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长风这时连同四大护法,并率领着一群弟子赶来。
“大哥,大嫂平安救回来了。”
看了眼一旁的杜银双,阙长风松了口气,一路上不停赶路,就怕迟了,好在刚好赶上。
“卢一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话甫落,高大的身形一起,双掌击向他,两方人马就此展开激战。
杜银双被安置于远离战斗的一处空地,美眸忧心地遥望前方正与卢一鹤大打出手的身影。依她的观察,阙厉行的武功在卢一鹤之上,卢一鹤再撑也撑不了多久了。
专心观战的她,忽觉衣袖遭人拉扯,美眸往下一落,竟看到一张微红的俊秀小脸,接着听到他轻唤……
“娘,你没受伤吧?”
阙展鹏是偷偷跟在阙长风身后来的,他等不及想看娘平安无事,根本无法乖乖留在天阙门里等消息。
闻言,杜银双身形一僵,随即在瞧见他尴尬不自在的小脸后,美眸闪动着兴味,戏谑地道:
“乖儿子,是你在叫我吗?”
阙展鹏被她逗弄得小脸如火烧般,抿着唇,双眼不悦地瞪视着她。
“生气啦?”
杜银双好笑地轻触他的脸颊,下一刻像想到什么似的,含笑的美眸一变,双手往他双颊一拉,疼得他目露凶光,龇牙咧齿。
“我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日要不是你故意指错路,也不会害我今日不得不嫁给他,你这臭小子!”
“放手!快放手!”
阙展鹏两手一挥,好不容易挣扎逃脱远离她,抚着发红的双颊,难得的小脸上竟无怒意,反倒有抹羞赧。
“我……我如果真让你走了,爹绝饶不了我,而且我也想要一个娘。”
说到最后,声音极为细小,可杜银双还是听见了。
清丽绝美的脸上有抹温柔,思及他的坎坷身世,虽然他被阙厉行认养了,可那人她实在怀疑一时兴起的他,能当个称职的爹。
没有娘亲的孩子,是很可怜的。
“好吧!乖儿子,虽然我只大你几岁,不过既然你都心甘情愿喊我一声娘了,那么日后为娘的我,自会好生地疼惜你的。”
见不得他那突然落寞的小脸,故意出言逗他,果然下一刻,他又瞬间恢复活力。
“你这女人——别得寸进尺!”
这女人为何老爱戏弄他,他现在十分后侮当初干嘛留下她,让她每每将自己气个半死。
“乖儿子,不可没礼貌,你忘了要叫娘了……小心!”
眼角余光瞥到他身后,只来得及将他推离,可自己却避不过迎面而来的一掌。
呜!杜银双手捣着胸口,拭去唇边的血,身子护在阙展鹏身前,防备地注视着来人。
“娘!”
阙展鹏着急地拉着她,一张小脸发白,瞧着地上她吐出的一口鲜血。
“他叫你娘?哼!想不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你竟能同时掳获他们父子的心,骆银儿,你可真不简单!”
若红含恨的目光扫视着眼前这对俨然是幅母子情深的景象。
“你到底是谁?”
杜银双忍住胸口的疼痛,这女人出手可真歹毒,一点都不留情,方才那掌若是打在阙展鹏身上,岂不当场要了他的命。
“娘,她叫若红,是爹不要的女人,却一心想成为天阙门门主的夫人!”
阙展鹏气忿地瞪视着她。她竟敢伤娘,回头叫爹杀了她!
“住口!臭小子!你找死!”
若红恼羞成怒,美艳的脸上尽露杀意,出手欲击向杜银双身后的人。
杜银双早有防备出手阻挡,可几招之后,胸口的疼痛令她露出了个破绽,成功地让她将人给夺走。
“放开他!”
“娘救我!”
阙展鹏挣动着小小身子,可仍无法逃脱。
“住手!”
杜银双瞧见她的动作,清丽的俏脸刷白。
若红一掌欲劈向他天灵盖,听闻她焦急的喊声,双眸掠过一抹异光,瞥了眼前方陷于激战的双方人马,知道她必须争取时间,得趁阙厉行发现之前下手。
“你如果想救他,那就跟我来!”
挟持着阙展鹏,避开双方人马,一路往后山奔去。
杜银双未加多想,便拔腿追去,来到后山的一处断崖,若红正举高着阙展鹏的小身子,欲往身后的一片汪洋大海丢去。
“住手!”
杜银双急吼,一颗心惊骇地差点停止跳动。
“想救这小子,你就过来,否则我就把他往海里丢去,若是落入这深不见底的大海,就算你想找回他的尸体,只怕也不容易。”
“我过来了!还不快放开他!”
杜银双一步步地靠近断崖,两人只差三步距离,小心地注意她的举动。
“很好,接住这小子。”
一抹阴狠掠过她眸底,将阙展鹏往她的方向抛去,趁她双手欲接住,身形一移来到她身后,出掌将她往前一推,令毫无防备的她,跌落海底。
“娘——”
跌落于地的阙展鹏,小脸惨白,惊恐地大吼。
若红见目的达成,本欲顺道了结他,可在瞧见远处疾奔而来的高大身影,忙不迭地赶紧逃离。
“爹……娘被若红那女人打落海里了!”
阙展鹏朝着飞奔赶来的人,抽泣地道。
阙厉行闻言如遭雷殛,浑身一震,黑瞳急切地搜寻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不——”
痛彻心扉,狂乱的吼声,激起海里一阵阵的波涛汹涌。
“今日我定要血洗五毒教,丧妻之痛,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身形一掠,疾奔回战场,掏出怀里如手指般大小的避邪珠,喝声命天阙门弟子退下。
噬血狂乱的黑瞳,注视着避邪珠命令道:
“避邪珠!我以主人之命,命令你释放世间剧毒,杀了他们!”
朝空中使劲一抛,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五毒教众人目瞪口呆中,从避邪珠周围开始释放出万丈红光,包围住他们……
“啊——”
只听闻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消片刻,五毒教众人个个七孔流血,死状极惨。
“放火烧了这里!”冷硬的脸孔上布满狠绝,森寒的语调犹如从地底传来,冰冷无情地下令。
不到半日,五毒教从此在江湖上除名,而一向行事低调的天阙门,却从此扬名于江湖。
第八章
两年后。
“啊!”
杜银双陡然从梦中惊醒,美眸底余悸犹存,瞥了眼桌案上的帐册,她竟看到睡着了。
梦里男人模糊的脸孔,她始终都看不清,但他那双布满深情痛苦的黑瞳,却无来由地令她从心底泛起一股疼痛。
自从阙长风出现后,她总会不断梦见那名男子;莫非她遗失那一段空白的记忆与他有关?
半个月前,无双身受金线蛇的毒,命在旦夕,阙长风在这时登门这访,愿意拿出断肠草来救无双,唯一的条件是要她随他去一趟天阙门。
当时为了救无双,而她也想知道那段空白的记忆,因此她未曾多想,便一口允诺了。
那段空白的记忆,是发生在两年前。
她只记得当时,她送秋双返回慈心庵,回程途中经过青桐县,顺道前去精武武馆要求解除婚约。
之后的事,她全忘了。
犹记得她在精武武馆的客房里醒来时,床边围绕着一群担忧的人,就连向来行踪难测的师兄父女,竟也出现在那。在得知她竟忘了自己离去时的记忆后,众人脸上的反应不一,唯一相同的回答是,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落海。
心存怀疑的她,曾追问脸色怪异的师兄父女,两人回答除了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在她清醒后的第二天,两人就匆忙离去,留下身子仍虚弱的她独自在精武武馆调养。
她始终觉得师兄有事瞒着她,也怀疑他可能清楚她那段失去的记忆,不然他也不会这两年来,从未来看她一次,躲得不见人影。
“叩叩”!书房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出现一道焦急的声音。
“大小姐,出事了!”
“是陈鸿?他不是随秋双去汴梁城了吗?”
杜银双听闻这耳熟着急的声音,心下有股不好的预感。急道:“进来。”
陈鸿一身风尘仆仆地走进书房内,端正的脸上有抹急切,自责地道:
“请大小姐责罚,陈鸿办事不力,辜负大小姐所托,把……二小姐给搞丢了。”
“把话给说清楚!”杜银双俏脸一白,走出案桌来到他面前,急喝。
“我陪着二小姐离开潘阳城约一百里处,那儿有座凉亭,我见天气太热,就去帮二小姐找水,哪知我一回来,就见不着二小姐了。那儿四下无人,根本连个人影也没瞧见,我遍寻不着二小姐踪影,只得先回来向大小姐请罪。”
陈鸿愧疚难当,自觉无颜面对大小姐,和老爷夫人的爱戴,双膝一软,垂首跪在杜银双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你若觉得有负我所托,现在马上给我起来,跟我一起出门去找秋双!”
杜银双见状,脸色一沉,心知对杜家庄极为效忠的他,若叫他以死谢罪,他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可她还没那么狠。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