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看。」她深吸一口气。就先依样画葫芦了,反正爹、娘、四个姊姊都是这样子把脉的。
她伸手摸著晨恩的脉搏,可实在摸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她这一脸的困惑,却教围在房里及在门外祈求的克烈族人个个心都揪紧了。
「王妃,如何?」飞鹰忍不住问道。
「这……」如何?什么如何?她不会看病啦!
「请王妃直言,我可以接受的。」
「是……请……王妃说吧……我……我是不是……没救……了。」晨恩泪如雨下的看著欧阳静,那撕扯著她心肺的痛像万蚁钻洞,痛得她浑身冒冷汗。
没救了?她不知道,但看到这么多人的期待眼神,还有这个纤弱少女及……
抬头看著飞鹰眸中的忧惧之光,她吞咽了口口水,实在说不出毁了他们希望的话。
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她的病还有救……」
「真的!」飞鹰的眼睛瞬间一亮。
「不过……」要看看她嫁妆里的那些药有没有效?
「不过什么?」
「你得先放我回宫,我没有把药带在身上,一些珍贵的药都在那儿。」
闻言,飞鹰的脸色丕变,「你骗我们,如此一来你就能离开了,对不对?」
「我没有,我也想救她,但我真的没有药,怎么帮?」欧阳静火冒三丈的反驳,「再说,你不是要我救她吗?那就跟我回去拿药,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他冷笑,「不可能,我跟你的王无法善了的。」
「什么意思?」
「我不会跟你说那么多,总之,你给我留在这儿好好的治疗晨恩,你要什么样的草药,李大夫都会想尽法子拿来给你。」他冷峻的指向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就出去了。
而他一出去,其他人也一并退出木屋。
看著木门再度被关上,欧阳静只能无助的看著又开始在床上翻滚、哀叫的晨恩,而一旁,那名束手无策的李大夫却看著她,可她也没辙啊!
但要是晨恩死了,她是不是间接害死一条年轻的生命?因为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第六章
两个时辰後,巴塔尔村庄被善摩国的士兵团团围住了。
飞鹰早料到古镇宇会派兵包围这里,但为了妹妹的病,他赌上了,他没有设置任何机关,也没有拥兵对抗,而是与古镇宇遥遥对望。
而他这个族长唯一能捍卫族人的筹码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妃。
王妃在手,古镇宇等人应不敢轻举妄动,虽做如此打算,可他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古镇宇不是普通人,他武功高强,是个天生的王者,所以,他极可能与自己强势的杠上……
「飞鹰,快把王妃交出来。」古镇宇冷冷的瞪著他。
飞鹰深吸了一口气,「可以,但再给我几天的时间。」
古镇宇黑眸半眯,「不可能,你要下马上将她交出来,我就将这里夷为平地!」
他冷笑,「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只要我的族人有人伤了一根寒毛,屋内的王妃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那你就是自取灭亡!」
「那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我们双方最不乐见的结果,所以……」飞鹰直勾勾的看著他,「请大王配合,别轻举妄动,我就能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王妃。」
「你这是威胁?」
「不敢,只是提醒。」
提醒?古镇宇那双深邃冷凝的黑眸睨著飞鹰那双狂妄的黑眸久久。
突地,古镇宇施展轻功,身形一闪,眨眼间,闪身到木屋前。
飞鹰脸色倏地一变,出掌与他对抗,这时杨子维纵身前来,接下他这一掌,两人随即打了起来,而双方人马也跟著拔刀对抗,但克烈族人都不是古镇宇的对手,飞鹰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古镇宇顺利冲进屋内,上百名的士名也在此时全冲向他,将他团团围住。
木屋内,看到古镇宇时,欧阳静难掩一脸的惊喜,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你没事吧?」他一把将她紧拥入怀,关切打量。
「我没事,可她有事……」她指了指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晨恩。
飞鹰倏地掠身而入,却被身後的杨子维一掌击中,口吐鲜血倒地。
「哥……」晨恩痛苦又难过的看著哥哥。
「别打、别打,他没恶意的,他只是希望我医治他妹妹而已。」欧阳静连忙挡到飞鹰身前,就怕杨子维又补上一掌。
见状,古镇宇抿紧唇瓣,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坎,「你知不知道你在维护一个俘虏你的男人?」
「我没有,但他真的没有恶意,算了,那不是重点,我们赶快带晨恩回宫吧,我得给她吃些药。」她记得爹娘给的药里有专门止痛的。
古镇宇动也不动。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当下还要替这个四处带队挑衅,甚至杀人劫舍的烈克族说话。
「大王,救人第一,你也说句话吧!」
他抿紧了唇,看著皱眉催促的她,再看向那名骨瘦如柴的小姑娘,他绷著俊睑点了点头,示意身後的士兵将她带走。
欧阳静再指了指倒卧在地的飞鹰,「还有他呢,一起带回去吧,我也帮他看看。」
闻言,他黑眸半眯,胸中尽是怒火,饶是如此,他还是吆喝下属将飞鹰带回去,但他不是想要她帮他治病,而是要盘问他挑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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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回到皇宫,曾纹婕、塔莎、丁绵绵、小谊等人都急著前去探视被掳的欧阳静。
「我没事、没事,不过,我没时间给你们看我有没有事,小谊!」她一把将小谊拉到身边,附耳交代她一些话後,就进到另一个房间,看著痛苦的在床上打滚的晨恩。
不一会儿,小谊就拿著止痛药和水进来了。
而在大厅的曾纹婕等人,则在古镇宇的简短说明下,知道飞鹰跟晨恩这对兄妹为何会来到皇宫。
塔莎看到欧阳静平安归来已是一肚子火,这会儿一听到她将犯人全带进朝天殿,马上发难,「飞鹰率领十多名族人四处伤人、挑衅,已积有不少阴沉之气,而晨恩身染怪病分明是邪灵作崇,如此不祥的兄妹怎么能让他们留在宫中?何况,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国庆大典,他们会为我们带来厄运的!」
曾纹婕一听就觉得毛毛的,「这听来的确不太好,皇儿……我们是不该该?」
「不,母后,」古镇宇凝睇著神色紧绷的塔莎,「女巫法力无边,理应能替我善摩国祛灾解厄,何况只是两个平民百姓,我想他们不至於有动摇国本的本事!」
「大王,」塔莎难以置信的瞪著他,「这事非同小可……」
他眸中冷光一闪,「王妃被虏一事也非同小可,而她是跟著你这个女巫出去的,你的神、法力可保护她了?」
面对这句指责,塔莎脸色刷地一白,踉跄的倒退三步。
古镇宇紧绷著一张俊颜,步入房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天对他而言有多漫长,一向无畏的他又是多么心惊胆战,害怕欧阳静会出什么事,甚至香消玉殒……
塔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自食恶果,不过由此判断,她已明白欧阳静在王的心里已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了。
她好不甘啊!
「我回祭祀殿堂去,绵绵,走。」憋著一肚于护火的她火速离开。
丁绵绵跟曾纹婕一欠身,旋即跟著离去,虽然明知以塔莎目前的情绪,她可能会再次遭受毒打,但她又能怎么办。
杨子维注意到她那双充满惊惧的美眸,再看一眼往房内走的曾纹婕後,他猝然转身,跟在丁绵绵的身後。
房内,服下止痛药的晨恩总算不再痛苦的翻滚,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见状,欧阳静不得不感谢在中原的爹娘,他们送的嫁妆真是送得好!
而曾纹婕的脑海里还萦绕著塔莎所说的一席话,所以这会儿一看到晨恩皮肤过白、骨瘦如柴,好像捱不了多久的模样,心里更是不安。
她看著欧阳静,「王妃,她可好?」
「好?」她再看看晨恩,「不,她不好,一点都不好。」
「那她得的是什么病?能治愈吗?再过三天就是咱们的国庆大典,她要是死在宫里,可不好。」
什么病?她直觉的看向小谊,小谊咬下唇,摇摇头。
完了,她也不知道。欧阳静润润唇,眼睛倏地—亮,「她得的是—种——怪病,对,就是说不出来的怪病。」
怪病?曾纹婕心一寒,「会不会传染?」
传染?她想了一下,立刻回答,「不会的,要真会传染,她哥还有那一村子的人早全生病……」她倏地住了口,看著一直默不吭声的夫君,「对了,说到她哥,我得去看看他的伤,他中了一掌啊。」
古镇宇还是面无表情,但眸中再次窜出两簇怒焰。
而欧阳静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边喃喃自语边往後面的小房间走去,拿了补神养气、去瘀补血的药後,一转身,她就被古镇宇给紧紧的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