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太阳完全露脸前,妇人能驯服胯下坐骑,并骑到一公里外的「福临庙」,为丈夫点上一盏光明灯,神将赐福予她的丈夫,而妇人如果是骑越难驯服的野马到福临庙,丈夫所得到福分就越大。
听完,欧阳静是一脸兴趣缺缺。
一来她不会骑马,二来,为了那个自私、愚蠢,又不相信她真话的男人去跌断脖子?
哼,还是免了!
但她不想,杨子维、丁绵绵却拚命说服她一定得选匹野马上场。
因为这不仅表现女人的大无畏精神,也表现女人对丈夫的敬意与情意,她贵为王妃,怎能不做?
小谊自是不敢劝主子去骑马。小姐爬树技术虽然好,但骑术……从未骑过马,哪来得骑术?
塔莎见欧阳静还是无动於衷,冷冷的睨她一眼後,冷声道:「算了吧,就让所有的人知道本国的王妃是个不肯替王祈福的贪生怕死之徒。」
真的是被逼上梁山了!欧阳静看著外围为她加油的百姓,再看看高坐高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古镇宇。
「好吧,我上了!」真无奈啊!
若跌断脖子,就叫早死早超生吧,反正她又治不好晨恩的病,也改变不了这个自私、愚蠢的昏君。
她在心里嘀咕老半天,可走到栅栏边,看到那两匹被挑剩但绝对是最难驯服的野马时,她又迟疑了。
她真的要跟自己过不去?她根本不会骑马嘛!
一个中低的男性嗓音突地在她身後响起,「请让我帮王妃吧。」
她愣了愣,一回头,就看到一名年轻太监走了过来,由於他头垂得低低的,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觉得这声音挺耳熟的。
「王妃虽是完美才女,但不谙马术,贸然上马恐有生命危险。」
「你是谁?」杨子维困惑的看著他。
「我是秦公公的随身小厮。」侯克伦低声回答。
「那好吧,不然,再拖下去,还真的赶不上时辰了,总之,王妃也在马背上,应该就算数了。」杨于维看著愈来愈亮的天际,也就答应了。
侯克伦点点头,很快的纵身跃上一匹黑色野马,文武全才的他马上功夫也是一流,一会儿,就控制胯下坐骑,乘马跃过栅栏後,甫伸手要将欧阳静拉上马背,一个白色身影突地飞身而至,抢先一步的拉起欧阳静。
他眉头一皱,飞快回头,只见威风凛凛的古镇宇怀抱著欧阳静上了仅存的另一匹野马,马儿几个摆头跳脚嘶鸣,两人亦在马背上上下下的颠簸几下,古镇宇即顺利的掌握控制权,一手抓著缰绳,一手拥著美人,奔驰过他的身边。
「果然还是忍不住了!」杨子维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一大清早,所有官家夫人都出现了,唯独王妃迟迟没现身,当时这个大王的神情可真是臭得可以。
所以他才连忙要小谊跟丁绵绵去叫王妃起床,但这个大王还嘴硬,说他根本不在乎,可这会儿居然抢起人了?!
侯克伦没料到一个可以将欧阳静带离善摩国的机会就在自己眼前溜走了!
但古镇宇只有一人,并没有随侍在旁。在看到其他人的目光皆让广场内祈福的庆典活动吸引过去後,他立即策马,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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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宇环抱著欧阳静策马疾奔,而他怀中的欧阳静则不时以眼角余光偷瞄他那张冷硬的俊颜。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谈话,这气氛著实太闷了,她忍不住了。
「你昨晚不是气到不理我?为什么又多事的跳出来帮我?」
他冷冷的睨她一眼,答非所问,「庆典一结束,你就得学骑马。」
「我?骑马?」她皱起柳眉,「这算是答案吗?因为我不会骑,所以你跳出来帮我?」
这其实不是理由,纵然那个多事要帮忙的年轻太监只是半个男人而已,但他发现自己一样无法忍受让她坐在那个年轻太监的怀中。
曾几何时,他对她的占有欲竟强到如此可笑的地步?!
欧阳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突然间,她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古镇宇沉默的策马前往福临庙,眼见天都要亮了,他避开大路,转往山路捷径,但才奔驰一会儿,就听到身後紧追而来的马蹄声,倏地,一道浑厚的掌风就劈向他,他脸色丕变,立即从马背上腾身,用力一拍马背,对著欧阳静吼道:「抱住马儿,不要放!」
同时间,他飞身回击该名偷袭的人,却错愕的发现偷袭之人就是那名年经太监。
而欧阳静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只能紧紧的抱住马儿,看著马儿像疯了似的往前疾奔,她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
侯克伦与古镇宇展开激战,山林间,霎时掌影齐飞,两人攻势凌厉,武功不相上下,双方进入缠斗。
蓦地,前方突地传来欧阳静的尖叫,古镇宇的心猛地一震,两人同时停手,身形一凌,施展轻功飞向前方,只见那匹野马一脚误踩猎人设置的陷阱,铁刺刺进马蹄内,鲜血直流,马儿是痛得上下跳动,使得坐在马背上的欧阳静尖叫连连。
眼见那匹马儿离一旁的峭壁愈来愈近,两人的心一寒,急忙纵身而去,但来不及了,马儿一脚踩空,连人带马的全坠往山崖。
候克伦紧急停步,站在崖边,却见古镇宇竟不要命的跟著纵身下崖,他不由得看呆了。
第八章
欧阳静知道自己摔下山崖,风在她耳边怒吼,她整个人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她快死了吗?闭著眼睛,她狂乱的想再抓些什么。她不要死在异乡,她还不想死!
蓦地,一只强壮的手臂抓住她,接著,她就紧靠在一片温暖厚实的胸膛上,她错愕的睁开眼睛,竟看到那个被她嫌得不能再嫌的夫君居然抱著她往下坠。
「你竟然为了我跳下来了!」
她眼眶泛红,难以置信又充满感动的凝望著他。
古镇宇抿紧了唇,一手紧抱著她,一手想勾住崖壁间凸起的石块,但他没抓到,两人下坠的速度加快,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他一掌凝聚十成内力,用力击向山壁。
刹那间,山石、灰尘齐飞,他足蹬飞石,几个翻身,缓和下坠力道後,将她护在怀中,垂直的坠落在那层层叠叠的灰石堆中。
尖锐的石块刺入他的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在瞬间直袭心坎,他随即痛晕过去。
一阵飞沙走石,逼得欧阳静不得不闭上眼睛,而当一切都沉寂下来时,她发现自己不再往下坠,可她的身体却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她缓缓的睁开双眸,发现自己被紧紧的抱在一个温暖的怀中,她一抬头,但见到古镇宇的右肩正汩汩的流著鲜血,她脸色丕变,飞快的从他的怀中起身,这才看到昏厥过去的他身上还有好多的大小伤。
她的眼眶盈满泪水,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满满的感动。
「镇宇、镇宇!你醒醒啊……镇宇……醒醒,别吓我啊,快醒醒……」
欧阳静一直喊、一直喊,喊到声音都哑了,但他始终没有反应,她慌了、急了,痛哭失声的对著上面大喊,「来人啊……救命、救命……救命……」
但除了风声,没有,什么都没有……
泪如雨下的她看著伤痕累累的他。怎么办,她为什么不好好的习医?
要不,这会儿,她也可以好好查看他的伤势,可以想法子就地取材的为他医治,但她不会,她什么都不会!
呜呜呜……她哽声啜泣,生平第一次,她好希望她跟四个姊姊是一样的。
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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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於坠谷的欧阳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广场的高台上从白天等到黑夜,却始终等不到两人回来的曾纹婕、塔莎、丁绵绵、小谊等人及所有的百姓也更是心急如焚。
虽然曾纹婕已经派出不少侍卫前去搜寻,但侍卫们来来去去,直到天都黑了,就是没有带回一个好消息。
杨子维也来回的找了好几趟了,这时只见他一脸疲惫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焦急的等候消息的曾纹婕等人都迫不及待的跑向他,而他只是摇摇头。
「还是没消息?怎么会这样的,好好的两人怎么会不见了?」曾纹婕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太后,我早就说过了,王妃让两个不祥之人住到宫里一定会出事的,可你跟大王都不相信我。」塔莎也急也担心,但她更气欧阳静。她不知道将大王带到哪里去了?
「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我比较担心的是……」杨子维眉峰拢紧。
「杨少爷,你担心什么,快说啊,小谊快急死了。」小谊脸色发白,脸上的泪水乾了又湿、湿了又乾。
「我问过大道上的人,他们根本没看到大王跟王妃共骑经过,所以大王一定是走山中小径,那里的路大致上都还好走,只有拐弯处有一个崖壁,要是稍有不小心,很容易就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