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捧着脑袋,神情懊恼地问:「你、你要跟我跟到……到什么时候?」
「小时候你保护过我,现在换我照顾你,我只想报恩而已。」他凝视着她,双眸温柔得似滴得出水来。
「如果你是因为报恩而照顾我,已经足够了,就到此为止。」她睨视着他,心想,这么大个人不要再当拖油瓶了吧!
「可是我仍然觉得不够。」方度非笑着回答她。
「不够?什么不够?」可可不解问。
「我想照顾你一辈子,跟我交往吧!」他笑得很性感,足以迷倒在场所有的女客人。
「是啊!男人应该要照顾女人。」桑小裘兴奋得好像被追求的人是她自己。
「你说,他是不是很变态?吃花、吃花耶!」可可愤愤道。
「可是,是你要他吃的……」桑小裘噤声,因为可可的脸色已一阵青白交错,双手握拳。
这个桑小裘竟然敢给她吐槽、漏气,枉费她们四年同事兼十年的姊妹交情。
可可眯起眼迸出声,「桑、小、裘!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说!」
「嗄?什么好处?」她转头看向可可。啧!她胸膛起伏迅速,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
「因为……因为我感动啊!」
「他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让你感动?」感动到胳臂要向外弯!
「人家方先生说要照顾你,而且是一辈子耶!多好。」如果换作是她,早就扑过去了,真是的!她浮沉情海数载,就没遇到过这种男人。
「免了,我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说得她好像有人要就该偷笑。
「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呀!你都不知道,自从姓龚那个家伙甩……呃,和你分手之后,大家怎么说你。」
「管别人怎么说,我问心无愧。」可可冷道。
桑小裘咳声叹气,「话是没错啦,但分手后你都不肯交男朋友,大家都认为你对姓龚的余情未了,一心等他回心转意呢!」
「什么?!我等他回心转意?我又不是吃饱撑着。」一听被人看扁,可可脸色更难看。
「还有更难听的,要不要知道?哎!算了,你会受不了的,还是别说了。」桑小裘以退为进,这招灵验得很。
果然,可可一定要听,「什么?你说!」
「说你舍不得堂堂一位外商总经理溜了,还在等机会……」她欲言又止。
「什么叫等机会?」
「等着挽回龚耀扬的机会呀!」
「我又不是白痴,才不要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
「没法子啊,你的表现就是这样,难怪大家都这么想,所以我巴不得你交个男朋友给他们瞧瞧。喏,方先生这么有诚意,条件又好,你就答应交往吧!」桑小裘用激将法。
「等等,你说的事,我怎么都没听到?」可可有些起疑。
「拜托,你是当事人耶,这种话人家当然在背后偷偷说、偷偷笑,怎会给你听到?」桑小裘分析得头头是道。
「可可,跟我交往保证你不会后悔。」方度非见机不可失立刻开口。
「我……」可可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不,我不想利用你。」
「可可,是我要求交往的,没有人说你利用我。」这样替别人着想,他心中不禁欣赏她的善良。
「但我无心谈恋爱,这样对你不公平。」和龚耀扬谈恋爱,甚至订了婚,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又不是要你跟我结婚,只是交往而已,怎么样?」
他等着她的回答,凝视着她的眼神好抑郁,害她心头一窒。
他的眼神好抑郁……啊!关她什么事?
「你做事都这样冲动?」其实她的心早已开始动摇,但才刚失恋令她信心受挫,对感情裹足不前。
「人只能活一次,为什么不呢?也许这辈子我就遇见你这么一次,错过了就没机会,我不想到老的时候,才发觉错失了你,后悔都来不及。」这不是冲动,他一向沉稳冷静,但男人嘛,要勇于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男人的哲学是行动哲学。
「你可不可以别说得……说得那么痴情?」他很超过哦,害她好为难,还害她莫名感到歉疚,不知道拒绝这么有诚意的傻男人会不会遭天谴?
「没法子,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你让我神魂颠倒,日夜思念,没有你,我根本无法好好专心做任何事,所以我决定要跟你交往。」然后结婚!他在心底补上一句。
「好啦!就答应嘛,先交往看看,又不吃亏。」桑小裘的媒人扇子猛扇着。
「你闭嘴!」可可吼道。
「哇!天地良心,好心没好报,没天理的世界。」桑小裘一副气得心脏病要发作的样子。
可可还是摇头,残忍地说:「我说过,你离我心目中的理想情人还有一段距离,不能让我心动。明知道你不合适,又何必浪费时间,况且,一个人比两个人好,没有瓜葛、没有牵绊,我不需要拖油瓶。」
「你试都没试过,怎知道我不合适?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大可把我甩了,我绝不会怨你。」他已经连尊严都不顾了,她应该会有一丝丝感动才是。
啥!还没正式交往,就开始讨论被人甩,呜……方度非,希望你够坚强。桑小裘寄予无限同情,同时猛朝可可打眼色,要她知道把握哪。
可可有些撼动地看着他,像在思考什么,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不。」
「不?!」
桑小裘垮了肩,无比泄气,方度非则凛起脸,眼中覆上一层薄霜。
「藉口!什么理想情人,根本是你逃避的藉口,龚耀扬不是让你心动了吗?结果咧?他不但没保护你还伤害你。」桑小裘狠狠的骂,想骂醒她。
这两个人想怎样?联手批斗她。可可脸色一沉,有点不高兴了,拎了皮包奔出餐厅。
「欵!不过一次失恋而已,就缺乏自信到自卑,再从自卑到自傲,什么理想情人?她根本是逃避。」桑小裘拍桌子出气。
「没关系,我就当作是磨练、锻链、试炼、修炼自己好了。」反正爱情没有经过磨难,又如何开美美的花、结甜甜的果呢?他在心底安慰自己。
「嘿嘿!你不怕死喔!」桑小裘斜睨着他。
方度非挑挑眉,「什么意思?」
「你没听她说什么来的?一个人比两个人好,你没机会啦!别浪费时间、浪费精神、浪费……糟了!她想孤独终老吗?妈呀!她竟然这么想不开。」桑小裘越说越担心。
「放心,有我在,她不会的。」他说得信誓旦旦。
桑小裘惊愕,旋即笑开朝他举杯敬酒,「太好了,一个有信心,一个有见鬼的原则,来,预祝你们交往愉快。」
他也笑了,笑得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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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七点,湛奶奶和常胜伯从阿里山回来,可可去车站接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名产进门。
「度非、度非呢?怎么不见人影?」一进门湛奶奶便嚷嚷。
「我在这儿。」方度非站在楼上的走道往下看他们。
「呵呵!度非,祖奶奶特别带了许多名产给你尝。」湛奶奶向他招手,要他下楼来。
常胜伯也乐陶陶地说:「是啊,太太说你在国外待久了,一定很怀念台湾的特产,所以每样都买回来,你快来尝尝。」
「谢谢祖奶奶,可是……我现在不能吃东西。」他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呻吟。
「怎么了?」大伙吓一跳。
「我……没事,只是肚子痛。」他似乎连说话都有些吃力。
「哎呀!一定是吃坏肚子了。」
可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不假思索急道:「你没事吃花干什么?这下子不吃出问题才怪。」笨蛋!那些漂亮的花肯定有不少农药,不知有多毒?
「嗄?!度非吃花?什么花?」湛奶奶瞠目问着。
「呃……」可可语塞,怎好意思把中午的事说出来,支支吾吾开口,「那个……东区有家饭店推出春之飨宴,用了很多花做食材,度非吃了不少,所以……」
「那快去看医生。」常胜伯上前要扶他。
「不用了,我已经看过医生了。」他仰头问可可,「可不可以扶我进去休息?」
见他一脸痛苦,脸色苍白、两眼无神,额际几撮发丝还被汗水浸湿,可可不忍弃他不顾,马上把他搀扶起来。
「还很痛吗?该死,把花全吃进肚子里,不痛死才怪。」她吃力的把他安置到床上,想让他躺下休息。
「嗯……痛……」他偎在她怀里呻吟。
「你吃药没?药咧?」她张望四周,桌上除了一台银黑色笔记型电脑外,就只有几本书。
「吃过药了。」他坐在床边,脸埋在她的胸前。
可可眯眼,垂目望着看似虚弱的他,双手环在她腰上,咬牙道:「你一定是吃错药。」
「我肚子痛,很需要你的安慰。」他抬头,痴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