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吗?]汶珊期侍的问。
「我把你的情形告诉过她,而且,我还撒了点谎。」张妈妈苦笑道:「我告诉她,我生病了,没办法过去照顾你,要她过去替代我照顾你。」
「她知道我是车祸受伤,应该愿意吧?」汶珊询问道。
「她愿意!不过她坚持早上过去,下午她怕若耽搁会碰到下班的人潮。」张妈妈困扰的说。
「没问题,请她过来好了,我都在。」汶珊立即回答,「而且,早上只有我一个人在,正无聊呢!」
「好!那么她大约十点到达。」张妈妈*局兴的说。
「我期待着。」挂上电话后,汶珊才想到洗衣机还洗着衣服呢!
洗衣间正设在书房外的阳台上,文政买的是属于滚筒式的自动洗衣机,印象中她还未帮自己洗过衣服,只知道将脏衣服加入适量的洗洁剂丢进洗衣机即可,算算时间也该洗好了吧!汶珊心想着。
汶珊将轮椅缓缓移到洗衣机旁,一看果然衣服已经洗好了,她将洗好的衣物丢进烘干机。此时汶珊有股全然的成就感,原来,洗衣服这么简单,她既没像别人第一次洗衣时,将会褪色与不会褪色的衣物全丢在一起,也不像别人会将色彩鲜艳的衣服,洗成黯淡无色的褪色衣物。
「看来,我很适合当家庭主妇嘛!」汶珊想想或许结婚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像莞茜那样,不就幸福得很,而且还多了个人疼爱呢。
汶珊认真的考虑这个可行性,昨晚如梦幻般的一切,至今想来仍会让她脸红心跳加速,其实若以时下年轻人谈恋爱的过程而言,昨晚那一切可说是再平凡不过了。
精致的餐点、浪漫的气氛外加悠扬的乐声,还有深情的眼眸注视着自已,」就是爱吗?」汶珊迷惘着。
以往并不是没有人邀请过她,甚至多到自己数也数不清,只不过那些人往往都是有目的地,有的是为了减少三、四十年的奋斗,为了娶了她就可以拥有庞大的财富;有的则是为了权力,为了在政坛上能沾奶奶的光,占有一席不坠的地位;而有些则是基于门当户对的理由来追求她。
看到这些在商场或政治圈的青年才俊,汶珊就觉得自己是被标上价位的牝马,面对这些目的明确的男士,她只有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些追求者中,有些会因为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就以为她是猛拉警报的老处女,毫不讳言他们的目的;有些还会含蓄的遮掩一下目的;可是某些身价和她相当的人,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张气焰,往往只会让她冷笑在心头。
只有文政对她是真心的,至少在未知她的身分时,他对汶珊的态度是那种呵护在心头,一心一意只为她好,汶珊相信那已经超越「喜欢」的程度,也相信并不是纯粹因莞茜的关系,才对自己如此,当然她也想过,若有朝一日文政知道她并不是他以为的孤苦无依时,那……
文政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不过身为医师的他向来能冷静的克制白己,若他以为汶珊是蓄意欺骗他,届时她又该如何,
此时汶珊的内心深处突地闪过一句「爱就是包容」,如果爱可以使文政包容自己的一切,或许结局仍是完美得令人雀跃。
爱,正是所有的关键所在,汶珊决定为自己企划一个绝佳的「猎夫计画」,虽然觉悟得有些慢,但她相信当初莞茜就已经觉得她和文政是绝配,否则不会设计这么多的小事件让他们不得不注意到彼此,更巧妙的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住在一起……所以她现在觉悟应该还不算太迟。
汶珊开始认真的思考一切可能的利害得失关系,与任何能让文政接受的一切,首要条件是要让文政拋开一切可能的阻力,如亲情、女朋友,而这些似乎不是问题;第二则是要让他接受她,而这一点,汶珊自认为信心十足;第三则要让他发现她的优点,进而让她成为文政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
看来这就是她当前所需要办到的,她战战兢兢的细数自己的优点,和文政可能会认可的优点,认真的程度比她要处理拥有一千万美金资产的公司合并案,还要来的慎重。
汶珊因专心在策画「猎夫计画」,殊不知墙上的古董钟时针已指十点整。
当小曼久按门钤,仍未有人来开门,脑中灵机一动,想到母亲说过汶珊的情形,于是她径自拿出母亲交给她的钥匙开门,在看过客厅、餐厅与客房都没有汶珊的踪影时,她开始害怕了起来,直到打开书房的门,看到汶珊坐在轮椅上若有所思的举着手指细数,她原本担心的心情解除警报后,油然而生的是一股愤怒。
「岳小姐,我已经足足按了五分钟的门钤,难道你一点都没注意到,没听到?」张曼生气的问。
「啊?!」汶珊回过神上顶才知道有人来了,她绽放微笑转个方向向张曼打个招呼,「嗨!妳一定是小曼,我是岳汶珊,叫我汶珊即可。」
张曼刚刚只看到轮椅上汶珊的背影,和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的举动,推论她大正在想事情,可是当汶珊转过头来对自己微笑时,张曼这才注意到她很美、很高贵,其至能让人忽略她是坐在轮椅上。
「你实在一点也不像出过车祸的人,太有自信、太活泼了。」张曼小心翼翼的走到汶珊面前。
「难道要我哭丧着脸?」汶珊注意到她刻意将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脸偏向自己,「既然车祸已经发生,我又不能命令时间的巨轮为我倒退,为我停止,既然如此无能为力,又何苦强求或希望,惹自己不快乐也让周遭的人痛苦。」
「你很达观!」张曼佩服的看着汶珊。
「如果你曾看过比你惨,遭遇比你可怜的人,你自然就会乐观的看待自己与别人。」汶珊将轮椅往前推,并略微偏个方向,就注意到小曼的脸也跟着移动。
「你看过?」张曼狐疑的问。
「到孤儿院走一趟,你就会发现到许多小孩子的情况比你可怜,再走一趟疗养院,你会发现到脸上的那道疤痕和那些严重颜面伤残的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汶珊笑着挑明道。
「妳……注意到了。」张曼腼眺道。
「妳故意要引起我注意,我能不注意到吗?」汶珊偏着头刻意看小曼另外一边的脸。
「我没……」张曼一脸错愕的道。
一没错,你刻意不让我看到,可是你却忽略了人性的弱点,你越刻意掩饰,就愈引人注意。」汶珊柔声的说,「而且,我听张妈妈说过,那道疤也并不是无可救药,只要去做个整容手术,把那道疤痕稍微磨平一下,几乎就可看不到。」
「妈有告诉你,这道疤的由来吗?」张曼刻意冷漠的看着汶珊。
「我知道这是你和你男友出游时,发生车祸后所遗留下来的「纪念品」。」汶珊一本正经的说。
「纪念品?你说的好简单,何不说是警剔?」张曼恨声道:「警剔我,爱情根本是不可信任的。」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自己跌倒了,并不表示所有的人也会跟着跌倒。」汶珊严肃的看着小曼,随即柔声说:「我才正打算去追求爱情,别打击我的信心,也别泼我冷水,行吗?」
「等到自己也跌倒了,才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小曼面无表情的道。
「我和你不同的是,如果我跌倒了,我会从原地再站起来,而不是坐在原地哭 泣。」汶珊直视小曼的眼睛!友善的说:「这样吧,反正我正追求爱情,至少我希望我能成功,祝福我吧!」
「我为你的勇气喝采,我愿意给你祝福。」小曼放柔了声音说。
「谢谢!」汶珊甜甜一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只要妳肯,我相信妳一定能成功。」
[什么事?」张曼问。
「我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企画人员,如果只为逃避和人群接触,就完全放弃,似乎是太可惜了些。」汶珊故意刺激的说:「除非你并不特别,也不优秀。」
「不需要用激将法,说吧!」张曼坦然的反驳汶珊的话,「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不过很奇怪的是我信任你,而且,你很难让人对你生气。」
「哎!每个人都说﹃我信任你」这句话已成了我沉重的负担了。」汶珊无奈的摇头叹息。
「对不起!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我……」张曼手足无措的说。
「别那么紧张嘛!」汶珊拍拍小曼的手,说:「现在是我要麻烦你,所以,现在我是你的负担了。」
张曼被眼前的汶珊再一次的震撼住了,简单的一句话,却能让她感觉到自已的重要,顿时充满自信上是从车祸发生后,第一次她对自己深具信心。
看到小曼眼神的转换,从自卑、感叹、冷漠、到感动与自信,汶珊知道至少她让小曼回复到以往,虽然不是全部,至少是个好的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