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希望我找位工作伙伴来分摊一些责任?”昕岳反问她。
“不是!我当然很高兴有人可以为你分忧解劳,”楚榆停下脚步,无助地伸出手又颓然放下,“我只是不懂为什么是在这时候?这问题我们以前也讨论过,你总是一延再延,还说你若真要休假或是忙不过来时,还有我可以帮你,为什么现在……”
听到楚榆所说的话,昕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或许她并不知道话中的含意,他却一听就听出来——她深怕自己不再被需要——这才是她所担心害怕的。
“楚楚,如果我想专心帮助你,我一定得把目前的工作量分摊一些给别人。”昕岳走到楚榆面前,耐心地说着。
“我并不急!”楚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故意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急!”昕岳轻叹一口气,又问:“我们不是已经取得共识,由我来帮你,而你愿意一切配合我?”
“没错!”楚榆点头表示认同。
“那好!记住,我现在说的这一点很重要。”楚榆闻言,专注的看着他,“你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事比你还重要。所以,为了你,我一定要找一个职务代理人。更何况日后若要开分店时,更需要一位我们能信任的人,”昕岳柔声地说。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厨房里至少有三个人以上可以接替我的职务,尤其他们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而现在你只不过是做一件早该做的事——我却跑来质问你!”楚榆愧疚地说。
“傻丫头,是我不对,你也是股东之一,我应该在决定前先询问你的意见才对!”昕岳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顶,抚慰她。
“别说了,我只会像个傻瓜一样.说出傻话做出傻事!”她的头垂得更低。
昕岳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又是一个爱的过份的女性的特质——自视甚低。
“你一点都不傻,我可背不起来各种菜肴的佐料,也不会说法文。”昕岳鼓励地说。
“听你这么说,我是该信心十足才对?”楚榆笑着问。
“人本来就该对自己有自信才对。”昕岳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松地问道:“现在经理也有了,厨房那,你随时都能调派人手替代你的职务,那我们是否可以开始我们的“康复’计划!”
“呃!可以。”楚榆猛吞口水道。
“那么明天十点我到你家,咱们可以讨论一下计划的进度。
“好!”楚榆看到昕岳如此中,只得意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 ※ ※
昕岳开着车子往楚榆的住处驶去,想到昨天晚上翁启川驾轻就熟地来回穿梭在餐厅各角落,直到营业时间结束,不管是用餐的客人或是工作人员,一致对他予以好评。看翁启川的工作态度,听岳更加放心将管理权转交给他。
出门前昕岳还特地打通电话给于振桓,振桓是他的好友之一。只不过很少人知道这一点,就是于振桓也是翁启川的前任雇主。
昕岳回想起振桓一口答应替他找一位经验丰富,而且又值得信任的助手,虽然振桓事后直嚷着交友不慎,但仍把自己餐厅的重要干部介绍给他,这点令昕岳感动不已。虽然同为餐厅经营者,不过于振桓所经营的“蓝色幻梦”比他的“酿爱餐厅”不知大出多少倍。
这位好友不但帮他找到助手,还祝他“治疗”成功,惟一的条件就是日后他得将治疗过程及心得,告知振桓的未婚妻芝羽,因为她正在写此一类型的小说题材,正好可以让她参考看看。
昕岳当然是一口答应,因为他知道于振桓的未婚妻,一定会尊重他们,只是纯参考而不会原版的披露在读者面前。
坐上电梯来到楚榆所住的楼层,光是看到她的大门,昕岳都忍不住想笑,至于原因为何?他只归究为帮助楚榆是一件最快乐的事。
当楚榆打开门时,只见到她哭丧的脸和他愉悦的笑脸成了强烈的对比。
※ ※ ※
从昕岳坐下来开始,楚榆便正襟危坐在他面对动也不敢动一下。
“轻松一点!”昕岳看出了她的紧张情绪。
“我……办不到。”楚榆困难地说。
“那么,你就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好了!”昕岳见她僵硬地坐着,只能如此建议。
“我尽量!”楚榆深吸了一口气,将背靠在沙发椅上,让自己看起来是较轻松的模样。
“依据书上所写的步骤,我想我们可以直接跳到第三项。”昕岳直接切入他今天此行的目的。
“为什么?今天不只是讨论进度和计划?”楚榆慌乱的说。
“我认为进度是有弹性的,计划是死的。所谓的计划可以根据书上所列的步骤进行,但是我们要确定完全办到后,才能再进行下一个步骤,所以没有正规的进度可言!”昕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知道她一定还会再提出别的借口来延缓复原的工作。
“好,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所讲的第三项,我记得是要找到一群了解我这种情况的同伴,寻求他们的支持并吸取他们的经验。”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个借口。
“不错。”昕岳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她明显松一口气的表情,这样反而让他觉得很有趣。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别的同伴,所以这一项,基本上已经无法实行。”楚榆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
“那么我们何不换另一种方式进行。”昕岳在脑中快速想着有何方法可以让她不再有借口。
“换什么方式?”楚榆警戒地问。
“还记得书上所提到的‘辅导员’这个角色吗?”书页不断在脑中翻,终于,停格在某一页码上。
“记得!”楚榆思索了一会后点头回答。
“现在我就是那个角色,你可以信任我,依赖我,而不是想控制我。”
“我没……我不是控制你,我只是找出疑问。”楚榆小声的反驳。
“小榆,从我一进门,或许该说从你一看到我,你就从言行举止中表现出来。”昕岳不容她逃避,直接指出她的矛盾。
“别开玩笑了!”楚榆外表佯装出不以为意的摇头,但内心却惊叫一声。
“你听我说再告诉我你的想法。”昕岳安抚地笑道。“开门时,我所看到的是你哭丧的脸。原因是,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企图用表情来转移我此行的目的。再者,你希望我导正原计划,从刚开始的进度、计划来讨论,甚至挑剔我所想进行的步骤。这些追究起来,全是因为你想握有主控权,你要掌握我!”
“我不是……”楚激榆激烈的反驳着,但看到了他了然的目光,她开始不确定的思考,轻声地问:“我是吗?我是如此吗?”
“你何不从听我的话开始?比方说,现在告诉我,你那三位‘前’未婚夫的故事!”昕岳特地强调‘前’这个字,以表示他们是过去式。
楚榆为难地看着他,见他眼神既坚持又温和,她知道不说,他绝不会放弃。
“我的第一任未婚夫是法国人,订婚时我才二十一岁。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时,就知道他是标准的法国男子,浪漫又多情,而且他的外表正是女人所向往欣赏的,这段婚约维持了两年。”楚榆第一次开口谈论她的感情世界,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你爱他?”昕岳简短的问了句。
“爱?”楚榆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刚刚开始我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居然会集中在我身上,感到不可思议,当他开口希望和我交往时,被我一口拒绝!”
“为什么拒绝他?”昕岳好奇地问。
“第一、那时我的法文并不流利,第二、我并不认为他是真心的。”楚榆耸耸肩地道。
“看来他并没有放弃!”昕岳依自己的所知作出判断。
“没错,有一次我上完课正想回宿舍,才走出校门口就看到他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他为了等我,纵使是下雨也不敢坐进车内,深伯和我就此错过。”想到当时的情景,楚榆甜蜜的笑了。
“看来他的此番作为让你很感动!”昕岳面无表情地说,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当然,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如此重视我,他向别人打听我的住处与学校,就为了想认识我和我做朋友,纵使换成别的女孩也会心动、感动!”
“接下来连续一个月的接送,更让我体会出他的用心,而且在同学眼中,他是标准情人。他参加我和同学的聚会时,就算在场还有比我美、比我漂亮的女孩,他的注意力仍集中在我的身上,而不像别的男孩子忽略了自己的女朋友。”
“我还记得有一天,他告诉我想在我的住处,举办一个庆生宴会。他所挑的那一天,正好是我学校课最多的一天,我告诉他,我无法帮他布置会场,他直说没关系,他会张罗一切,并要我邀请同学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