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是我听错?还是你讲错?感情和穿衣服、织布、纺纱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比方。”昕岳无奈地说。
“这个比方不好。”楚榆不满意地道。
“小姐,我喜欢吃东西;但是我不一定要会煮,我可以上餐厅或是叫人送来,这个比方可以吗?”昕岳很满意自己的比方,这个说法她该懂了吧!他心里想着。
“这个比方很好,很有创意,而且很恰当。”楚榆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昕岳为她终于了解而松了口气。
“不过,我话还没说完!”楚榆得意的看着昕岳,又道:“餐厅是很方便,外卖也是可行,可是若有一天你的钱不够了呢?或是别人的东西不新鲜,那你不是要饿死?所以还是学会煮比较好。”
“这个比方不好,换一个!”昕岳苦思着该如何扭转情势。
“不用再比方了!就这么决定。”楚榆断然地做下决定。
“楚榆,要释放感情可以从同情开始嘛!”昕岳苦恼的建议着。
“你很有同情心啊!哪家餐厅会雇用小张、小田和小婕,其他餐厅都宁可被罚钱,也不会录用他们。”讲到这里,楚榆心中有着一股佩服。
“小婕只是行动不便,打电脑算账单都没问题,为何不用她?上一次那个会计,常常上班跑去跟客人聊天,真不知道是来当公关还是会计!”想到上次那位会计小姐,昕岳就有气。
“更可恶的是她还敢倒追死缠着你!”楚榆促狭地睨视着他。
“别说那档子事了,小田和小张在厨房工作还可以吧!”昕岳不自在的改变话题。
“很好啊!只让他们切菜、洗菜,他们很仔细也能胜任愉快!”楚榆笑着说。
小田和小张,一个十九岁、一个二十岁,只因为他们是弱智,所以纵使身体强壮,也找不到工作,后来经由教养院的转介,才来到“酿爱餐厅”工作。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进厨房去盯着。”楚榆拿起桌上的书,在要走出办公室时却被昕岳叫住。
“楚榆!”
“什么事?”楚榆转身看他。
“我忘了问你,上次那讲习收获如何?”
“很好啊!第二天跟第一天一样棒,我现在更有信心自己可以在半年内,找到结婚的理想对象。”
“你说什么?”她才正想开口解释,冷昕岳立即又说:“不用解释啦!我相信我没听错,那个课程是想让你如何学会管理自己,纾解压力,提高自信心。”
“我有啊!放心好啦,我会先帮你找到恋爱对象,再来处理我自己的问题。”楚榆信心十足的保证,愉快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这是在安慰我吗?”冷昕岳对着刚关上门,低声自问。
他的内心开始交战着,到底是让楚榆把她自己嫁掉呢?还是牺牲自己的感情世界,任楚榆为他乱配鸳鸯,他发现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 ※ ※
连续三天,只要工作有空闲时间,就可以看到楚榆手上拿着那本《挣脱爱的枷锁》。看到她如此认真,昕岳不知该感动还是该觉得好笑。
正想问她看出什么心得时,小婕拿着营业报表走进来,看完小婕交给他今天的营业报表,就听到小婕说刚刚看到楚榆满脸忧郁的往办公室走去。
交代完小婕可以下班后,听岳就往办公室走去,才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楚榆正焦躁地来回走着。
“怎么啦?天要塌了!”昕岳嘲弄地问。
“天要塌了,你比我高也比我壮,根本轮不到我顶啊!我烦什么。”话虽如此,楚榆走动的双脚仍然没有停下来。
“天要塌了你都不烦,那你是在生气,故意找我办公室地板麻烦!”昕岳笑着问。
“小岳!”楚榆不耐地喊了声。
“完了!完了!麻烦真的来了。”一听到她喊他小岳,他就感觉到事情肯定比天要塌了还麻烦。
“小岳,你好聪明喔!我真的有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呀!”楚榆泫然欲泣地说。
这又是楚榆的另一个特点,当她很烦、生气、忧郁时,讲话时话尾就会多出许多语助词。
“好吧!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能帮的上什么忙?”昕岳一副慨然赴义的烈士模样。
“你看!”
昕岳接夺冠楚榆塞给他的书,正是她连续三天所看的书,他不解的连看几页,还是不知道她所谓的麻烦在哪里?又和书中的内容有何关系?
“书的内容有问题?还是书找你的麻烦?”冷昕岳实在不懂她为何还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是‘书’告诉我,麻烦出在哪里!”楚榆已经急得快哭了,“你还不懂?”
“何不让你来告诉我?”昕岳耐心地安抚她,希望她平静下来。
“这本书最主要是说有种女性爱的过份,这也算是一种病。它会破坏你的健康、幸福,还会控制作的倩感和行为。你看!”楚榆直接将书翻到描述这种女性的特点的页数上。“它上面写的很清楚,爱的过份绝非偶然。比方说来自问题家庭,在家中未获照顾,所以把这种未满足的需要加诸于旁人的身上,尤其是男人。”她垂头丧气地坐在昕岳身边。
“你并不是来自问题家庭啊!”昕岳拍拍她的手安慰的说。
“我也算是,从小都是奶奶照顾我比较多,爸妈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连死都是在一起。”楚榆感伤地说,“有时候我好恨。”
“楚楚!”昕岳柔声的叫着她的小名。
“知道吗?楚是我的姓,你叫我楚楚,好象在告诉我我的名字叫可怜。”楚榆自哀自怜地说着。
“小榆!”昕岳讶异的叫她。“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楚榆并不理会他的话,径自又说:“看到第三点上面所写的吗?由于我得不到父母的注意力与关怀,所以我会被同一类型的男孩子所吸引。”她顿了顿,又说,“就像以前我们常说的,人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的道理一样。”
“你有吗?”昕岳探询地问。
“我订婚三次,也解除婚约三次。”楚榆无奈地说。
昕岳虽不知她解除婚约的原因,但是他直觉地说:“那是他们不好!”
“没错,这就是重点。”楚榆激动地挥动双手道:“找错对象第一次可说是没经验,遇人不淑,那第二次、第三次呢?而且订婚对象一个比一个差,更糟的就是因为他们不好,才吸引俄啊!”她无奈又无助地看着昕岳,哽咽道:“我希望我能改变他们,用我的爱来改变他们!就是因为没办法改变我的双亲,所以……”
昕岳快速地看过书上所写的第四点到第七点,讶异地看到其中所说的情形,似乎真和楚榆有些雷同。
“可是你并没有自视甚低,或是深信自己不该快乐,你每天都是乐观进取的,不是吗?”昕岳很高兴终于看到有某一点是楚榆所没有的。
“都是外表的假象,当我一个人独处时,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情形?”楚榆苦笑地反问。
“这……”昕岳一时语塞。
“我喜欢让人听我的话做事,喜欢控制人,因为这样才掌握双方的关系,这不正是我吗?”楚榆无奈地指指自己,“我还多事的认为‘你’需要爱人、需要被爱,还想为你介绍对象。这不就是控制的另一种方式吗?根本不管你是怎么想的。”
“或许那是因为我不介意,或者是我真的需要爱人,或是被爱啊!”昕岳不忍她伤心,连忙抚慰她,也不管自己所言真假。
“别说了,你是在自欺欺人。”楚榆了解的看着他。“你讨厌我想替你找对象的这个主意。”
“至少你没对酒、药上瘾啊!”他指了指书上所列的最后一点。
“或许是我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所以我也才会发现自己有问题。”楚榆仍是沮丧着地说。
“好吧!可是光看这几点又有代表什么?爱的过份并不是一种罪。”昕岳觉得自己有些辞穷了。
“你还是不懂。”楚榆叹了口气站起身,再度踱起步来。“如果我不能改变自己,那下一次我的订婚对象说不定会更糟。因为,我习惯把注意力集中在有问题的人身上,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被需要、被重视,如果真有那种善良、可靠而且真心爱我的人,我反而不感兴趣呢!就象我高二时的那位学长。”
昕岳揉揉鼓胀了的太阳穴,面对楚榆所提的问题,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扬扬手上的书。“这本书我拿回去看,明天再把结论告诉你,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嗯!”楚榆信任的看着他。
※ ※ ※
楚榆回到公寓,立刻拨电话给孟瑶芸。
“瑶瑶,你拿给我的那几本书,我已经看过了。”楚榆有些不安地说。
“感觉如何?”瑶芸在电话那头问着。