廷的口谕。否则,他绝对不会忍到现在,还没将她踢出轿外。
哼,想到这儿,她就有一肚子气。为什么别人都小心翼翼地把她当成宝似地捧在手心呵护。惟有他,除了不拿正眼瞧她外,还把她视若敝履。
生气,气气气……呀!
“公子。”纪尧眉头深皱地请示。
“我说纪护卫,你还是赶快去准备另一顶轿子,免得耽误你家主子入宫的时辰!”心弦凉凉地说道。
嘿!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对她怎样。她就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再大摇大摆地入宫见皇叔。相信在这一路上,祈忌自会想通,她就等着看他如何对她摇尾乞怜,拜托她不要在皇上跟前将他一军。
但,想象归想象,当他们一踏进皇宫大门时,事实显然与她的想象相差颇多。
那些严守皇城的禁卫军,眼里似乎只有祈忌一人,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当然,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硬要与他计较这些小事。不过接下来,他就做得太过分了,因为他连最基本的宫廷礼仪都不懂。
比方,身份地位至少比他高出一截的她,应该走在最前方。怎知祈忌不仅径自走他的路,还把她甩得远远的,等她气喘吁吁地经由太监通报,然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御书房时,他已经不知和皇上讲多久了。
“心弦给……给皇上请安。”心弦在福身之际,还差点绊倒。
“弦儿,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皇上微一挑眉,口吻亲和地低看发髻歪斜、气息微乱的侄女。
“弦儿……是太想念皇叔,以致走得太急,请皇叔原谅。”要不是怕祈忌恶人先告状,她何必用跑的。起身来到皇上身边的心弦,趁皇上不注意时,还对着一脸无啥表情的祈忌做鬼脸。
“既然进宫,就去见见太后她老人家。”
皇上有意的支开,立刻让心弦起疑,以为祈忌真的在皇上而前说她坏话。
“皇叔不喜欢弦儿在这儿吗?”心弦噘着小嘴,不依地撒娇。
臭祈忌,竟敢告本郡主的状。
“弦儿。”一听这有如被遗弃的话语,皇上倏然扬起唇角,仿佛有些不解,却又好似明白些什么地轻笑。
“皇上,请容微臣先行告退。”祈忌突然上前一步地躬身说道。
“朕还有事与你相谈。”留下祈忌后,皇上紧接着命人带领心弦去见太后。
眼见自己的看家本领竟然失败,心弦只得以眼神警告祈忌说话小心点,便努努嘴随太监离去。
“弦儿是调皮点,但本性绝对不坏。”待心弦一退,皇上在扫视奏摺的同时,不经意地说了这句话。
“微臣知道。”祈忌恭谨地垂眼说道。
而皇上在叹了口气后,便不再提及有关心弦之事。
???
直至晌午过后——
“祈忌,你到底对皇上说了我多少坏话?”
守候甚久的心弦,在瞥见祈忌从御书房走出后,直接冲上前,以一副他不可饶恕的恶霸姿态,气急败坏地阻挡他的去路。
“没有。”久久之后,祈忌才淡然地回她一句。
“如果没有,皇上怎么会不理我?”她原本还想将他一军,谁知被赶出的人竟是她。
“那郡主以为祈某会跟皇上说什么?”祈忌终于将视线转移到心弦那张绝美的红扑扑脸蛋,不带一丝感情地反问。
“说我……说我……说我半夜潜进你房里,还拿大花瓶要砸你的脑袋。”她好像只做过这件笨事而已。
“郡主知错就好。”
“喂,现在可是本郡主在质问你。”他有没有搞错呀!
“郡主若有疑虑,请直接向皇上说明,恕祈某不奉陪。”
如果心弦不是在气头上,她或许会发现祈忌的神情竟比平时来得更加冰冷、阴邪。
“这还轮得着你来提醒。”要是可以,她早就去做了。
“郡主,请让开。”她若想玩游戏,最好适可而止。
见心弦仍执意挡在中间,他神情随即一冷,立即绕过她。
“等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现在就去跟皇上说你——”心弦再次跑到他前方,威胁着他。
祈忌的步伐连顿一下都没有,甚至还大胆地将她推开,就只差没一脚将她踹飞到湖里去。
“我真的要去告诉皇上哦。”心弦作势要去向皇上透露有关血灵图之事。
很显然的,祈忌仍无所动静,而且还离她愈来愈远。
“祈忌!”心弦跺着脚,狂吼一声,吓得正要经过的太监宫女们纷纷绕道而行。
可是,她终究没有进入御书房向皇上告密。
不是她突然心软,更不是她害怕宝藏之事曝光,而是原本已走远的祈忌忽然又回过头,眼神妖异而诡谲地盯住她娇小的身影。
就这样,心弦的心底起了莫名的变化,扬升的气焰在一瞬间又消失于无形,她愣愣地走到他面前,然后看着他的眼,静静地听他说:
“心弦,随我回府去吧!”
第三章
心弦,随我回府去吧。
回去做什么?
你说呢……
犹在睡梦中的心弦乍然惊醒,瞬间,一张放大般的幽黯俊颜,对照着梦中残留的诡魅影像,猝不及防地映入她眼底。
吓!心弦圆瞠的瞳孔蓦地收缩,在欲要发出尖锐的喊叫声前,一只没有温度的大掌及时捂住她微启而颤抖的小嘴。
“郡主,祈某有事要请教你。”在烛火的隐约照耀下,祈忌邪美的俊挺五官竟带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和一股不知名的压迫感,就仿佛像是地狱来的邪恶鬼魅,很具有威胁性。
得知是他,心弦虽不再这般惊慌害怕,但急促的呼吸声,仍使她的胸脯不断地起伏;待她完全平静之际,大约已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唔……”心弦竖着眉,眯眼瞪视良久不发一语的祈忌,然后再指着还放在她嘴上的大掌,示意他赶紧收回。
下一刻,祈忌非但没有收手的迹象,修长的五指还若有似无地摩挲起她柔嫩的唇瓣。而他这轻佻的下流行径,立刻惹恼了心弦,也令她的双手开始使劲地想扳开他作怪的手掌。
祈忌难不成被偷换了颗脑袋,三更半夜地窜进她的玉筝小楼不说,还把她吓得半死,甚至不要脸地在她脸上乱摸。
咦,她的手呢?
突然间,当心弦想用手去拨开他愈来愈邪淫的魔掌,却发现自个儿的左右手不知何时,已被他双双扣在她的头顶上,动弹不得。
心弦满脸诧异地死盯着毫无任何表情的祈忌,然而,她却又在下一刻,感觉到他的拇指,竟悄悄地钻进她的小嘴里,并不时轻压,逗弄着她的丁香小舌。
当然,他另外的那四根长指也没闲着,依然继续凌虐她红艳的唇瓣,好似她的唇舌是上等古物一般,亵玩得不亦乐乎。
“你玩够……够了没?快住手!”心弦涨红着脸,艰困地从齿缝间迸出话。
祈忌恍若未闻,白皙而修长的五指不曾间断地戏弄已被他捏得红肿的双唇。
“你……你到底想干嘛……再不住手……本郡主可是要叫人了……”在双手无法挣脱下,心弦只得不文雅地将双腿露出丝被外,使劲踢向坐在床沿的祈忌。
虽然她成功地让祈忌放过她红肿不堪的唇舌,及那双几近麻痹的手,然而,该踢在他下腹的小脚,却又倒霉地被他擒在手里。
毫无遮掩的赤裸小脚被他高高举起后,心弦的双颊是益加的嫣红。
“看什么!还不快点松开本郡主的脚。”心弦故意叫嚷得很大声,就盼顾守在外的情儿能够听见。
“情儿不在外头。”如同被星夜所掩的漆黑深眸,刹那间多了两簇莫名的炽热火炬,直盯住她完美无瑕的裸足,但那抹氤氲的火光却稍纵即逝,待心弦想要看清楚时,已难以捕捉到。
哼,原来他早有预谋,那她得防着点。
由于他紧握的力道愈来愈强,使她渐渐感到吃痛和陌生的心悸,她硬是撑起上身怒瞪他,看他是否还有进一步的大胆举动。
硬碰硬,她肯定输,以卵击石,她更没有胜算。所以她现下惟一的法子,只有一种,那就是——美人计。
唉!美人计用在他身上的确挺奇怪,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因为今夜的祈忌,显然不是她平日所常见的那种冷漠面貌,而是慢慢流露出他潜藏已久的色欲本性。
幸亏她只有一只脚被他箍住,身体虽然僵硬,倒不至于太难过,不过因为他迟迟没有动静,使她越来越觉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