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席朵。”亚瑟安温柔一笑,“何况有乔恩斯在。”
“这龙蛇杂处之地,他不应该找你来。”语气中,对乔恩斯这号人物似乎有一点不满。
亚瑟安笑著摇摇头,“我总要生活的,席朵,要有朋友,希望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可是这里不够安全。”
“没人知道我会来这里,所以应该更安全。”拍拍她的肩,亚瑟安率先走了进去。
席朵跟得很紧,不再多说话,不一会,亚瑟安已经找到热情的朝他们挥手的乔恩斯。
“真高兴你还没离开纽约,否则今晚就没人可以陪我喝酒了。”乔恩斯笑著拉过亚瑟安,替他倒了一杯酒,“来,喝一杯,外面风大,一定冻著你这位大少爷了吧?暖暖身子,嗯?”
亚瑟安不置可否,轻啜了一口,眉眼之间带著淡淡的关心,“你不开心?”
“我不开心?”乔恩斯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夸张的大笑起来,“天啊!我乔恩斯会不开心?那天底下大概也没有快乐的人了,对不?席朵小姐?”
席朵突然被点名,冷冷的别开眼,“这不关我的事。”
“是啊,只有亚瑟安才关你的事,你的眼里、心里全只有亚瑟安,不如你嫁给亚瑟安好了,让他把你当女人疼著宠著,不是比你当他的保镳来得好多了?”
“你--”她气极,却拿他那张嘴无可奈何,眸子转向一旁不语的亚瑟安,却见他只是淡淡的笑著,没有否认,也没有辩驳。
“我是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吧?所以你恼羞成怒?”今晚的乔恩斯似乎特意的挑衅。
“乔恩斯你--”拳头才要扬起,席朵的手已被亚瑟安给轻轻握住。
“他喝醉了,你不必跟他计较。”
“我没醉,清醒得可以去参加数学算术比赛,而且一样可以得冠军。”乔恩斯笑著睨她一眼,拿起酒杯将酒一口饮尽,又道:“你如果不喜欢咱们亚瑟安哥哥,那我怎么样?”
“流里流气,不学无术,无一可取。”席朵不屑的撇撇嘴。
“是啊,连我这人人称羡的样貌在你眼里也及不上亚瑟安,当真是一无可取了,其实,我真有那么差吗?爱女人错了吗?女人个个漂亮温柔可爱,只要正常的男人都会喜欢啊!
“说到不学无术,我也只不过是比别人少用点时间在工作上罢了,那又不是我的错,人家要做两天的事,我几个小时就做完了,这也不成?难道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办公椅上才叫做认真努力?呿!”
这个乔恩斯……究竟受了什么打击?这些话,他真的不敢相信是从乔恩斯的嘴里说出来的。
那个乐观、聪明,懂得享受生命中的每一刻,眼里永远没天没地的乔恩斯上哪去了?
“亚瑟安,你觉得我风流吗?”
“人不风流枉少年。”
“说得好啊,亚瑟安,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呢?她是我老婆耶,我再喜欢女人,也知道自己已经是有老婆的男人了,举止总是有我的分寸嘛,她的心却老把我往外推,真伤我的心。”
“每个人所以为的分寸与尺度?太一样,她来自保守传统的中国,又是个干练的女人,要求自然多些。”
“可我要她爱我啊,我是她丈夫、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她的眼里该只有我一个男人……”
闻言,亚瑟安凝眉,“乔恩斯,发生了什么事?”
乔恩斯挥挥手,笑丁又笑,酒是一杯杯下肚,“亚瑟安,她?爱我没关系,我总会让她爱上我的,可是,她的心里头早就已经住了一个人,我根本挤?进去……”
话未落,乔恩斯人已瘫趴在桌上,?省人事。
“他真的醉了。”真?容易啊,他是他们四个死党里酒量最好的一个。
两个被摆在桌底下的威士忌空瓶突然从席朵手中出现,“他不醉也难了,我看他是存心找少爷来把他扛回家的。”
第六章
“这是怎么回事?”容嫣的父亲容邦面色凝重又严肃的坐在客厅里,墨黑的眉挑著,审视著自己的女儿,“你倒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好好的合并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已经和你公公说好,由富山银行当存续公司,这件事连灵通的记者都已经知道了,你却给我闹出这种名堂!”
“爸爸,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存续公司非乔氏企业的银行不可?我们哪一点比人家差?”
“你懂什么!爸爸这么做当然有我的道理!你却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在记者会上发布那样颠倒是非的消息,现在好了,富山银行的股票因此大跌了好几天,让人家乔氏企业平白损失了好几千亿元,我们华荣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有赚头的合并案一下子却变成巨额亏损,你简直是想气死我!”容邦越说越气愤,拄著拐杖的身子颤巍巍的站起。
“爸爸--”容嫣忙不迭上前扶住他,未料,容邦的拐杖突然朝她挥来,硬生生的打在她背上。
“啊!”她痛呼出声,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养你这么大,你从来就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思,现在才嫁了几天?翅膀就长硬想飞了?”
“爸爸,女儿没有那个意思--”
“你如此擅作主张还能有什么意思?乔氏愿意接手已经是对我们莫大的恩赐,你却给我闹出这样的笑话,真要气死我!”说著,扬起的拐杖再一次落下,只是这一回拐杖没有碰上她的身,而是落人一个人的手里。
“爸爸,你这是在做什么?”乔恩斯睡眼惺忪的模样显得慵懒,但他的脑袋很清楚,出手也很敏捷。
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妻子,他明白的看见她眼中的痛楚与委屈,或许他该收回他的自以为是--他的出手还是慢了一步,这个老男人竟该死的还是在他出现之前伤了他的妻子!
“恩斯?”容邦看见他,有些慌乱的抓住他的手,“我正在教训我这不懂事的女儿,帮你出口气,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你父亲那边你可一定要帮岳父我说几句好话,我……”
“爸爸,让华荣银行挂名是我的主意,相信我父亲也不会有意见的,您放心好了。”乔恩斯微笑的打断了容邦的话。
“嗄?什么?这是你的意思?”容邦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没错,是我的意思,我坐不住办公室那个大椅子,既然真的在做事的人是容嫣,那存续银行为华荣也是合情合理,不是吗?”
“可是,恩斯……”
“爸爸,这件事是你误会容嫣了。”
“是吗?”容邦淡瞥了跪在地上的女儿一眼,没说什么。
乔恩斯走上前去拉起容嫣,感觉到她眉头一凝,痛得轻喘了一声,一颗心竟莫名的揪住,“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容嫣摇摇头,低眸不语。
“恩斯在问你话,你是哑巴吗?”容邦火气又提了上来。
“爸爸,没事的话我请司机送你到机场去,你的身体不太好,不应该到处乱跑才是。”乔恩斯柔声说著,扬手叫来了管家,“请阿汤送我岳父大人到机场,并打点好所有的事,直到我岳父大人登上飞机离开为止,知道了吗?”
“是的,少爷。”管家先生恭声领命,退了一步对容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容先生,请跟我来。”
容邦看了乔恩斯和女儿一眼,未发一语的转身离开,容嫣想追上前去,却被一只手给挡了下来。
“你还想挨棍子啊?老婆?”说著,乔恩斯高大的身形跟著挡在她面前,连容邦的背影都不让她看。
“让开!”她的眸子冷,声音也冷。
“追上去,你想跟他说什么?”
“他是我爸爸!他大老远跑到这个地方来看我,你怎么可以用那种态度把他给送走?”
“我如果没记错,从头到尾,我可是都对岳父大人十分恭敬--”
“那就该问问他是否要留下来住几天,而不是像赶犯人似的把他给送上飞机!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他都还是我爸爸,你的岳父!”
“我很想留他啊,但我怕我留他下来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所以想想还是算了。”乔恩斯伸手抚弄她掉落在颊畔的发,温柔地道。
“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不解的扬眉。
“譬如说命案或凶杀案什么的……我一直不喜欢有人伤害属于我的东西,何况是最喜欢的东西,通常,我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对方,但他是我岳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他,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冷沈的眼神下若平日的吊儿郎当,乔恩斯此刻看起来冷漠而无情,哪来的纯真如稚儿?
容嫣不禁打了个冷颤,眸子眨啊眨地,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感觉到她的些微颤抖,乔恩斯蓦地一笑,将她拥到怀中,漂亮的脸蛋挨进她胸怀磨啊磨地,“你会冷啊?老婆?让为夫我来帮你取取暖,这样好吗?有没有觉得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