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真厉害,我小看你了。」她十分兴奋地看着那一桶满满的牛奶,真希望能跟他一样强。
「换妳来试试看。」他一旁技术指导。「手要这样摆……不要太用力……轻轻地捏……瞧,不是就挤出来了吗?」
「真的耶!」好不容易挤出牛奶的齐絮飞好兴奋。「真的挤出来了!」她的笑容极为灿烂。
「所以我说不要紧张嘛!」他捏捏她的鼻子,以资鼓励。「妳欠我一个吻,别忘了。」
技术指导的代价,是换来一个吻,投资报酬率不错。
他们着实拥吻了一阵子,结束以后又一起品尝了些牛奶,最后一起散步到一棵大树下坐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你怎么不把自家农场出品的牛奶,销售到市面上去?我想销路一定很好。」又香又浓又醇,真个是好喝极了。
「我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妳还真是鬼点子特别多。」一会儿叫他要开家专卖野菜的餐厅,一会儿叫他要卖牛奶,他都快搞不清自己的本业了。
「因为真的很好喝嘛!」她面红耳赤的辩驳。
「谢谢。」他对着她微笑。「不过妳这个建议不错,只是我若想保持我餐厅的神秘性与独特性,就不能让它上市,妳知道妳所吃的焦糖布丁,就是用这里出产的牛奶做的吗?」
原来,她所吃到的每一口布丁,都有这地方的味道,难怪这么好吃。
「要一直维持龙头的地位,一定很不简单。」到今天,齐絮飞才发现他用心良苦,他是很认真在经营他的餐厅。
「的确辛苦。」他不否认市场很竞争,他一直都兢兢业业。
「你知道……」她鼓起勇气告白。「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不过只是个继承家业的公子哥儿,不是很看得起你。」
「我知道,妳表现得很明显。」他打趣回道。
「你知道?」她还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呢!
「从妳下飞机的剎那就知道。」他失笑。「我从没看见脸色那么臭的人,妳对我的成见很深哦!」
「我……」对于他的揶揄,她无话可讲。「对不起。」她太肤浅了。
「没关系。」他笑笑。「老话一句,我的外表很容易招来误解。」尤其他成天都和俱乐部那些混蛋玩在一起,想当然耳名声不会多好听。
「谢谢你原谅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的风度真是没话说,憋了这么久,现在才说出来。
「既然妳都开口了……那么,我可以问妳一件事吗?」难得她肯敞开自己,马季弥乘势追击。
「哪一件事?」她好奇反问。
「妳为什么一直强调工作?」他不仅。「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妳只是单纯喜欢工作,后来深入了解,才发现没那么简单,还有其它更复杂的原因。」
「你多虑了,我真的只是单纯喜欢工作……」
「是这样吗?」他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辩解。「那天妳落马昏迷的时候,曾提到妳的母亲,我想这其中应该有关联。」
齐絮飞当场说不出话。
「我……」她的表情有些许惊慌,明显不愿意碰触这个话题。
「说出来,Phoebe。」他鼓励她。「不然妳永远会被这个恶梦缠住。」无法挣脱。
「我母亲不是我的恶梦……」她逃避他明亮的眼神。
「那妳为什么哭?」他反问,而她痴呆。
「那天妳哭了,妳知不知道?」
是吗,那天她有哭?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和恶梦奋战,但不记得曾掉泪,还是她记忆错误?
「Phoebe?」是不是记错都无所谓,她需要解放。
马季弥催促她把藏了许久的心事说出来,而她知道他有多坚持,他是那种不轻言放弃的人。
「我……」这真难,敞开自己。「这要从头说起。」
「我们有很多时间。」他不容许她搪塞过去。
「……好吧!」她认输,他是她见过最温文、却最有毅力的男人。「在开始这个话题之前,我想问你,你对于移民的印象是什么?」
「投资移民或是技术移民,但是也有许多人把移民当作是一场美梦。」他答。
「嗯,你说的没错,我父母就是你说的那样,把移民当作是一场美梦。」齐絮飞幽幽地说道。「我父母从我还没出生起,就计划移民美国,把美国当成追求梦想的天堂,可是你知道,有钱才有天堂。我父母很快发现那里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天堂,而是残忍的地狱。尤其当我父亲因为车祸死亡以后,我母亲必须独立抚养我一个人,更能体会现实的残酷。」
「所以她就要妳不断地鞭策自己?」他虽没见过她的母亲,但由她断断续续的呓语来看,她母亲应该是个严厉的人。
「是啊!」她苦笑。「她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养活她的女儿,当然希望能有一番成就。她老是一直不断地嘱咐我,要认真工作。她认为人一旦没有了工作,就等于没有人生。我想那是因为受了父亲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影响,她才变得那么严厉。天晓得她得同时兼好几份工作,薪水才勉强够我们母女过活。」
要知道,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没外貌、没学历的女人,要找一份象样的工作,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美国是个种族复杂的社会,东方人在那里并不特别受欢迎,非得靠劳力不可。
「我了解妳的压力。」听完她的自述,马季弥说道。「但是现在妳达成妳的目标,该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假使只是一味的往前看,会错过许多美好的事物。」
或许是周遭的氛围太动人,抑或是他说的话有理。齐絮飞就真的这样掉进他创造出来的气氛中,在他的凝眸下轻柔吐息。
「你就是那美好的事物吗?」她星眸微垂地看着他靠近。
「如果我说是呢?」他慢慢将头压低,完全遮盖她的视线,直至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很好……」她仰头接受他的亲吻。
唇舌和他热烈交锋,这一刻,齐絮飞终于能体会为什么人们总是赞颂爱情的神奇。
生命,就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这虽然是一句广告词,却十分贴切,至少,她就深刻体会。
他们的唇舌如同蛛网似地绵密交缠,直至没有空隙。原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一直吻下去,无奈天公不作美,突然打起雷来。
他们只好分开。
「糟糕,下雨了。」他一定是遭天谴了,马季弥摇头苦笑。
「依这雷声看来,我们最好赶快回屋子去,免得淋成落汤鸡。」齐絮飞也觉得可惜,但有什么办法呢?遭天谴的不只他一个人。
他们真的遭到天谴。因为就算他们跑得很快,仍被淋成落汤鸡。于是他们只好手拉着手,一边笑、一边跑的冲进屋子里,感觉上非常甜蜜快乐。
「春天来了。」透过厨房的玻璃窗,Rosa是第一个感受到幸福的人。
「可不是吗?」一旁的Robert忙着帮他老婆剥洋葱。「年轻真好,以前我们好象也是这样。」
「是啊,好怀念。」夫妻俩相视一笑,继续厨房的工作。
而在楼梯旁,也有一对依依不舍的恋人。
「妳快进去换衣服,免得感冒了。」马季弥送齐絮飞到房门口,两人正要分手。
「你也是。」她对他笑一笑,就算被大雨淋湿,看起来还是那么帅。
「那我们……」他松开她的手,在相互凝视中送她回房。
齐絮飞转身走进房内,踌躇了几秒钟后突然又转身,飞奔抱住他。「James!」
而后,美好的事物由此开始。
两人并肩走进齐絮飞的房间,各自为对方脱下湿漉漉的衣服,用温热的肌肤活络彼此……
生命,就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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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青鸟持续飞舞,苍翠的山谷处处闻得到快乐的气息。
对于齐絮飞而言,能如此惬意的放纵自己,就像作梦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来自纽约的电话,硬是将她的美梦敲醒。
「我快挡不住了,Phoebe。」电话那头的Mary尖叫。「不管怎么样妳总要回来解决啊!Iris这几天都找我开刀,电视台经理也一天到晚炮轰我,再这样下去,我也要辞职不干了。」
「快回来!」然后她越叫越大声。「妳赶快回来!」
这就是这两天来,她和她助理通电话的情形,她每一次都以还没有拿到杯子为借口搪塞过去。
然而,就在她和马季弥有更亲密的进展的第五天,齐絮飞发现她竟然连这个借口也没得用,因为Rosa已经把杯子做好了。
「这是妳的杯子。」宽阔的客厅,只见两个女人悠闲的喝着茶,男人全到外面。
「妳、妳做好了……」齐絮飞愣愣地看着摆在她眼前的杯组,杯口呈波浪状的白色瓷杯,绘满了飞扬的柳絮,甚至连把手的位置,都做成有如天使翅膀。更特殊的是它的釉色;枣红色,这种釉色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